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街区内的破败教堂
而在城邦的另外一边，萧逸带着姐妹俩已经来到了位于工厂后方的街区教堂，教堂与工厂确实离得非常近--教廷甚至与工厂共用了一面围墙。
这是一座标准的，艾特利城邦中随处可见的街区教堂。
它有着风暴教堂标志性的深蓝色的细长尖顶，黑色的瓦片与白色的墙体墙体上随处可见被枯萎的藤蔓遮蔽住的风暴符文，不少的符文上甚至附着着不少的腐朽肮脏的杂物。
显然，这座教堂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教堂的大门微微开启，大门上的风暴符文明显更加的复杂，甚至到现在依旧闪烁着神圣的辉光。
大门一侧的彩色晶格状的玻璃窗也已经残破不堪，大部分的玻璃已经碎裂，几乎只余下弯曲变形的铁艺轮廓，从门缝和窗户的破洞中，依稀可以看到教堂内的一片昏暗景象。
这里曾是这条街区最为神圣的建筑，但是此时已经只剩下破败的气息充盈着它的每一条砖缝之中。
萧逸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眼前的教堂之上，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围的道路。
“茉莉，我们都多久没有看到过行人了？”他突然对着旁边正观察着教堂的茉莉问道。
茉莉微微一愣，此时她才发现情况确实不太对--现在回想起来，自从他们与那名老者告别后，走入通往工厂的街道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行人！
第九街区虽然冷清，大多数地方都行人稀少，仅有的居民也无精打采，冷漠而孤僻，但是也不可能偌大的街道没有一个行人的存在…
这种诡异的事情放在平时他们应该早就有所警觉，但是直到萧逸的提醒她才猛然惊觉过来！
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迷茫开来，但是在看到自己身旁的雪莉与萧逸之后却又觉得安心了一些。
萧逸看到茉莉的反应便已经知晓她也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便从旁边传来。
“……这就是之前那老头说的教堂吗？”雪莉完全没有注意到萧逸与茉莉的谈话，她看着眼前这陈旧腐败的街区教堂，一脸的惊讶，要知道，这毕竟是在风暴大教堂主要庇护的艾特利城邦之中，作为风暴教会的教堂，破败成这样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看来那位修女确实经常不在教堂啊…”
“破败成这样，可不是简单一句‘经常不在’就能解释的清楚的。”萧逸随口说着，带头迈步向着教堂虚掩的大门走去。
雪莉也快步跟上，茉莉看着他们前行的背影，本能的对那座建筑生出一些抵触的情绪，但是纠结片刻之后还是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来到那虚掩的门前，萧逸透过门缝往里看去，门内依旧是一片昏暗，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门内的景象全都掩盖起来了一般。
下一刻，萧逸直接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扉，街区教堂的景象清晰的呈现在他们三人眼中。
温暖而明亮的烛火将整个教堂映照的一片明亮，干净整洁的长椅整齐排列，风暴女神伊娃的圣像静静伫立在那灯火之中。
在圣像前虔诚祈祷的修女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起身回头看向三人的方向。
她看到正站在门口的访客，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拜访过这座教堂了。”
“看来我们没有找错地方，”萧逸看着眼前正露出淡淡微笑的修女，表情平静的说道，“只是情况好像和我们预想的并不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淡淡的黑色火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瞳孔之中，在他眼中，那微笑的修女在某个时间节点维持着活人的面貌，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化为一堆蠕动的人形灰烬。
而在那灰烬身后的教堂则呈现出另外一副诡异至极的模样--火焰在看似完好无损的长椅上熊熊燃烧，灰烬与零散的火星从那高耸的屋顶散落，大火焚烧后的景象与完好无损的教堂同时叠加，呈现出诡异却又撕裂的景象，就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现实，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强行糅合在这小小的教堂之中…
这是一间外表看来不知道荒废了多久岁月的街区教堂，但是内部却灯火通明，干净整洁，还有着和善的修女在此对着女神静静祈祷--这是在茉莉与雪莉眼中呈现的场景。
她们并没有萧逸那样的能够看破某种“现实”的能力，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同样让她们感到一丝诡异。
而在萧逸的感觉中，这座教堂似乎又有别于那座被隐藏在帷幕中的已经被焚毁的工厂，工厂在黑炎破开帷幕之后看到的是一副完全被毁灭的景象，但是眼前这座教堂则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它既没有被毁灭，却也没有在那场大火之中幸存下来！
这间小小的教堂似乎是一个叠加在现实之上的另外一个“错误空间”，或者说一个被停留在时空夹缝中的“遗忘之地”，两条完全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历史曾在这里短暂的汇聚，而这座教堂却停留在了交汇的节点，其内部的时间已经完全停滞。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拜访过这座教堂了。”那位身着深蓝色神官袍裙的修女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她脸上的微笑丝毫未变，目光静静的停留在面前的三人脸上。
“陌生的面孔，你们应该并不是这条街区的人吧。”
看着眼前这明亮而温馨的场景，不知为何，茉莉和雪莉却在修女的微笑注视下感觉到一阵不适，一股恶寒突兀的自背后冒出，让她们不自觉的将身体更加靠近了萧逸一些。
萧逸轻轻拍了拍两个女孩的肩膀，从她们的反应中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应该只能看到这个教堂的“一面”，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并未遭受过毁灭侵袭的那一面。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而已，”萧逸神色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平淡的对着面前的修女说道，仿佛他们真的只是正常来教堂做礼拜的民众一般，“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吗？”修女显然并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疑问，神色间显得有些疑惑，“我一直都住在教堂啊，并没有外出。”但是紧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重新强调了一遍:“我一直在这里祈祷，向伟大的存在祈祷！”
“可街区的民众说修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萧逸再次说道，同时他认真的观察着面前这堆灰烬的反应，“他们认为你失踪了，甚至原本神圣的教堂都没有打理，像荒废了很长时间一样。”
修女静静的听着萧逸的话语，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她永远只有平淡的微笑这一种反应一般。
“哦，是吗？但是我一直都在这里…”她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仿佛公式般的笑容，“可能是他们记错了祈祷的日子，因此以为教堂一直没有开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