63,救人。/扔了。/暗门。
“哥哥别过来,唔……”通讯内,陈欢的声音只短促地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人捂住嘴巴,发出含糊不清的挣扎声。
沈知言瞳孔剧烈骤缩,“欢欢!”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听不清性别的声音,
“想救陈欢吗?”那头说道,声音没有温度,只是陈述事实。
沈知言知道那边人用了变声器。
他捏着光脑的手用力,指尖泛白,皱眉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西环椒林建筑,你来找我,陈欢就能活下来。”
“一个人来,要不然……”说着,那头就挂了电话。
沈知言握着已经被挂断的光脑,身体紧绷着。
他当机立断先报了个警。
。
而那头,司礼挂断电话后,转头看向身后已经陷入昏迷的陈欢。
旁边,陈百城混浊的双目谄媚地看着他。
司礼视线从陈欢身上瞥到陈百城身上,嗤笑了一声,“连自己女儿都能敲晕?”
不止敲晕,司礼亲眼看着陈百城把陈欢从医院里绑出来,送到他面前。
alpha阴翳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对父女,心里涌现出一种罕见的悲哀。
不仅需要负担一个有心脏病的妹妹,还要承受母亲的辱骂,继父还是这种唯利是图色欲熏心的小人。
司礼笑了一下,
沈知言,你可真可怜……
。
沈知言来到光脑那头的人说的地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
没办法,西环椒林建筑是一个还未被开发的地方,距离市中心很远,再加上这段时间车流量很大,不时会有堵车的现象。
沈知言走到附近,身上戴上了联邦警局给的微型监控器。
他朝身后雇佣来的保镖说道,“我自己先进去,你们见机行事。”他两只耳朵上戴着一对纯黑色的耳钉,磁吸的,可以让保镖们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沈知言当然不会这么傻,叫他一个来就一个人来。
他诚然是个脆皮,再加上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不带着点人来,不是狼入虎口吗?
沈知言把车子停在了距离敛林建筑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这里是未开发区,沈知言听说不久前已经被人拍下来,准备进行商业规划,可现在看来,还没规划出个鸟来。
四周都是荒凉破败的面貌,他走过的地方有很多枯枝败叶,旁边的树瘦弱可怜。
说是建筑,其实就是一个偏僻的开发区。
沈知言想不到在星际时代,竟然还会有这种地方。
他远远看见了一座巨大的工厂,四周被砌上了灰白色的油漆。
沈知言走路的动作越发小心,怕有什么埋伏等着他。
他走近工厂的门,指骨敲响了那扇带着铁锈和擦痕的门。
“嘎吱”一声,门摇摇晃晃地从里面打开了。
没有人,
沈知言想要迈进去的脚步顿了一下,那里面宽阔,没有什么遮挡物,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
没有人,甚至连一件像样的物品几乎都没有。
里面潮湿,比外面黑了一大截,沈知言眯着眼睛看,视线落在了最中央那一把木质椅子上。
那把木质椅子上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此时除了残余的零碎红色,其余的地方,都被大片大片的黑色覆盖。
沈知言的手腕隐秘地弯了一下,中指屈折,摸到袖扣上的微型监控器。
青年在门外站了几秒,还是迈进去。
走到里面,沈知言才发现工厂里面大得吓人。
他稍微往里走一点,便感受不到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了。
突然,他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嘟——”的声音。
声音刺耳,持续了很长时间。
沈知言抬头去看,发现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漆黑的物体,此时被启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是——微型摄像头。
“嘟嘟嘟,”的声音持续了很久,久到沈知言以为是那个摄像头坏了,那声音才停止。
然后,便是沈知言之前听到过一次的声音响起,
“沈知言,欢迎你的到来。”
沈知言嘲讽地勾了一下唇,“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东西?”
那声音不说话了,然后,就是陈欢声音嘶哑的哭泣声,
“呜呜呜,别掐我了!好疼啊……”
“好疼……”
沈知言瞳孔剧烈紧缩,“对着一个小姑娘发疯,算什么本事!”
陈欢的声音停止了,四周静止了一瞬。
“砰!”一声,从青年身后传来。
沈知言转过身,就看到已经紧紧闭合的生锈的工厂出口。
霎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沈知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他默默找到一个对他来说还算有安全感的地方,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看着仍在不断持续闪烁红色微光的摄像头。
继续沉默几秒后,那道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来,
“把你的光脑扔了,”
沈知言依言摘下了光脑。
“我知道你带了监控器,”那声音又响起。
“沈教授,你是真不怕我把你妹妹杀了!”声调陡然变得高亢,像是对沈知言这种行为的不满。
“把你身上的监控器都摘了!”
沈知言敛眉,他沉下眸子,过了一会儿。把耳朵上的纯黑色磁吸耳钉摘了下来,放在椅子上。
“看来你还是不够爱你妹妹……”那红光幽幽闪烁,传来了这么一句声音。
陈欢背后的呜咽声逐渐放大。
沈知言马上又把袖扣上的联邦警局监控器给摘了下来。
“没有了。”他说道。
那声音满意地“嗯”了一声。
“二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你就等着收你那好妹妹的尸体吧。”
那声音阴恻恻地笑起来,然后就再也没有下一句话了。
“滴!”刺耳的一道声音响起,然后,就听到一阵类似于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接着便是彻底沉寂。
沈知言入目所及,除了能摸到手边那把掉漆的椅子,剩下便是一片黑暗。
青年低头,没了光脑和监控器,他就相当于丧失了所有的保障。
口袋里惯性地放了一支老旧的录音笔,因为是沈知言在古物市场买的,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因为太落后,早就淘汰了它发出的特定信号频率,现在的检测仪器都不包含它这种信号的频率范围,根本检测不出来。
不知道哪里响起了钟表转动的滴滴答答的声音,是那种很老旧的钟表,“嘎达嘎达”的响声,感觉钟表快命不久矣了。
沈知言扶着椅子,慢慢地挪动了一步。
漆黑的环境会把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沈知言脚步谨慎地走着,想象到那个人可能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由一阵恶寒。
联邦医院的安保不错,到底是谁能带走陈欢?
沈知言想着,他在这间工厂里找出口,可半天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青年隐约能看见周围模糊的轮廓。
钟表“哒哒”的声音还在不间断地响着,沈知言抬脚,重新走回了那把椅子附近。
他尝试着转了一下椅子,只听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后,掉了下去。
过了几秒,打开的地下暗门重新合上,椅子又变回了原来的位置。
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