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拜师，光滑
翌日清晨，青年在模糊中，忽听得一声闷响，未及睁眼，便连人带床一齐翻倒在地。
赶忙爬起，抹去脸上灰土，干咳了一阵，又吐出几口泥痰。
看着墙上一个五尺方圆的大洞，久久不能平静。踉跄着走出屋门，嘴里不停咒骂道：
“几个老杂毛，朽木之躯，恬不知耻，硬要苟活于世，害人害己，搞出这么个恶心人的雷球，害你爷爷没个好觉安生。
我诅咒你们祖宗十八代，永堕无间地狱，剥皮抽筋，拔舌敲牙，万世不得超生！”
葫芦看着灰头土脸的青年，幸灾乐祸道：
“你言说是他们爷爷，岂不也是祖宗之一？没想到，你骂起自个儿来也毫不嘴软，老夫佩服！”
青年一听，勃然大怒，唾骂道：
“你个带角的蚯蚓，有鳞的泥鳅，你就是这样护持我的？老子若是被炸死了，你什么都别想得到！还想官复原职，做一辈子孤魂野鬼去吧！”
葫芦见青年骂的难听，方脸顿时拉得老长。
但想到是因为自己思索破解雷球之法，一时失神，才让青年遭了灾，不禁心虚道：“罢了，老夫不和你一般计较。”
青年听罢，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空落感，说不出的气闷难受。用力踢了一下墙根儿，疼得呲牙咧嘴，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
青年心情平复后，望向葫芦，发现这老头似乎和先前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不作细想，边洗漱，边问道：
“老葫芦，想出什么头绪没有？”
“自昨日菩萨离去后，这雷球开始在村庄周围出现。之前村子周围之所以没有雷球，想必也是菩萨在暗中护持。”
青年深以为然，随后问道：“这些雷球又是因何产生？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葫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不远处又一次在树梢凝聚成形的雷球，陷入了沉思。
待雷球快要飘荡进二人一丈范围内时，青年扯了扯葫芦衣袖，紧张道：“要爆了！”
葫芦回过神来，随手挥出一道金芒，击中雷球，两者一相遇，只听得刺啦一声，便同时湮没于空中，随后青年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见此一幕，葫芦双眼微眯，身上多了一丝凝重感，缓缓道：
“当初使用盘古符，破罡风层进入此界，刚一落地于此，天空便撑起一个四象大阵，四妖祖同时发难，只一个回合，我便被毁去了鬼躯。无奈，只得请出葫芦内的阎君分神。
阎君把大阵轰出一个口子，将我们送出阵外。再结合菩萨所说，此雷球应是四妖祖龙脉支垅大阵被破后，引起的天地元气紊乱，短者三年，长者五年，应该就会恢复正常。”
“那这三五年，岂不是要天天不得安生！有没有什么制约之法？”青年不甘心道。
“有。其一，此雷球禀木气而生，故可以先把村子周围离得近的树木砍掉。减少生成概率。”
青年一听，顿觉此法可行。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高兴道：“还有吗？其二呢？”
“其二嘛，”葫芦嘿嘿一笑，继而郑重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学那益寿延年之法，长生久视之道？”
青年这才明白，适才葫芦是为了引导自己，走上修行之路，故意引雷球炸醒自己。也不点破。
回想自己这几天，被雷球追炸，被四小妖追揍，被四妖祖恐吓，早就受够了这鸟气。但凡自己有点自保能力，也不会被欺辱至此。
况且，此岛之外，还不知有多少妖魔鬼怪，若不长点本事，岂不要一直被欺负下去？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想到此，青年不再犹豫，立即跪地叩拜道：
“弟子愿意，请师傅教我！有生之年，定当尽心侍奉！”
葫芦心中惊讶，没想到一向硬气的青年会拜师拜得如此干脆，继而心中一喜。
自己孤独窝囊几百年，受人驱使，任人责骂，如今竟有人肯跪在自己面前，拜师学艺，诚言相待，不禁泪眼朦胧。赶紧扶起青年道：
“从今往后，在这三界苦海之中，就让为师渡你一程！”
饭后，青年寻了一把斧头，在葫芦警戒保护之下，将周边离村子近的林木清理了一遍，又掺杂秸秆和泥，将墙洞补上。将屋子清理干净后，已到了黄昏。
青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于是自觉地跳进了一湖残阳中，痛快地洗起澡来。边洗边拍打撩拨水面，口中不断发出怪叫。
青年看着湖面上空，拖着洗净串绑的衣服，飞来飞去的葫芦，大声催促道：
“老葫芦，你这么飞，什么时候能晾干，飞快点，再快点！”
葫芦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没好气道：
“小子，你就是这么尽心侍奉的？还一口一个老葫芦，要叫师父！”
青年笑道：“古人云：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你要学会着眼于宏大叙事，不要在意现在这些细节！”
“什么样的宏大叙事，说来听听！”葫芦好奇道。
青年一边踩水，一边回应道：
“比如将来我学道有成，跳出此界，打上南天门，让那玉帝老儿让出一半凌霄宝殿给我坐会儿，然后我封你为四海都总管，八荒大龙神。岂不壮哉！”
葫芦一听此话，吓了一跳，赶快撇清道：
“你小子怎敢如此大言不惭，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你以后千万不要说是我徒弟，我牙口不好，咬不动你这张大饼！”
青年猥琐叫道：“不用师父咬，我嚼碎喂您老人家！”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葫芦膈应道。
一老一少嘴贫了一阵，便听青年叫道：“老葫芦，飞低点，把衣服放下来！”
“你小子想干嘛？”葫芦疑惑道。
“苦海水凉，吊朕回屋！”
葫芦依言，把青年吊离湖面，却并未回屋，反而越吊越高。
青年急道：“老葫芦，你想干嘛？”
“带你脱离苦海，上九天揽月！”
“师父，徒儿知错了，快放我下去！”
“不，你没错，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月色太美太诱人！哈哈，快回答为师，这月亮大不大！”
“大！”
“白不白？”
“白”
“光滑不光滑”
“光滑，不过师父，你是在说月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