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花千朵,酒十分
队伍军令严明行进的很快,白日里几乎没有停顿过。到了晚上便在一条河边安营扎寨了。
这里异常寒冷,莫经时下了马车站在河边,发现这条河还冻着,士兵们需要砸碎表层才可取水。
百里朔云又问勤杂兵要了一条厚毛毡毯,走了过来给莫经时披上。
“倒也没这么冷……”莫经时想要拒绝,但已被裹成了粽子,自从认识了这个人,就一直被当做了弱鸡,等到了炎岭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方将军很识趣的只给他的少主和“男妾”安排了一个帐篷,军中的行军帐篷较简陋狭小,莫经时看了撇了撇嘴,望向百里朔云,后者转开脸假装没看见。
夜晚两人躺在了一张行军床上,气氛有些尴尬。
“你要是不喜欢,我出去过夜。”百里朔云说道。
“两个大男人的,不用计较这些。但你可老实点,别动不动脱衣服掐脖子的吓我就好。”莫经时裹紧了衣服,心有余悸。
“那天我在气头上,做的确实过了。”百里朔云将这一切都归于冲动和置气,但其实他知道自己对莫经时从第一次见面时便起了别的心思。
“你知道就好,咱们现在也是朋友了,以后一起去炎岭,也是要将自己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你说是不是?”莫经时侧过身,借着帐中的灯火看着他,目光真挚。
“嗯,你已是我所珍视的友人。”百里朔云也望向他,火光在他淡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却显落寞。
“嗯!快睡吧,明天到了北原,还不知道有什么要对付呢!”莫经时转过了身背对着他安心的睡了,这下有个皇子朋友了,美滋滋。
百里朔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只是朋友吗……”
待再次启程,空气干燥而寒冷,莫经时正靠在马车的侧窗,望着外面的景色。
曾经也在春夏来过这里,绝不是现在的情形。此处已经靠近北原城,队伍已经回到官道上行进,却没有半分北郡主城附近该有的繁荣与活力。
大平原上分布着不少村落,远远可以看到他们还穿着冬装,这个冬季异常的漫长。
周围的草原上,牧草还在雪下沉睡,枯黄的草尖偶尔从雪中探出头来,树木的枝丫裸露,甚至还有些冻雪的反光。
莫经时回头看了一眼百里朔云,这位“北郡王子”也正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但眼神里能看得出落寞。
忍不住伸出手,附上他的手,拍了拍。
“我们能想到办法的。”莫经时不只是安慰他而已,作为曾经的玩家,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他都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
如果北郡事件是一个任务,那所有任务都有完成的办法,而他正是深谙此中秘诀之人。
百里朔云被他眼中自信的光芒所鼓舞,点了点头,心情也似乎舒畅了一些。
到北原城之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两人进了北郡王也就是北原城主的府邸中。
这里曾经也就是北国的皇宫,现在被称作北郡王府,虽与皇城的皇宫不可比拟,但也规模浩大。
方将军要亲自将百里朔云送到城主的寝殿,而侍从则带莫经时暂时去宾客住宿的侧殿。
既然人家是亲父子,莫经时也就没有过多担心了,一路参观了一下府邸,北方的院子大气,但有些空旷,再加上这个气候,植物都枯黄着,更显得有些萧条。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华丽的袍子,头上带着绒帽,身后跟着几个侍女,她步伐稳健,一看也是身手不凡,莫经时不禁想到了郑璇儿,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走近后一看,此女子的相貌非凡,艳美无双,与百里朔云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此时院中本无花朵,而她的到来却似满园花开。
“听说百里朔云回来了?”她拦停了护送莫经时的侍卫,说话的口气却如男子般豪爽霸气。
“回禀郡主,世子已到达王府,去见城主了。”侍卫答道。
原来她就是朔云提及过的那个郡主,殷郡王的女儿殷如朵,比百里朔云小一岁,也就是他的妹妹,但他俩身份却大相径庭,她的母亲是郡王的正妃。
“哼,世子是方老头教你这么叫的?”这位被称作郡主的女子表情不悦,转头看见了莫经时,“这又是谁。”
“这是属下也不知,是与世子一同从部落回来的。”侍从知道这个郡主的脾气,头越来越低。
“拜见郡主。”莫经时主动作揖介绍自己,心想感谢老方没说自己是个啥宠妾,“在下无名,是世子的朋友,恰在北原有事要办,便随他一起来了。”
“看你是南方人?”郡主上下打量了一番。
“正是,在下是南方商队的,与其他友人约定了在北原见面,不会久留。”
“你随我来,跟我讲讲南方的事儿。”这个郡主突然脸上都没那么紧绷了,笑意盈盈的就拉着莫经时往她的院中走。
“啊这”
听说郡主的母亲,也就是正妃,是从南方来的,可能因此殷如朵对南方很感兴趣。
莫经时不知道这郡主究竟如何,也不怎么会和姑娘聊天,但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敢驳了她的兴致,便将一路过来的所见所闻,当做故事,讲给她听。
没想到她越听越来劲,高兴起来让婢女整了一桌子酒菜,让莫经时边吃边说。
“啊你说他们俩还有可能再相见吗?”殷如朵托着腮,眼睛湿润了,她正听到千年树精和斛蕨怪的故事,这个姑娘既有北方人的豪爽,也有些南方人的细腻,还挺可爱的。
“树精道行千年,也许真成了树神也不一定哦,他可能还在守护着小斛蕨吧。”莫经时说道。
“嗯!一定是如此。”如朵擦了擦眼睛,没那么感伤了,“还有吗还有吗?”
“这漂亮眼睛都哭肿了,要不缓缓?明日再讲?”故事从神庙母亲讲到小斛蕨,这姑娘哭了两场了,不知不觉也过了一个多时辰,这夜间在姑娘房中,总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