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冰封的绝望
“孩子们出发了。”
学院校长室里，王霄鸿背着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语气沉重。
“真是悲哀啊，本该守护孩子们的我们，却无能到要牺牲他们……”
“……是啊。”
坐在沙发上的莉艾拉点点头，端起茶杯，默默注视着王霄鸿的背影。
她似乎能感觉到，此刻的王霄鸿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痛。
“那个小子没来。”王霄鸿突然说道。
“……你是说周凡？”
“没错。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认为他会成为你的接班人吗？”
王霄鸿没有回头，沉默不语。
莉艾拉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缓缓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
“哦……为什么？”
“他无法承担起善意的责任。”
拯救他人，不是选择，而是责任。
一旦成为英雄，拯救的人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依赖他。
但周凡会被这种信任压垮的。
他承受不了。
这是他的天性。
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王霄鸿，以你的眼光，不可能看不透他。”
他懒散，怕麻烦。
回顾他解决的那些事件，哪一件不是被逼无奈？
只要不危及自身，他是不会出手的。
“……也许你是对的。”
王霄鸿转过身，看着莉艾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莉艾拉微微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莉艾拉，”王霄鸿脸上的笑容更甚，“要不要再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那个小子会不会出手。”
“真是老糊涂了，你又看到什么未来了？”
王霄鸿摇摇头，缓缓说道：
“我只是……想试试我的命运。”
“你的命运？”
“没错，如果他真的无动于衷，就说明你赢了，不是吗？”
“……条件呢？”
王霄鸿走到莉艾拉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莉艾拉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王霄鸿。
“你这只老狐狸……”
午夜时分。
周凡发动时间停止，偷偷溜出宿舍，来到了次元地下城出现的现场。
他站在警戒线外，远远观望着。
“其他人都来了就好了……”
协会当然不敢惊动利亚姆和安琪拉。
那可是美国为数不多的神话级宝具使用者，和英国的公主殿下。
就算他们愿意帮忙，美国和英国皇室也不会同意。
至于哈鲁娜·露艾尔，则是联系不上。
考虑到她的情况，周凡也能理解。
“算了，这样也够了。”
王俊杰、李玉珊，还有柳雪雅。
再加上二年级首席张力，和次席，以及三年级次席。
华国学院的精英几乎都到齐了。
他不认为这些人会失败。
“不过，她在干什么？”
周凡的目光落在了柳雪雅身上。
只见她一脸沮丧，正在给谁发信息。
——嗡嗡
这时，周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到信息后，忍不住笑了。
【你真的不来吗？我可是听说你会来才答应的，我好怕怕啊】
是柳雪雅发来的。
这丫头居然还会撒娇。
周凡回复道：
【嗯，不去。】
【你来的话，我会安心很多……】
【你就跟着王俊杰，不会有事的。】
【可是万一遇到危险，你一定要来救我，知道吗？】
【再说吧。】
周凡笑了笑，收起手机。
十分钟后。
做好准备的孩子们，终于进入了地下城。
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次元之门，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喧闹声。
有人为他们加油鼓劲，有人双手合十祈祷，还有媒体记者不停地按下快门。
周凡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去。
“该回去了。”
他发动时间停止，回到了宿舍，躺倒在床上。
还好，即使未来提前了，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他相信历史的轨迹不会改变，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
“哈啊——”
也许是因为一夜好眠，周凡感到神清气爽。
他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打开手机，浏览着新闻。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内容。
“……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出结果了啊？”
怎么回事？
周凡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他随意地套上帽衫和长裤，发动时间停止，来到了次元地下城出现的现场。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呜呜呜！李玉珊——！”
“我的儿啊！赵丽……赵丽——！”
警戒线外，聚集着许多悲伤的人群，他们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这些人都是被困在地下城里的市民的家属、朋友，或是恋人。
次元之门前，英雄协会会长李志成无力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呆呆地望着地下城的方向，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儿子和孙女的名字。
“正云……茜茜……”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周凡注意到，次元之门已经被一块巨大的铁板封死。
地下城被彻底封锁了。
“……什么？”
周凡顿时觉得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头棒喝。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不顾一切地冲破警戒线，朝次元之门跑去。
“不要啊——！”
协会的工作人员想要阻止她，但她最终还是无力地瘫倒在地，放声痛哭。
“呜呜呜！姐姐——！”
周凡认出了她。
李玉珊的妹妹，李梦琪。
她跪倒在地下城门前，哭得撕心裂肺。
周凡拿出手机，翻看着新闻。
很快，他找到了一篇报道：
【次元地下城首次救援行动失败，英雄协会会长李志成宣布，为阻止地下城崩坏，决定将其彻底封锁……】
现在是早上七点。
距离第一批救援小队进入地下城，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
他们，还没有回来。
“唉……”
周凡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如果现在进去，要多久才能出来？
三个月？四个月？
考虑到地下城的构造，恐怕要花费更长时间。
“早知道就不来了……”
就算他愿意进去，又该怎么进去呢？
为了阻止地下城崩坏而设置的铁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的。
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蛮干。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放着王俊杰不管。
“真是麻烦……”
周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
【支线任务】
任务目标：攻略次元地下城。
任务奖励：1000点积分。
看到这条突如其来的任务提示，周凡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塌。
“这破系统……”
他怒火中烧，一把拉起帽衫的帽子，抽出马哈拉兹，越过警戒线，朝次元之门走去。
“站住！不许靠近！”
“停下！”
“等等，那是什么？！”
几名协会的工作人员冲上来想要阻止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震惊。
少年的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金色战锤。
他们都认出了这柄战锤。
“难道说……”
“视频里的……”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以及记者们的镜头，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周凡。
或者说，转向了他手中的那柄战锤。
“是那柄锤子！金色的锤子！”
“视频里出现的那柄锤子！”
都市传说中的少年，手持金色战锤的“不规则”，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就在所有人震惊不已的时候，周凡径直走向跪倒在地的李志成。
李志成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少年。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凡。
“你，你是？！”
“打开它。”周凡语气平静地说道。
李志成愣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金色战锤……
他终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周凡冷冷地警告道：
“在我砸烂它之前。”
次元地下城深处。
“这什么鬼地下城啊！”
二年级首席张力忍不住抱怨道。
他们已经成功救出了所有市民。
毕竟只是低级地下城，出现的魔物也都是些低级货色。
再加上被困的市民中，也有一些觉醒了能力的超能力者。
所以，市民的安全不成问题。
“唉……这路到底是怎么走的……”
问题在于，这座地下城的构造就像迷宫一样，他们根本找不到出口。
明明进来的时候做了标记，可是那些标记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好有学姐和你们在……”
张力转头看向王俊杰、李玉珊和柳雪雅。
说实话，第一批救援小队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了。
就算只是低级魔物，连续战斗了七个小时，也让他们疲惫不堪。
如果没有这几个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他们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吼——
——嘶吼——
远处，魔物的嘶吼声再次传来。
就在所有人都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王俊杰已经冲了出去，一瞬间就将二十多只魔物斩杀殆尽。
他那出神入化的剑术，快如闪电，令人眼花缭乱。
解决掉魔物后，王俊杰收剑归鞘，回到了队伍中。
“呼……真是多亏你了。”
“还好有玉珊学姐和俊杰在……”
他们被困在地下城已经七个小时了。
长时间的战斗，让这些救援队员们疲惫不堪。
体力充沛的王俊杰和李玉珊主动承担起了战斗的重任。
“累了就休息，我来替你。”李玉珊说道。
“我还好。”王俊杰摇摇头。
现在他们还没找到出口，必须保存体力。
所以，王俊杰才会主动出击，独自一人解决掉那些魔物。
作为这次行动的队长，李玉珊心中充满了感激。
“要是累了就说，随时可以替换。”
“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咚！咚！
仿佛地震了一般。
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李玉珊从震动中判断出，来者绝非等闲之辈。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咚！
——吼——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牛头人身，体型庞大。
它左手提着一柄巨大的战斧，足足有两米多长，右手则抓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魔物。
它将手中的魔物一口吞下，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怪，怪物啊！”
“啊啊啊啊！”
“是，是牛头怪？！”
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惊恐万分。
就算没人提醒，他们也知道这是什么怪物。
中级魔物，牛头怪。
传说中的怪物，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可是低级地下城啊！
呼哧——呼哧——
牛头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喘着粗气。
咚！咚！
它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众人走来。
李玉珊见状，立刻冲上前去，一剑砍在牛头怪的手臂上，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她回头对二年级首席张力喊道：
“张力！你带大家撤退！”
“我也来帮忙！学姐！”
“不行，你保护大家撤退！”李玉珊语气坚定地说道，“大家的安全最重要。”
现在不是消灭魔物的时候，保护市民才是首要任务。
“我马上就回来。”
李玉珊说完，再次冲向牛头怪。
王俊杰见状，也转身对张力说道：
“快走！”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跟着张力，朝远处跑去。
转眼间，只剩下李玉珊一人。
她缓缓闭上双眼，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李玉珊的能力是“绝对零度”。
除了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冻结。
所以，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她无法使用这个能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
周围已经没有需要保护的人了。
——吼——
牛头怪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它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片冰雪地狱。
然而，它越是挣扎，身体就越是僵硬，最终，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它的四肢被彻底冻结，碎裂成无数冰块。
咚！
——噗嗤——
牛头怪粗重的喘息声渐渐消失，最终彻底停止了呼吸。
它瞪大双眼，保持着临死前的恐惧表情，被冻成了冰雕。
李玉珊确认牛头怪已经死亡，这才收起长剑。
就在这时，地面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咚！咚！
李玉珊转身望去，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迷宫的墙壁被撞塌，五只牛头怪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