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向峡谷撤退
“这些荒兽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凶狠拼命?我们得尽快突围,否则的话,要全军覆没!”
大鲧见战场情况不对,朝四岳大人喊话。
荒兽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人族将士和战兽都出现大量折损,他们必须改变对战策略。
“老夫也不知道原因,此次兽潮荒兽似乎比以往更加暴戾!”
四岳挥动巨斧,斩下一只想要偷袭他的狰狼兽,砍掉它的头颅,一脚踢飞!
另一只手扔出巨锤,砸在一头巨熊兽的脑袋上,把它的眼眶砸的稀烂!
四岳在战场上一人应对数头荒兽而不落下风,勇猛无敌!
“前方十里有座峡谷,我们去那里暂避锋芒!先避过兽潮再说!”
女己也斩掉一只偷袭大鲧的灰蛟兽,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前方十里有峡谷?!”
听到女己喊话,四岳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下令:“人族子弟听我号令!放火牛兽出击,鹰兽全部回防!变突防战阵,向前方十里处峡谷移阵!”
荒兽数量庞大,在矮山和平原跟它们交战,人族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是各族将士一个个在倒下,战兽也都损失了七七八八。
如果能退守峡谷,利用地势和有利地形减少防御面,他们能集中更多人手对敌,获胜的机会也增加很多!
其他人听到四岳的号令,立即吹响号角,召回天上踅斗的巨鹰兽!
那些大鸟驱离了飞虎兽就不再追击,全都收拢到人族战阵上方,盘旋守护。
鹰兽都集合守在人族上方,飞虎兽讨不来便宜,不敢继续冲阵,开始掉头虐杀落单的人族战士!
四岳又立即令人放出一千余头通体金红的火牛兽!这是他最宝贝的珍兽!
火牛兽防御力极高,最擅长奔腾!面对海量荒兽的包围,让它们冲阵再合适不过。
四岳心里清楚,火牛兽已经是他们压箱底的手段了,再冲不出荒兽的包围,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火牛兽被分成两批列阵。
前部排列成‘人’字造型,全速向前冲锋开道,目标直指十里外的峡谷。
千余头火牛兽声势浩大,奔腾冲撞,坚硬的牛角加上巨大的冲击力,摧枯拉朽!
前方挡道的荒兽纷纷被它们顶飞,其他荒兽根本不敢靠近。
很快,混乱的战场被火牛清扫出一条里许宽的通道,直达十里外大峡谷!
后部的火牛兽早已列作‘o’字型战阵,把剩余的人族子弟守在中间,沿着头部火牛开辟的通道,以最快速度向前方峡谷挺进!
人族子弟和火牛战阵互为补充,缺漏处就用木盾围城屏障,抵挡追击的荒兽。
其他将士则挥着巨斧,跟精通掷矛、擅长远攻的人配合攻杀,时刻关注战阵的防御状况,许多荒兽冲进阵内,全被他们砍翻挑飞。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经过众人全力拼杀,终于顺利到达那处峡谷。
峡谷两侧,峭壁直立,峰高入云,普通的荒兽要想从峡谷两侧跨越偷袭,绝对不可能!
能进攻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峡谷入口!
峡谷入口有两里路宽,呈喇叭状,向峡谷内部逐渐缩小。
走进峡谷,内部的地势又变的开阔,甚至微微向上隆起。
谷内深处,有瀑布流水积成水潭,周围树木高大,郁郁葱葱,生机盎然!这峡谷中,静谧宁静,自成一方天地,与外面世界的厮杀惨烈简直是天壤之别!
“峡谷地势易守难攻,果然是个好地方!只要封锁了入口,除了那些会飞的,我有信心阻挡任何荒兽进攻!”
四岳看过峡谷的环境,点头称赞。
这地方作为休整地点,再合适不过。
等所有的人族子弟都进了峡谷,四岳立即下令沿谷口堆积土木,构建防御工事。
他们紧守峡谷入口,梯次筑成三道防御。每两道屏障之间,由他和大鲧率领的族中,各挑选一队将士负责警戒,每天轮换。
其他各族子弟全部退入峡谷,分段扎营休整,尽快治疗伤势,恢复体力。
入夜后,铜墙铁壁般三道屏障终于落成,荒兽数次进攻也都被挡下了,这才让他们心安。
黑黢黢的夜色笼罩山脉,只有一轮圆月升上山头。
夜色中,峡谷外仍不断传来兽吼声,是各种荒兽相互之间还在惨烈地争斗。
今天这一战,人族损失最为惨重。
“我领下十二族,族众伤亡过半……”
四岳大人把一口果酒喷向臂膀消毒,那里被巨熊兽撕裂一条大口子,血肉外翻!
他身躯庞大,几次被飞虎兽偷袭,虽然没有造成致命伤,可他的臂膀、后背还有很多地方被撕裂。
撕裂的伤口向外翻出血肉,医修正在帮他缝合。
“大哥,今天真是太险了,我差点就被巨甲虫钳短脖子!”夏晨尘也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挪到他们身边。
大鲧对这个堂弟很满意,他今天很勇猛,连续砍杀了数头荒兽。
女己也在替大鲧包扎伤口,他也负了伤。
和四岳相比,他身上的伤不算严重,大战时,女己一直守护在他身后。
然而,大鲧领下的那些人族将士就惨了!
他们擅长水利建造,但战斗力却比不上四岳麾下的将士。
这次荒兽突袭,让他们损失人员将近三分之一!有四个部族的首领直接战死,连尸首都被荒兽分抢干净。
这些人全都是千挑万选精通治水的精英人才,每一位在其宗族内都无比尊贵。
一战就失去了这么多兄弟,让大鲧和四岳都心疼不止。
除了战士大量折损外,四岳大人统领的珍兽战队也损失严重!
数十年来,四岳大人收服、驯养珍兽,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今天在荒兽的包围下,它们犹如花草迅速凋零,一头接一头死亡。
没有人比四岳大人更加心痛!
那些活下来的珍兽,都四岳被安置在峡谷四处,配合轮值的将士,提防峡谷外的荒兽异动。
原本有几百头猛犸巨象,一战过后,还能动弹并顺利撤回峡谷里的,只剩下60余头,其他的巨象全部阵亡!
就连皮糙肉厚的火牛兽,这次也被杀灭几百余头!
鹰兽原本是天上凶禽,四岳大人总共驯服了两百余只。面对狡猾又数倍于它们的飞虎兽,鹰兽经历这场大战,也折损过半!
随行担任脚力的独角马兽和黑角牛兽也各有有折损……
四岳在夜色中望着它们,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眼中尽是落寞伤感,心里的伤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女己和大鲧在一旁陪伴着他,理解他的心情。
侥幸活下来的首领、族众也都感同身受,这些珍兽为人族卖命,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就算是这些退到峡谷里的战士,他们有的死了兄弟,有的死了族亲,有的甚至连本族首领都战死了!
悲伤的情绪在整个峡谷弥漫,大家的心里,仿佛只剩下伤痛。
“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只要我们活着,就能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四岳大人很快从伤感中清醒。
作为首领,他知道不能让族众一直沉浸在悲痛当中。将士们若长期情绪低落,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荒兽还在山谷外咆哮,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必须尽早从悲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四岳大人说的对,不能继续悲伤!我们战斗也是为了保护家人,这些仇我们早晚都要报!族人们,现在就烤了那些被我们打败的敌人!我们每个兄弟,都要尽快恢复战力,有了力气,我们才能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大鲧鼓舞着众人,增加他们内心团结的士气。这个方法很不错,美食确实是一种提升士气,帮助大家摆脱阴云笼罩的上上之策。
“好!我们一起烧烤那些被我们打败的荒兽!”
“对,吃它们的肉,吃饱了我们一定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大家都架起火,吃饱了,养好伤,我们一定要报仇!”
……
将士们众齐声大喊,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大鲧让人架起火堆,搬来荒兽,开始烧烤。
撤向峡谷时,他就对属下下令:把那些膘肥健壮的荒兽收起来,都是他们的战利品!
荒兽的血肉非常滋补,大量伤兵补充营、养恢复体力,正需要它们。
峡谷里燃起一堆堆篝火,众人围坐。
篝火上烘烤着野猪腿、野牛腿还有各种排骨肉,‘滋滋’地冒着油水。
烤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峡谷。
有人还带来了果酒,分享给大家。那是该族特有的果酒,用新鲜的果子发酵酿成,酒香扑鼻!
他们趁着夜色,吃烤肉,喝果酒,不知不觉都已微醉。将士们悲痛情绪,也在美味美酒中一扫而光。
……
众人在峡谷连续休整了数日,经过医修诊治,再加上荒兽血肉的滋补,各部族的伤者都有明显好转。
有人甚至向大鲧和四岳提议,带人冲杀出去,继续斩杀荒兽,为死去的人报仇!
失去首领的几族,按照本族传统方式,挑选能力出众的人,暂代首领地位。
将来他们返回各族后,再由本族前辈斟酌,决定新首领的去留。
大鲧和四岳,对他们的提议却都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伤员太多,我们不能冒险。荒兽为何突然暴起,攻击人族甚至彼此攻杀,原因至今不明。”
他们猜测荒兽暴起肯定有别的原因,而不只是争抢地盘那么简单。
这峡谷也有蹊跷,峡谷的地势就跟人工雕琢的一样,附近也不见飞禽猛兽。
按道理说,飞虎兽、巨甲虫兽能飞跃峡谷,来偷袭他们不成问题。
可自从他们退守峡谷,在这里连荒兽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他们整天担心飞虎兽偷袭,至今并未发生。
这很不寻常!
“我们对这里完全陌生,战斗力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还是坚守峡谷,小心防御为上!”大鲧这样建议。
女己没有干涉他们商讨,而是自顾抬头望向天空。
他们的头顶上方,有一团漏斗状、漆黑如墨的浓云一直悬在那里!
这黑云,让她心头悸动。凝望黑云,会让她生出惊惧的感觉!
“乌云在我们头顶持续一个多月了,既不下雨,也不消散,也很怪异!”
四岳大人和大鲧,也看向天上盘桓的黑云,他们都无法理解。
这样的天象,一般都由族中老祭司卜算吉凶,他们一行并没有老祭司随行!无法占卜。
就在他们共同讨论天象时,女己突然眉梢一紧,捂着嘴巴向远处跑开。
“女己!出什么事了?!”
大鲧见状,立即拨开众首领,追了上去。
”你受伤了吗?!“他紧张地问女己。
四岳和众首领也是满头雾水:“女己的战力大家有目共睹,难道她在对抗荒兽时,受到了暗伤?!”
大鲧追上女己一把拉住她!
等女己转过身,就见她咬着嘴唇、满脸霞红,那双动人的眼睛笑着看大鲧,并不说话。
“女己!到底怎么了……”
大鲧在她全身上下看了又看,他没有惧怕过荒兽,始终担心女己受到伤害。
“我没有受伤,就是……有些不舒服……”
女己把头埋在大鲧怀里,声音很小,大鲧却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不舒服吗?你等着,我去给你煮肉汤!”
大鲧叫来两名本族子弟,拉着他们去架大锅,就要烹煮肉汤。
女己却挡住了他,拉起他的手。向峡谷深处跑去。
峡谷深处,那里有大片翠绿的矮树,这种树多半会长出野果!
半个时辰后,他们登上峭壁下的矮山,发现周围那些一人高的矮树上,果然长着许多翠绿的小果儿。
这是一种酸枣树,果实很小,只有手指头那般大。
“我就是……想吃几颗野果儿……”
女己摘下一个,朝大鲧做了个鬼脸,扬了扬手里的酸枣就放到口中尝了起来。
大鲧也摘下一颗,放到嘴里一咬,他的嘴巴顿时咧开了!
“这哪是什么美味,那分明是野枣没有成熟,尝起来又酸又涩!”
大鲧怕她吃坏肚子,正要阻止女己。
突然,离他们十来丈远的高崖上,接连冒出一个个身影,有二三十个左右!
大鲧立即警觉起来,一把将女己护到了身后,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