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要杀谁？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早已过了正常的上班时间。
英雄协会分部大楼内，副会长张子律拖着沉重的步伐，步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疲惫的神色和浓重的黑眼圈，无不昭示着她昨晚又熬了个通宵。
就在前天晚上，她又处理了一整晚的紧急任务。为了能稍微休息一下，她特意推迟了上班时间，可一想到堆积如山的文件，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头栽进办公椅，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张子律的异能并不擅长战斗，但却格外适合处理各种事务，因此她几乎包揽了整个分部的文书工作。
“啊……对了，今天是……”
张子律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想起今天是安排给见习英雄们的“实战体验日”。
“这会儿，傲雪姐应该正带着他们巡逻吧？”她心想。
随后，张子律调出了这次参加实战体验的学员名单。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什、什么？！”
哈鲁娜·露艾尔、李媛、周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推荐的这三个人，竟然都选择了来这里！
虽然只是推荐，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学员自己手上，但看到周凡的名字赫然在列，她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等等，这怎么回事？！”
“周凡”这个名字，此刻在英雄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不仅击败了被称为“怪物新人”的王俊杰，以首席生的身份考入英雄学院，更是在实战中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强大实力，被怀疑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不规则”。
“他怎么会来这里？”
张子律当然不是为了看热闹才推荐周凡的。
事实上，所有推荐周凡的英雄，想法都和她一样——
他们只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位后起之秀的实力，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队伍中来。
当然，他们都以为周凡会选择国内排名第一的英雄……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张子律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傲雪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只有令人焦躁的忙音。
“该死！这个家伙，怎么关键时刻总是找不到人？！”
另一边，秦傲雪和李媛正全力追捕着两名偷东西的罪犯。
令她们意外的是，这两名罪犯的速度竟然出奇地快，即使是她们二人联手，竟然也一时间无法追上。
“看来是速度型的超人呢。” 李媛说道。
“……” 秦傲雪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秦傲雪英雄？” 李媛疑惑地看向她。
“啊？没什么。” 秦傲雪回过神来，但心中却愈发感到一丝违和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两名罪犯不像是在拼命逃跑，反而更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或者说……在把她们引到什么地方去。
事实上，这两名罪犯的逃跑路线也十分可疑。
他们一直在一个区域内绕圈子，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秦傲雪还是决定继续追下去。
最终，两名罪犯逃进了一条死胡同。
他们似乎也意识到无路可逃，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堵住巷口的秦傲雪和李媛。
“呼……真是麻烦……” 其中一名罪犯低声说道。
“你、你们……” 看到眼前的一幕，秦傲雪和李媛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只见两名罪犯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有空洞的眼神和不断扩大的瞳孔，以及……一片诡异的潮红。
“呃啊！！”
“呃啊啊啊！！”
下一秒，两名罪犯突然痛苦地嘶吼起来，口中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们翻着白眼，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傲雪连忙冲上前，查看两名罪犯的情况。
只见他们七窍流血，双腿的肌肉和筋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显然是被人用某种特殊的手段震断了。
“这不可能……”
秦傲雪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这两名罪犯的身体素质十分普通，根本不像觉醒了异能的超人。
更重要的是，她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魔力波动。
他们的身体，和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普通人……？”
另一边，周凡离开后，哈鲁娜疑惑地走到那位坐在长椅上的老人身边。
“爷爷！”
看清老人的面容后，哈鲁娜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老人也慈爱地将她搂进怀里。
“我的乖孙女，你怎么会在这里？过得好吗？”
“嗯！”
哈鲁娜在老人身边坐下。
老人一边微笑着给鸽子喂食，一边问道：“学校生活怎么样？还习惯吗？”
“嗯！”
“那就好，那就好。”
这位老人，是哈鲁娜唯一的亲人。
刚才，她无意间在公园里看到了散步的爷爷，便一路追了过来。
此刻，哈鲁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与之前那副呆萌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善表达情感的她，只有在爷爷面前，才会卸下心防。
“对了，在学校里交到朋友了吗？” 老人问道。
“呃……这个……” 哈鲁娜迟疑了一下。
看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没关系，没关系，朋友嘛，慢慢就会有的。” 他轻轻抚摸着哈鲁娜的头发，安慰道。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一定要交朋友……” 哈鲁娜低声说道。
老人依旧慈爱地笑着，给鸽子们撒着食物。
然而，听到哈鲁娜接下来的话，他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啊！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
老人缓缓转头，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哈鲁娜。
“嗯！就是刚才在我旁边的那位姐姐，她很照顾我。”
“……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吗？”
“嗯！”
“哦……这样啊……”
老人缓缓点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看着哈鲁娜，问道：“还有其他让你印象深刻的朋友吗？”
“嗯……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同学，他分给了我很多好吃的。”
“哦？他叫什么名字？”
“周凡。”
“……周凡？”
老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是男孩子吗？”
“嗯！就是刚才在我旁边的那个。”
听到哈鲁娜肯定的回答，老人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神色严肃地对哈鲁娜说道：“哈鲁娜，你最好小心一点那个孩子。”
“啊？为什么？”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或许对你表现得很友善，但谁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哈鲁娜并没有觉得周凡是好人或是坏人。
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食物交换关系而已。
既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陌生人，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罢了。
之所以会提起周凡，只是不想让爷爷担心而已。
而且，在她看来，周凡也并非什么坏人。
虽然懒散了点，但至少不像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爷爷。” 哈鲁娜说道。
“哈鲁娜？”
“他毕竟把好吃的分给了我。”
老人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哈鲁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哈鲁娜疑惑地歪着头，看着老人。
老人回过神来，再次露出慈爱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嗯，你说得对，是你多虑了。”
“嗯！”
“呵呵……”
老人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哈鲁娜的脑袋。
哈鲁娜也连忙站起身，疑惑地看着老人。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继续体验了。” 老人说道。
“啊……哦。” 哈鲁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爷爷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见，不要太想我哦。” 老人笑着说道。
“啊……嗯，我知道了。”
“好了，回去吧。”
“下次再见，爷爷！”
哈鲁娜一边挥手告别，一边朝着老人相反的方向走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老人目送着哈鲁娜离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那个孩子的朋友……”
他低声呢喃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果然……当初就不该把她送到学院里去……”
该怎么办呢……？
老人陷入了沉思。
那个孩子，竟然想要交朋友？
她那颗封闭的心，似乎正在逐渐打开。
没想到，她竟然会反驳我的话……
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神力”也随之增强了吗？
“周凡……吗？”
从那个少年的举动来看，他似乎对哈鲁娜很感兴趣。
虽然从哈鲁娜的表现来看，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那个少年的心思，但……
还是尽早消除隐患比较好。
更何况，现在机会难得……
“看来，只能杀了他了……”
或者，将他洗脑？
在学院内部动手不太方便，但在外面就无所谓了。
老人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少年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
看清少年的面容，老人顿时愣住了。
他认识这个少年。
正是他刚才提到的那个名字——
周凡。
此刻，周凡正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老人很快便掩饰住心中的惊讶，脸上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朝周凡走去。
“你就是和哈鲁娜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吧？哈鲁娜她已经……”
“邪哈鲁。”
然而，周凡却打断了他的话，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老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你怎么会知道？！”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下一秒，他猛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
“嗡——”
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换。
前后不到01秒的时间，原本人来人往的公园，变成了一条空无一人的狭窄巷道。
老人还没反应过来，周凡便一步步朝他逼近。
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金色的巨锤。
看到这柄巨锤，老人的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难道说，那柄锤子是……”
他终于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究竟是谁了。
那个年纪轻轻便拥有超越s级英雄实力的怪物——
“不规则”！
而此刻，少年的脸上，却带着一抹狰狞的冷笑。
他走到老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说，你要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