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实地走访
早上江北一到单位，就带着组员去开会，四人还没等说几句，就听到敲门声。
“你没定会议室？”江北问乔姐。
“定了啊！”
“我不是跟你借了吗？”门口是二队队长，说话的功夫已经带人进来，有人打趣：“你们四个人用这么大会议室，太浪费了。”
乔姐摊手：“可我没同意啊。”
二队长也摊手：“你已读，又没拒绝！”
江北起身直接往外走。
“啥意思，去哪里？”张楠跟在身后。
“取车去现场，细节车上说。”江北拿着手续就往楼下走。
“谁开车？”蔡世俊拿着钥匙，他有驾驶证但是没怎么开过。
张楠戴上墨镜扯过钥匙，示意江北坐在副驾驶。
出了单位大院，江北才让大家继续。
蔡世俊先说道：“那个超市是公建二层小楼，原来他们一家四口住楼上，年初老板女儿死了，老板不想触景伤情，就在附近小区租房子，留下死者冯强一个人看超市。二楼没有监控，一楼库房和超市里的监控都关闭了录音功能，有些记录已经覆盖，恢复最长的是案发三个月内，我和乔姐一起看的，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冲突和异常人物上二楼。”
乔姐：“案发当天晚上吃完饭，老板娘说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因要带走一些脏的床单被罩和两桶洗衣液，就让女婿冯强在晚上7点15开车送她，顺路还带走了理货员小哥。冯强在那里洗完衣服，于夜里9点20折返，老板也随即开车回家，死者9点半关门。”
“老板夫妇表示，第二天雨很大，早上10点才去超市发现还没开门。老板在楼下忙着开店，老板娘上去送饭，发现冯强住的卧室门开着，站在门口都能闻到刺鼻的酒味。冯强正浑身赤裸的趴在床上，脸面向窗户，老板娘站在门口又喊了几声，持续没反应，走近才发现冯强口鼻有血，嘴角附近有呕吐物。等把其他人叫来时，确认已经死了。倒霉催的是，来看热闹的人很多，直接把现场破坏了。”
蔡世俊补充：“监控显示，冯强关门后，拿了瓶白酒还有花生米和香肠之类的上楼，后续再没下来。还有超市旁边有个快递点，是租超市老板家的。开快递站点的是对小夫妻，与老板是近亲，男的搞装修，大多是死者给介绍的，他们二人与死者一家也没有冲突。”
张楠：“我看了尸检报告，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五点，死者喝了大量白酒，在床头柜上，还找到一瓶有死者指纹的塑料装红牛，瓶底残留高浓度的老鼠药成分。因超市老鼠多，老鼠药不断，且门窗完好，死者生前多次表达思念妻子，综合判断为自杀。”
江北松了松安全带：“案发当天老板娘说不舒服，都那么晚了，可以和老板一起回家。还有开店的一般都关注天气，次日下雨还要洗床单被罩这类不容易干的，有点反常。老板娘发现冯强浑身赤裸，一般人避嫌应该关上门，让自己老公过来叫，但她没有，有点越界。”
“再说冯强与妻子小琴，他们认识不到半年就在一起，从确认关系到办婚礼、领证、怀孕生子，时间很短。女方虽然家庭条件不错，随母亲尚且清秀，但家族遗传心脏病，多位亲属早亡的例子让她从小就悲观，父亲又以她体质弱为由，不让和同龄人外出玩耍，性格很是孤僻。后来看了些国外偶像剧，女主得心脏病和白血病之类的也能有美好爱情，让她期待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冯强出生在农村，高大帅气，人很聪明但不喜欢读书，高考落榜后随家里人外出务工，做了几年有些家底。虽父母多次让其回去相亲，他都以想娶城里人为由拒绝。在他27岁时，遇到刚成年的小琴，一个低配版的穷小子爱上富家女的戏码，让小琴迅速沦陷。关键是，俩人克服重重困难在一起后，冯强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以待，这是多少女孩的梦中情人。”
见大家听的认真，江北话锋一转：“我去案发附近几个商家，只有冯强家超市卖超大号的避孕套，其余卖大号的都比较少，即使有卖的出货也很慢。我看了收银台附近的监控，除了小区里的一个用户每个月都买7-10盒这个型号的，就是隔壁快递站点叫周娜的，在上个月中旬买过三盒，其实这个周娜平常买的都是这个牌子的标准号。我问了供货商，每个月都送20盒，冯强也是这个型号的主要用户，超市里的理货员可以证明，他见冯强拿过。按理说在妻子怀孕期间或者去世之后，这个型号的使用量会减少，实际没有，而且这两个月那监控还调整了方向，可以调整监控的只有老板一家。”
蔡世俊对自己没核实的有些怀疑，“万一那个供货商说谎呢？”
“你看尸检报告了吗？”江北回头：“那么清晰的图片，你没看见？”
“不能是那老头用吗？”
江北瞪了他一眼：“自行车配火车轮？再说他用的话，是用意念让老婆怀孕？还有人家也不老，才四十多，就是出道早，老板娘怀孕前也风韵犹存，很有魅力的。”
其余几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我问了附近的药店，死者前段时间咳嗽，喝了两瓶急支糖浆后，经常说嘴苦，在他醉酒的情况下，可能喝了放药的饮料也没发现。”江北指着前面的路口，告诉张楠往右拐，那条路更近。
“之前没有动机，现在动机挺多。比如超市老板找上门女婿，目的是找人照顾女儿，可女儿死了，女婿又不如表面那般老实，心里落差一定很大。”
乔姐：“特别是老板有了自己的孩子。”
张楠：“如果老板娘的孩子不是老板的呢？”
蔡世俊兴奋：“乱伦，乱情，凶杀！”
江北：“不好说，不过老板看老板娘的眼神没有爱，是厌恶嫌弃！而老板娘看老板的眼神，有恨，有恐惧。”
张楠点头：“微表情分析也是靠谱的。”车开到超市附近的停车位，看江北还在忙：“你p聊天记录干嘛？”
“有用。”江北手上动作不停，让大家等会，可刚想下车就发现江南二姑从超市出来。
二姑在附近开药店，走哪里都穿个白大褂，人比药店出名，常和志同道合者各种八卦，被很多人形容为小区六大害之一，另外几个是不孝子宝哥、后妈韩婶、赌鬼发哥、泼妇芳姐、老赖表爷。在经历多场“战役”之后，他们貌似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可其余人没那么幸运。
如果从江南爸爸那边论的话，江北也要称一声二姑，可发现她“大义灭亲”后，江北很少出现在她十米之内。那边二姑也看到警车，要不是店里有人在打点滴，真想观望一阵，最后只能恋恋不舍又满是遗憾的三步一回头。
待她彻底消失，几人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