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与赵云谈心
入夜，陈羽独自在营地巡逻，夜间的士兵们见到他后，都如雕塑般恭敬地向他行礼问好。陈羽面色如渊渟岳峙般沉静，回话后还不忘嘱咐他们留意营地安全。
不知不觉间，陈羽已来到马厩，看见赵云正在喂马。他走上前，刚欲开口，赵云便如惊弓之鸟般转身问道：“何人在此？”待看清来者是陈羽后，赵云才如释重负道：“主公也来喂马么？”
陈羽接过一些马饲料，有模有样地学着赵云喂马的样子，而后开口道：“我对马性一窍不通，也不会喂马。今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出来走走。见子龙在此，就想与你聊聊。”
“不知主公为何失眠。”赵云问道。
“天下之事，如一团乱麻；联军之事，各怀鬼胎，同床异梦；而我之困扰，如泰山压卵。”陈羽答道。
赵云沉思片刻，道：“天下之事，莫非是营救陛下？联军之事，乃是联军各有私心，不能众志成城地讨伐董卓。而主公之困扰，末将不才，请主公明示。”
“天下之事，不仅在于营救陛下，更在于百姓不识真龙，只认士族大家。士族大家视君如忠君之臣，若不认君，则可取而代之。此外，还有这片土地之事，天下田地，十之七八都被士族霸占。”陈羽说道。
“喂好了吗？若是已喂好，我们去喝一杯。”陈羽问道。
“好了，不知去何处饮酒。”赵云回答道。
“去你那里吧，我这里滴酒未沾。”陈羽说道。
二人来到赵云营帐，赵云取出美酒，为陈羽斟满一杯，道：“主公欲改变天下士族之况？”
“曾有此念想。”陈羽轻抿一口，摇头轻叹，继而一饮而尽。
赵云见陈羽摇头，问道：“莫非此酒不合主公口味？这已是赵云所藏之琼浆玉液了。”
“并非酒之过。”陈羽面露难色，“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改变天下之法。”
赵云为陈羽满满斟上一杯酒，轻声说道：“主公您出身士族，却能心怀天下苍生，实乃黎民百姓之福啊。我自幼上山跟随师傅学习武艺，十年后学成下山，回到赵家村，田税需要先交给士族，然后再上呈朝廷。这样一来，百姓所剩无几，只能勉强度日。如果只需上交朝廷，不再交付士族，那么百姓的生活必定会日益改善。”
陈羽神色凝重地说道：“子龙，正因为如此，我想从士族手中收回土地，赐予百姓。但是要触动士族的利益，必须要有雷霆万钧之势，非使用武力不可。冀州之内，各个士族之间通婚联姻，关系盘根错节。上面有韩馥这样的名吏，又有士族与袁绍这样的强敌虎视眈眈。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打算上书朝廷，封我为并州牧。”
赵云说道：“我们起兵讨伐董卓，朝廷已经应允，董卓肯定不会同意。不如先在巨鹿发展，再图谋冀州。”
陈羽摇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并州的王允和宋翼、王宏会在刺杀董卓后被李傕、郭汜灭族，但此时此刻实在难以说清楚。
陈羽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并州北面有胡人，经常南下抢掠。如果有人愿意购买他们的田产，让他们迁往冀州或关中，远离胡人的掠夺，想必他们会很乐意。”这只是陈羽随口说的一个理由。
赵云饮罢酒，面色凝重，沉声道：“其一，唯恐董卓不答应；其二，他们或许想卖掉田产迁徙别处，然而当地的士族也不会收留。胡人虽然南侵掠夺，但只伤害百姓，对士族并无大害，所以主公必须谋划万无一失之策。”赵云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陈羽心中了然，但此事尚无需告知赵云。他深知两年后董卓将会遇刺身亡，而后李傕、郭汜会将并州三大士族全族剿灭，至于其他小士族，他有的是办法应对。
陈羽沉思片刻后说道：“并州三大士族，乃太仆王允、左冯翊宋翼与右扶风王宏。若能说服其中一家，便可成事。”赵云听后道：“此三家都有人在朝为官，或许可以劝说他们迁往关中。如此一来，联军之事，想必也是如同一盘散沙。”
“确实如此，联军虽人数众多，却貌合神离，所以迟迟未能有所建树。若我等西袭华阴董卓，联军能强攻虎牢关，如今恐怕早已进军洛阳，将董卓一举拿下了。”陈羽无奈地说道。
“我等虽营救陛下未能成功，但主公之威名已震撼天下。”赵云说道，“接下来，主公打算调张郃自黎阳前来吗？”
陈羽摇头道：“黎阳之兵，万万不可轻易调动。若动了黎阳之兵，恐怕就没有退路了。”
“然而我军现仅余三千余兵马。”赵云说道，“若不调黎阳之兵，恐怕主公难以成就大业。”
“子龙，即使调黎阳之兵，也难以攻下长安。”陈羽摇头叹息道，“如今董卓已迁都长安，联军又各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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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微微颔首，表明自己已经明白。二人各自斟满一杯酒，赵云开口道：“子龙愚钝，不知主公所言三件事中关于主公之事，还望主公明示。”
陈羽目光如炬，如鹰隼般紧紧盯着赵云。赵云见状，说道：“主公但说无妨，主公对子龙有知遇之恩，子龙必当知无不言。”
“子龙对大汉有何看法？”陈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郑重地问道。
“主公莫非想自立为帝？”赵云闻言，心中一惊，如惊弓之鸟般。
“不知道。”陈羽双肩一耸，如实说道，“我只是担心，随着权力的与日俱增，我的野心是否也会如野草般蔓延膨胀。”
赵云突然起身，如疾风般走出帐外，对站岗士兵道：“你们回去歇息吧。”随后回到帐内，跪地对陈羽说道：“主公推心置腹，此乃对赵云的信任。只要主公一心为天下苍生，子龙愿生死相随，肝脑涂地。只是如今大汉气运尚存，主公可先养精蓄锐，发展自身实力。”
陈羽激动地扶起赵云，说道：“得子龙相助，犹如如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我陈羽在此立誓，无论未来怎样，我所统治之地，必当爱民如子，造福一方。”
二人又交谈片刻，陈羽起身道：“时辰已晚，子龙早些歇息，我也该回去了。”
“恭送主公。待返回巨鹿后，赵云会回赵家村将众人带来。”赵云说道。
陈羽步出赵云营帐，仰望满天繁星，低声自语：“吾将来能否战胜曹操？刘备、孙权皆欲盘踞东吴，吾现今急需声名与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