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心疼，嘴硬

    四妖见青年还不认命，还在作最后的挣扎，俱是一脸怒色。

    酉将军皱眉道：“这人类小子真是麻烦，各位，速战速决！”

    说完率先化作本相，腾于空中，蓄集灵力，远远地对着一人一葫发出一声刺耳尖啸。

    鼠仙子摇身一变，幻化成一只白毛金鼻大老鼠，猛得一跃，一头扎入湖中，如游鱼一般向一人一葫追去。

    马力士浑身燃起火焰，浮起于空中，打了一个响鼻，四蹄猛得发力，在一阵破空声中向青年方向蹿去，沿途留下一串透明火焰虚影。

    小姑娘原地转了一圈，念了句：“风，起！”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一人一葫前路上了。

    青年听到一声刺耳尖啸，顿觉头痛欲裂，一阵眩晕恶心，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葫芦身上放出耀眼蓝光，撑起一个灵力护罩，将音波攻击隔绝在外。

    待青年反应过来，见一兔一马一鸡，成三角形，将自己围在中间。急忙说道:“老葫芦，快吞了我，咱们进湖底！”

    话刚说完，只觉一股巨力从胯下袭来，将一人一葫撞离湖面，抛入空中。

    青年“嗷”的一声，脊背弯成了大虾。葫芦也被撞得变回了巴掌大小。

    原来是一只巨大白毛老鼠从水下跃出，将其连人带葫掀到了空中，随后鼠口一张，吐出一个透明水泡，水泡迎风便涨，将一人一葫笼罩其中。

    四妖一阵变幻，重新化作人形。飘立在湖面上。

    马力士痛快的大笑道：“小贼，中了鼠仙子的泡影术，看你还怎么跑！”

    青年弓着背，身体呈虾形，面目扭曲，一言不发。

    小姑娘见他这个样子疑惑地问道：“这小贼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还看上去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酉将军嘴一抿，戏谑道：“问你鼠姐姐，她施的术。”

    小姑娘眨眼，望向鼠仙子。

    鼠仙子俏脸一红，含糊其辞地说道:“可能是太用力了，撞到了他……他葫芦了，他疼……他心疼。”

    小姑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看泡影中小葫芦一眼，自言自语道:

    “感觉好像是小了一点，竟然没有裂开，倒是挺结实的！”

    青年缓了会儿，慢慢站起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如梦幻般的泡影，弯腰抓起葫芦，用力握了握，问道:

    “小葫芦，能破解此术吗？”

    葫芦咳了咳，回道:

    “此术含有一丝佛家禅意，若是我全盛时，以力降会，随手也就破了，如今我肉身被毁，还未恢复，怕是要随你一起应劫了。”

    青年听罢，心中一沉，脸色黯淡起来。

    酉将军看青年起身，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们问，你答，敢说一句谎话，送你去见你的乡邻！”

    青年神情一凛，冷声反问道:“村民是你们杀的？”

    酉将军眼一眯，抬手挥出一巴掌，印在青年脸上，冷声说道:“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现在是我问你！”

    青年手捂脸庞，擦去嘴角鲜血，不甘示弱地瞪着酉将军。

    鼠仙子心中不忍，回应道:

    “我们几个从未杀过人类，相反，每隔十年还会挑选几个孩童拜入四位老祖座下，服侍老祖，以求长寿飞升之道。”

    小姑娘也气愤地说道：

    “你这小贼，还敢血口喷人，偷挖了我们那么多灵药，还行那绝根灭种之事，说，剩下的灵药放哪了？是不是在葫芦里藏着？”

    青年一听，顿时不满道：

    “什么叫偷挖，我是光明正大的去挖，好嘛，灵药天生地养，人人可挖，你们挖就是正常所需，我挖就算作偷采盗取？没这个道理！”

    马力士嘻嘻一笑，解释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昔年，四极老祖们曾与你们人类有约定，妖不犯人，人不犯妖，林中一切药物归妖类所有。

    后来我们见人类生老病死，无药可用，于心不忍，便商定，人类可用五谷五果与我们交换，亦对人类偶尔偷偷采挖一些治病小药不加理会，你的长辈邻里难道没对你讲过吗？”

    青年一时无言以对，但心有不服：

    “这就不对了，凭什么你们妖类就可以强占这大自然的恩赐，而我们人类就必须辛苦种地，用五谷五果与你们交换？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呢？”

    小姑娘怒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见过哪个妖类会种地的？一直以来都是人类种地，妖类打理山林。况且人类随便种些地就能收很多五谷五果，而我们打理山林要几十年才能长出一些可供修行的灵药。”

    青年打断小姑娘的话，讥笑道：

    “什么一直以来，一直以来的就是对的吗？既然种地那么好，你们老祖怎么不让你们‘一直以来’去种地呢！”

    小姑娘听言，气得小脸通红，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酉将军默不作声，眼神冷冽。

    鼠仙子出声辩解道:

    “这位小友，你既身带有如此灵葫，想必也是修行中人，当知修行不易，动辄静悟数月，若我们修行之人都去种地，以求仙道余粮，哪还有什么时间体悟天地大道呢，不悟大道出迷途，百年之后成枯骨。不知小友可认可此理？”

    青年不屑道：

    “别叫我小友，我们此刻是敌非友，你们妖类不想耗精费神，想要把时间用在体悟大道上，难道我们人类就应该世世代代无端消耗自身寿元，成全你们的大道吗？

    我们人类就不能求仙问道，跳出轮回吗？万物有灵，众生平等，皆有体悟大道，成仙成佛的权力，谁也不该凌驾于其它生命之上！”

    四妖听后，俱是一阵沉默，脸上阴晴不定。葫芦闻言大惊，忙传音道：

    “小子，你不要命啦！这种时候服个软就这么委屈你？别一直这么倔，要知道过刚易折！”

    青年回应道：

    “老葫芦，你这话不对。公平正理上就不能服软，你要是能服软，你就会有服不完的软。折不折和你过刚不过刚也没关系，别人若铁了心要折断你，你过刚不过刚都没用。

    所以，自己过刚不是罪，要折断你的人才应该被定罪！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但行刚正事，任他妖魔狂！刀山亦可去，火海亦可往。道心达天地，自性任流淌！”

    葫芦听后无奈道：“真是年轻气盛，希望你命比命根硬，命根比嘴硬！”

    小姑娘心急道：“怎么办，他这张嘴太能说了，讲道理我们都讲不过他。”

    酉将军冷冷的道：“那就不跟他讲道理！别忘了，现在他才是手下败将！”

    然后抬手运转法力，语气不善地对青年说道：“好个牙尖嘴硬的小子，不知等我折断你的四肢，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说着便要动手施法，其余三妖也并未阻拦。

    突然众人均感到一阵晕眩，全身灵力紊乱，泡影轰然破碎，湖水剧烈翻涌。

    众人先是听见一声响彻天地的清亮象鸣声，然后便看到湖下一只巨大的玉牙白象虚影，伸出长长的象鼻一卷，四妖根本提不起一丁点儿法力，身上灵光扑灭，连同青年一同被卷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