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车祸
警察局外，几个警察把几箱文件往一辆警车上装。余志英就在旁边看着。
余志英看了一会儿，踱步走到开车的警察身旁，掏出一支烟亲手给他点上。司机受宠若惊，赶忙接过烟。
余志英笑着嘱咐道：“送的都是假币案的卷宗，路上小心点。”
“您放心局长，保证妥妥地送到央行。”
余志英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司机感到奇怪，这位余副局长什么时候这样亲切过？
此时魏若来坐着一辆黄包车来到了警察局门口。
余志英看到魏若来赶忙迎了上去。
“哎呀，不就是交档案吗，魏老弟还亲自来！”
魏若来说道：“辛苦余副局长了。”
余志英笑道：“老弟可是沈先生身边的红人啊，怎么，对我们的工作不放心？”
魏若来也笑着回应道：“哪里，先生正是为了表达对您的尊重，才特意派我来的！不然让外面说我们央行架子大，连警察局都敢指使，那罪过可就大了！”
余志英闻言大笑道：“难怪沈先生这么器重你，小小年纪，会说话！”
魏若来接着说道：“案情重大，还要多麻烦余副局长了。”
余志英点点头道：“好说，尽快破案，大家都好对民众有个交代嘛！”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档案资料全部装车完毕。魏若来见状，和司机一同上了车，往央行出发。
路上，魏若来坐在副驾，打开车窗吹着风。
司机开着车，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怀表里镶嵌着他和老婆女儿一家三口的照片。
魏若来看在眼里，问道：“太太跟女儿？”
司机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表是我女儿攒了一年的零花钱，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魏若来也笑了，说道：“到底是小棉袄，跟爸爸亲。”
司机笑着拿出香烟给魏若来，“来一根？”
“不会，谢谢！”
二人闲聊之际，一辆货车突然变道，迎面直冲警车而来。
司机看到卡车撞过来，赶紧连连按着喇叭。然而不管司机如何疯狂地按喇叭，那卡车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旧朝这边快速冲过来。
魏若来慌张道：“快避开，往右打，快！”
魏若来抢过方向盘，快速避让，然而为时已晚，卡车已经撞了上来。
不论从重量还是速度上看，警车都不是那卡车的一合之敌，只一相撞，警车便被撞下大桥，坠落到江水之中，溅起了巨大的浪花。
幸好之前副驾驶的车窗是打开的，魏若来憋着气从车窗里爬了出来。
警车正慢慢下沉，司机已经昏死过去，那块他手中的怀表也悬浮在江水之中。
大量卷宗的纸张浮在水上，随着江流远去。
魏若来游到司机所在的驾驶座，用力拉着司机，然而司机毫无反应，无奈之下，魏若来只能扯下司机的怀表，然后去追那些顺流而下的卷宗。
江水湍急，魏若来被浪花拍得头晕目眩，哪里还能追得上那些卷宗呢？
终于，魏若来放弃了，决定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在巨大的求生欲下，他用尽全力向岸边游去。
江水滚滚向前，魏若来只觉对岸是那样的遥远，费尽了力气也不能靠近一点。终于，他体力不支，连呛了好几口水。
魏若来想起死去的大哥，想起那把满是血的钥匙，还想起了刚刚死去的司机。他咬着牙，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上，拼命往岸边爬去。
过了好一会儿，魏若来终于爬到岸边，透支了体力的他大口呼吸着干燥的空气，焦点一虚，昏倒过去。
魏若来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沈图南已经蹲在他旁边了。
“若来！你怎么样了？”
魏若来睁开眼睛，看到沈图南紧张的神情。
“先生，卷宗……全被冲走了。”魏若来一边哆嗦着，一边说着。
沈图南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魏若来身上，“人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魏若来看了看四周，余志英带着警察封锁了现场，警戒线之外是看热闹的人群。
沈图南愤怒地喊道：“赶紧送医院！余志英！”
余志英听到沈图南叫他，走了过来。他看到魏若来还活着，神情一冷，但马上又故作热情道：“老弟，你可算醒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沈先生交代呢！”
沈图南皱着眉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立刻用你的车送他去医院！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这账我跟你算到底！”
余志英闻言怒道：“沈图南你这是什么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场车祸是不是意外，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沈图南也没有和余志英废话，只是喝道：“我再说一遍，备车！”
余志英向手下挥了挥手，几个属下马上过来，将魏若来抬上了担架。
担架路过一个哭泣的妇女，旁边还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魏若来知道，这是那位司机的遗属。
“停一下！”
魏若来招呼警察停了下来，将怀表递给少女。
“节哀顺变。”
少女没有说话，泪水源源不断从眼中流出。抬担架的警察见状，也都叹着气，将魏若来抬到了车上。
沈图南一直盯着魏若来被抬上警车，直到警车开走，他才转过脸来，怒视着余志英。
“余志英，你们警察局干什么吃的，卷宗全数被毁，连我的人都差点遭了毒手！这事你怎么解释？”
余志英说道：“这是意外横祸，警察又不是神仙，谁能料想得到？我们不也折了一个兄弟！好了好了，肇事逃逸的车辆我已经派人去搜捕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总行了吧？”
沈图南怒视着余志英说道：“那我就等着！还有，我今天把话发在这，不管这背后是谁，有多大的势力，我沈图南的人谁都不能动，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余志英眼睛一瞪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余志英针锋相对道：“我不清楚！现在是你的人活着，我的人死了！凭什么他魏若来活着，最应该被调查的是他，最应该发火的是我！”
沈图南死死盯着他，“别让我查出真相，到时就不是发火的事了，是有人要吃枪子的事！”
沈图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志英望着沈图南的背影，恨恨道：“谁吃枪子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