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两银子
清晨,天边逐渐泛出淡淡的鱼肚白,夜幕在依依不舍中悄然退去,柔和的晨光如细丝般洒落。
屋内,这缕晨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轻轻抚摸着庄宁的脸庞,将他从甜美的梦中唤醒。
饥饿如潮水般袭来,庄宁躺在床上,双手无力地搭在腹部,感受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在无声地抗议。
经过一夜的休整,胸口的疼痛虽未完全消散,但已不似昨日那般锥心刺骨。
庄宁小心翼翼地揭开缠绕在胸前的布条,只见伤口边缘已不似昨日那般狰狞,虽然仍旧红肿,但已显露出愈合的迹象。
他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自己仍需静养。
然而,当庄宁准备继续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细碎的交谈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门外传来的每一个字眼。
“你说的可当真?”一个低沉而警惕的声音问道。
“刘大夫,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在您这当了这么多年的伙计,您还不相信我吗?”另一个声音回答,带着几分讨好与急切。
“你哥告诉你,这次能得到多少钱?”刘大夫的声音略显迟疑。
“刘大夫,一共十两银子。”那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似乎想要用这笔钱打动刘大夫。
“事成之后,就给你那份。”刘大夫似乎有些动摇。
“哎,您可是大夫,怎么能让我做这种事呢?”那人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挣扎。
“刘大夫,这有什么,您这不白捡的四两白银吗?这不动动手就行,一个多月药铺的钱这不就来了。”那人继续诱惑道。
紧接着,刘大夫话锋一转:“不过要不这样,你和你哥得四两。剩下的六两都给我。”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您快去吧。”那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位大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身上的长袍洗得发白,边角处磨损出了几个小洞,显得有些寒酸。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子仔细查看庄宁的伤口,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水碗,从袖中取出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
那粉末呈淡黄色,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但庄宁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夹杂的一丝异样。
庄宁闻到那包粉末的味道,心中不禁一紧,这气味竟似他曾听闻过的某种剧毒之物。他仍旧微闭着眼,假装沉睡,呼吸平稳。
刘大夫轻轻将粉末倒入碗中,用木勺搅拌均匀,直至粉末完全溶解在水中。
他抬起头,看向庄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醒一醒,该服药了。”刘大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但庄宁却听得出其中的虚假。
庄宁缓缓睁开眼睛,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揉了揉双眼,看向刘大夫,假装疑惑地问道:“哦,你是?”
“我是城南的刘大夫。我这店里的伙计说你受伤了,让我来看看你。”刘大夫微笑着回答,将手中的药碗递向庄宁。
“这是特制的汤药,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奇效。来,快些服下,然后休息会就会舒坦了。”刘大夫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
庄宁接过药碗,假装闻了闻,心中却已经确定这汤药有问题。他皱眉道:“大夫,我其实感觉好多了。能不能给我些外敷的药呢?”
刘大夫脸色一沉,但随即又恢复温和的笑容:“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若是不喝,伤口恐怕难以痊愈。还是喝了吧。”
庄宁心知不妙,他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起身,反手将大夫按住,让他无法动弹。
刘大夫挣扎着想要呼喊,但庄宁已经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无法发声。
“别动,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庄宁的眼神冷冽如刀,继续逼问道:“外面还有几个人?是谁指使你来的?快说!”
刘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犹豫间伸出了一根手指。
庄宁松开手,刘大夫立刻大口喘息着,眼中满是恐惧。
庄宁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逼问:“是谁指使你来的?”
刘大夫惊恐见无法隐瞒,大声地呼救起来。
庄宁见状,心里一横,迅速将汤药灌入刘大夫口中。
汤药进入的瞬间,刘大夫整个人瞬间颤抖起来,不多时便吐出一口鲜血,一命呜呼了。
此刻门外也传来一阵嘈杂,庄宁迅速起身,冲了出去。
门外那人,仿佛也受到惊吓一般,仓皇逃窜。庄宁紧追不舍,在街角的一个急转弯处,庄宁迅猛地冲出,铁钳般的手牢牢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他低头一看,竟是昨日药铺的伙计,此刻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庄宁的声音冷得如同严冬的寒风,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我只是听说……杀了你能换钱。”伙计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能换钱?谁告诉你的?你的同乡农夫呢?”庄宁的双眸如烈火般燃烧,直逼伙计的心灵深处。
“是……是我哥他……他告诉我的。说杀了你能得十两银子。”伙计此刻已是泪流满面,语无伦次。
“农夫在哪?”庄宁的声音更加急促,他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即将喷薄而出。
“吴大哥……他……他在我哥家。”伙计颤抖地指向远方。
“走,带我去!”庄宁怒吼一声,押着伙计,疾步向另一条街道走去。
此时,天色已微微透亮,街上行人稀少,远处鸡鸣声声,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
两人穿过曲折的巷子,绕过几座房屋,终于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我哥就住在这里。”伙计指着前方一座破旧的小屋,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庄宁深吸一口气,示意伙计上前敲门。伙计颤抖着双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正是伙计的哥哥。他看到弟弟身后的庄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慌忙想要关门,但庄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门板,猛地一脚踹开。
门板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别想躲!”庄宁厉声喝道,同时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内。
屋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伙计的哥哥此刻却已掏出了匕首,向庄宁扑了过来。
庄宁侧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反手一拳将伙计的哥哥打倒在地。他迅速补上一脚,将其彻底制服。然后他转身看向一旁的伙计,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那位农夫在哪里?他也是你们一伙的?快告诉我!”庄宁的声音冷若冰霜。
伙计被庄宁的气势所震慑,颤抖着指向墙角的一个破旧木箱。
庄宁快步走过去,用力推开木箱盖子。
只见农夫躺在里面,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显然已经遇害多时。
庄宁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他一把抄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伙计的哥哥。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鲜血染红了地面。
伙计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在伙计的哭诉中,庄宁得知了农夫被杀的真相。他愤怒至极,一把抄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伙计。
只听一声惨叫,伙计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无声息。
“好你个同乡,为了十两银子就加害于人。”庄宁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他转向伙计的哥哥,逼问道:“你是在哪拿到我的画像的?”
伙计的哥哥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就……就在东北方向废弃的一个庙宇。”
庄宁眉头紧锁,沉声道:“废弃的庙宇?你是玉翎会的人?”
“不……不是。什么玉翎会?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当时无意间看到你的画像……我真的知道错了……”伙计的哥哥试图解释,但鲜血已经从伤口中汩汩流出。
庄宁不为所动,他心中清楚对于这种人,任何仁慈都是多余的。他举起匕首,一刀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随后,庄宁走到墙角,费力地拖起那个破旧的木箱。
木箱虽不大,但因为农夫的尸体而显得格外沉重
他来到后院的一个僻静角落,挖了一个坑,将农夫安葬。
他站在坟前,默立良久,然后低声说道:“吴大哥,这几日来多谢你的照料和庇护。你的恩情,我将永生难忘。”说完,庄宁转身离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但庄宁的心却如同被乌云笼罩般沉重。
他知道,自己与玉翎会之间的恩怨,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