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突入
第二天，在沈图南办公室内，三人聚在一起，黄从匀开始汇报昨天的发现。
“我一路跟着那辆车，顺着沪太路进的闸北，最终到了斜桥制铁厂！厂子周围都是暗哨，表面上没什么，实际上盯得很紧，真正的假币窝点很可能就在这儿！”
沈图南沉吟道：“现在军法处和警察局都靠不住，只有请宋先生调动税警总团的人了。从匀，帮我接宋先生。”
黄从匀拨打电话，然而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沈图南说道：“再打！”
黄从匀不断打着电话，然而始终没有接通。
沈图南皱眉说道：“不能再等了。他们随时有可能转移。”
魏若来见状对沈图南说道：“先生，除了我们自己的安保队伍，我还可以通知拉洋车的那帮兄弟，到时他们可以在外围接应我们！”
黄从匀心里没底，问道：“会不会太危险了？我们手里连枪都没有。”
魏若来看着电话疑虑道：“宋先生会不会是故意不接我们的电话？”
沈图南看了一眼魏若来，说道：“不要瞎猜，一定是开会去了。这个案子是宋先生亲自交办的，他一定会亲自管到底的！”
魏若来闻言马上闭上了嘴。
沈图南皱着眉头在办公室踱了会儿步，终于，他停了下来，下定决心道：“情况紧急，我们先去！从匀，给宋先生的秘书留言，请宋先生看到后立即支援。还有，去通知行里的安保人员，有多少带多少。”
黄从匀答应着出去了。
沈图南接着对魏若来说道：“若来，把你的朋友也叫上。准备出发！”
为了配合魏若来的行动，牛春苗一早便来到了斜桥制铁厂的后门摆摊踩点。
她那一手三仙归洞的江湖绝学可是货真价实，一时间制铁厂的后门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林樵松和文彪看到这片热闹，带着一队侦缉队员走了过来。
文彪拨开人群冲牛春苗喊道：“滚滚滚！也不看看地方，都散了散了，收拾东西滚蛋！”
牛春苗看看文彪，不服气道：“这地又不是你家的，怎么就不让摆了？”
文彪一瞪眼，说道：“我说不让摆就不让摆！”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文彪闻言要上前动手，“嘿，就一玩杂耍的，找死是吧？赶紧滚！”
林樵松假装拦住了文彪，“文彪！姑娘，我陪你玩儿一把，怎么样？”
牛春苗闻言赔笑道：“还是大哥讲道理，您要怎么玩儿？”
林樵松看了看牛春苗桌子上的摆设，说道：“该怎么玩怎么玩！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眼快！”
牛春苗对众人说道：“好！劳烦大家做个见证，输了谁也不许耍赖啊！”
牛春苗说完，将两块银元分别放到两个碗下，另外一块银元放中间。
牛春苗看着林樵松说道：“看清楚了？这碗里几块银元？”
林樵松肯定道：“一块！”
牛春苗假装紧张道：“看准了？”
林樵松以为自己猜对了，“少废话，开碗！”
“等等！”牛春苗说着，用筷子指一口碗，然后滑向另一只碗，“仙人指路，过去！这前后我都没动吧？您掀开看看？”
林樵松掀开碗，里面竟然是两块大洋。他又去掀开另一只，里面什么都没有。
林樵松惊奇道：“什么时候过去的？”
围观的都叫着好，牛春苗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大哥，您闪了眼，看错了，这银元您拿不走！这姜片，您要几斤？”
林樵松也不赖皮，买了一大包姜片，挤出人群，一边走还一边往嘴里塞。
林樵松走到文彪身边，说道：“还挺好吃！你也尝尝？”
文彪拿起几片放嘴里嚼着，“哥，里边就是假币厂，您就由着她在这里摆摊？”
林樵松笑了，说道：“刚开始我还怀疑她是沈图南派来的探子，经刚才这么一试，确实是走江湖的，不然没这手艺。有她在这卖艺，反倒是个隐蔽，这么大个铁厂，门口一个人没有，正常吗？”
文彪恍然大悟。此时一个侦缉队员跑了过来，“队长有情况！”
林樵松闻言带着文彪快步离开了。而牛春苗见二人离开，也散了场，趁人不备，跑进后门拐角处，姜虎豪正在那里等着她。二人互相配合着爬上围墙，翻进了铁厂。
另一边，沈图南一行人带着安保人员已经到了铁厂附近。
林樵松带着侦缉队员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沈图南带人闯进来。
沈图南带着人谨慎地步步逼近铁厂，远处，林樵松拿着步枪，正瞄着沈图南一行人。
突然一声枪响，沈图南这边一名安保人员倒地而亡。紧接着枪声大作，手上只有警棍的安保人员哪里有还手的余地，只能不断地被击中，倒在地上。
沈图南见状大喊道：“有埋伏！大家注意隐蔽！”
混乱之中，魏若来冲上前去，护着沈图南寻找掩体，所幸子弹并没有打中二人，二人也成功躲在了掩体后面。
林樵松冷静地寻找着沈图南，终于用准星锁定了他。就在他正要开枪时，几颗子弹突然向他射了过来。林樵松一惊，赶忙闪躲。
开枪的正是早先摸进去的姜虎豪，而他手上的枪也是打晕了几个侦缉队员缴获的。
林樵松一时之间被压制住，“他妈的，谁！”
等林樵松刚反应过来要还击之时，牛春苗悄无声息摸到了他身后，用一根木棍顶住他的后腰，“放下枪！不然打死你！”
林樵松一愣，忙要去摸腰上的手枪，然而牛春苗的手何其之快，抢在林樵松之前就把枪拿到了自己手上。
林樵松外头一看，吃惊道：“是你？”
姜虎豪带着人一拥而上，这些穷苦人不畏生死，冒着侦缉队员的枪子冲了上来，一把将林樵松按住，“别说话！让他们住手，不然先去见阎王爷的就是你！”
魏若来那边，阿文带着人也支援了过去。
魏若来对沈图南说道：“先生，这就是黄包车互助会的阿文，来支援我们的！”
沈图南感激道：“谢了！”
阿文对魏若来说道：“春苗他们已经进去了！”
魏若来闻言大惊，“她来干什么！一个人就敢进去，这不是找死吗？”
阿文说道：“还有豪哥！”
正在此时，铁厂大门吱呀呀打开了，只见牛春苗和姜虎豪押着林樵松往外走。
林樵松想要挣扎，但被姜虎豪拿住，用枪死死顶着，“老实点！”
“狗牯仔，快进来！”牛春苗笑着招呼着魏若来，那神情颇有些得意。魏若来愣了一下，随即和沈图南一同走了过去。
沈图南看了看被控制住的林樵松，说道：“林队长，带我们进去吧，参观参观。”
林樵松颓然道：“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开枪吧！”
其余的侦缉队员举着枪，看到林樵松被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图南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是身不由己，替人卖命，但我想告诉你们，你们的命没那么贱！真打起来，我们死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但如果你们放下枪，我沈图南可以保证，对你们绝不追究！”
侦缉队员们窃窃私语，鉴于沈图南的威望和信用，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了他的话，慢慢放下了枪。
魏若来见状给姜虎豪使了个眼色，人力车夫们马上捡起了枪，控制住了这些人。
沈图南带着人走了进去，黄从匀和魏若来收集着证据。
沈图南则是指着造假币的机器问林樵松道：“主使是谁？”
林樵松颓丧地笑了笑说道：“从来只有我审别人，还没有人敢来审我。别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不会说，给个痛快的，开枪吧！”
沈图南闻言突然拔出枪，指着他的头，“你既然愿意给那些蛀虫陪葬，那就成全你！”
然而正在此时，魏若来却喊了一声沈图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