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是非非
江北三人坐了一宿火车，因走的匆忙，没带洗漱工具和换洗衣服，大早上顶着一身汗臭味就赶到陈明所在的县医院。
几人在楼道做的笔录，陈明出乎意料的配合，对于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一个月前早上5点多，我骑着电动车去干活，半路手机总响，靠路边停车才发现是舅舅电话，他一上来就说周娜和冯强有一腿，还说舅妈怀了冯强野种，已经找律师让我继承超市，晚上回家就给我看遗嘱。
我当然不信，认为他挑拨离间，可他说有证据，并求我回家看看，周娜一定不在家，还告诉我床下有个通道，之前我不在家时，冯强去找周娜，现在超市就冯强自己住，周娜也去找他。
听完，我手都有些发抖，回来时差点发生车祸，可到了家门口，我反而不敢进去。站了几分钟，才拿出钥匙，试了几下门从里面反锁。周娜早上都不愿意起来，根本不可能反锁！
我越想越气，满脑子都是鱼死网破，正当我想踹门时，舅舅拉住我，让我跟他上那辆破旧面包车。在车上，他给我看了几段视频，原来他在冯强卧室放了偷拍的，当我看到冯强和周娜舅妈多次偷情的证据时，气的我把手机摔了，舅舅心疼的捶了我好几拳，幸好只是屏幕碎了，里面东西还能看。
他警告我不要鲁莽，要智斗，就是我们两个一起上，也不是冯强的对手。他知道我藏不住事儿，让我回老家待几天，我说不回去。
那段时间太煎熬，我每天早出晚归，不想和周娜说话和独处，生怕控制不住揍她一顿。我也留意她胸口和腿上都有痕迹，我问怎么回事儿，她眼神不对，说搓澡搓的。
案发当天，我下班回来晚，正好碰见开车回家的舅舅，他激动的说给冯强常喝的红牛里下药了，就放到床头柜上。我听完，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冯强不喝或者喝的晚的话还有抢救的机会那该怎么办。
可舅舅说，他早晚会喝。
我说不见得，万一舅妈或者周娜喝了呢？
舅舅也懵了，寻思半天才说爱咋咋地，如果在第二天开门前，冯强喝了，能救就救，不能救死了正好。如果没喝，谁爱喝谁喝，正好死了干净。
我在得知周娜出轨后，已经有了离婚心思，我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惹上官司，这是原话。在我俩打算继续说话时，有个经常去舅舅家超市买东西的人和他打招呼，舅舅跟他说完就准备走。临走前说一会儿给冯强打电话，告诉他别喝那瓶红牛。
我想追问他怎么说，但他没回我就开车走了。
等我回家，我给周娜冲了杯麦片，自己泡了碗面，吃完快到十点就躺下。本来挺困的，可怕舅舅不打电话，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后来不放心打算提醒下他，可我进了杂物间，发现门锁了，尝试敲了几下门，就听楼上冯强喊谁呀，我就喊了声不要喝饮料，里面有毒。
江北全程观察冯强表情，问道：“那时是几点？”
“不到11点吧，我不确定。”
“他什么反应？”
“不耐烦吧，像是喝了酒，说话拉长音，我听他挺正常的，也就放心了。”
“你有向超市老板核实，他是否给冯强打电话吗？”
“没有，我自己提醒了，就没关心他打没打电话，因为休息不好，就吃了几片安眠药一觉睡到天亮。”
“你敲门都能把冯强吵醒，却没把周娜吵醒？”
“她睡觉沉，有时候外面打雷都听不到。”
江北表情复杂的看了张楠和蔡世俊一眼，那二人也摇头回应。
“那天你在案发现场，看到冯强被药死，为什么不报警？”
陈明表情无辜，“我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早就吓懵了。后来找我舅舅让他去自首，他说会去，我就信了。”
“可警方找你做笔录，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舅舅不容易，他说自首我就信了。我也没念过多少书，当时没想那么多。”陈明情绪有些激动，“现在这个社会怎么了，我那么信任周娜和冯强，没想到他们背着我搞在一起，我那么信任舅舅，他说要自首，却说话不算数。这都什么世道啊，我太难了，我太难了。”
陈明爸爸时刻观察这边的一举一动，见陈明身体发抖，立马大喊：“护士，护士，我儿子要不行了。”
江北和张楠他们下意识往旁边躲，就见一个护士冲了过来，大声斥责，“谁让你出来的，要不要命了。”转而又怒怼江北，“你们干什么的，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吗，还让患者这么激动！”
“我们”张楠刚要解释，就被江北拦住。
三人眼睁睁的看着陈明被护士推走，临转弯时，陈明拉住护士，虚弱的看向江北，“我问心无愧。”
江北看到他略微上翘的嘴角，表情凝重。三人从住院大夫那里得知，陈明病情严重，不能受刺激。
江北给老王打电话：“目前证据和口供显示，超市老板嫌疑最大，但陈明也有嫌疑。”
老王：“我们办案用证据说话，物证那边检测通道口有陈明的毛发，但只能证明他下去过。那楼下杂物间确实从外面锁的，钥匙就在冯强裤兜里，门把手和钥匙上面除了他没有别人指纹。”
“我知道了！”江北放下电话。
张楠：“陈明一定有问题，就是没有证据。”
“事实不等于真相。”江北对此不再发表意见。
当天夜里在张局办公室，听完江北汇报，他就对江北和整个团队进行表扬，还让一旁的老王给他们争取一定的金额奖励。
在回到办公室时，蔡世俊说：“如果给我们大会表扬该多好。”
张楠放下手机，“我也希望，简历上也能加分。”
江北闻了闻身上都有些馊味，她太累了，只想回家洗澡睡觉。
三人一起下的楼，蔡世俊：“这下便宜陈明了，白捡一个超市。”
张楠：“是啊，就是受到惩罚，也继承了超市，可以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又是一个循环。”
江北拒绝蔡世俊送自己回家，选择打车，在路上，她反复想这个案子，最终得到结论是自己不适合带队，因为每做一个决策都瞻前顾后，过于内耗。可现在没有人愿意带自己，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她拿出手机，微信朋友列表从上到下翻看，选择给周维发了消息，约周六上午出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