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江湖手艺
牛春苗被激了一下，说道：“签就签！但咱说好了，是我休的你！”
牛春苗说着就在两张文书上签了字。
魏若来看了看，保存了一份，一份交给牛春苗，说道：“这就算两清了。等我回老家还会再向牛伯伯说清楚的。”
牛春苗真的签了字之后，反倒愣住了，有些失落地说道：“好了，你对那位沈小姐有交代了。”
魏若来闻言也不理会，只让牛春苗好好休息，明天准备回家。然而牛春苗有自己的打算，想要在上海多留一阵，赚点钱再回去。
魏若来说不动她，只能由着她，总比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回去让人放心。
牛春苗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说道：“我看这间房虽然小了点儿，但还算干净，归我了！你就住外间吧！”
魏若来盯着牛春苗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牛春苗嘿嘿一笑，“行不行？不行我就给魏叔和我爹写信，说我到了上海你也不管我，还欺负我！”
魏若来无奈，只得收拾枕头铺盖，把房间让给了她。
第二天，牛春苗睁开眼，走到外间，魏若来已经出门上班了。
外间的桌上放着新的茶杯牙刷，一条新毛巾。在洗漱用品旁边还有一碗用碗盖着的热馄饨。
碗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宝街弄堂18号，出门别摸丢了。
牛春苗心里一暖，撇了撇嘴笑着自言自语道：“小看人！”但她还是将字条小心地揣进了兜里。
牛春苗吃了饭便下了楼，楼下阿文正在准备出车，牛春苗悄悄走到他旁边，故意咳嗽了两声。
阿文注意到牛春苗，因为还拿不准她和魏若来的关系，所以只是客气而有距离地问了声好。
阿文问了好便要走，牛春苗伸着懒腰说道：“你躲什么呀？”
“我没躲。”
牛春苗自然也能知道阿文在想些什么，于是解释道：“你别乱想，我跟狗牯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跟亲兄妹一样，我来上海投奔他，借住在他这里。”
阿文闻言放松了一些，“哦，我想也是。”
牛春苗问道：“你叫阿文吧，听狗牯仔说，你们是朋友？”
阿文有些奇怪地问道：“狗牯仔？”
牛春苗笑道：“就是魏若来，他小名。哎，阿文，愿不愿意跟着我发财？”
阿文打量着牛春苗，不敢置信地问道：“发财？就你？”
“不信算了，到时别说没给你机会。”牛春苗说完作势要走。
阿文赶紧拦住她，“发什么财？我只会拉车呀。”
“越是下苦力，钱越绕着你跑！要发财就得做生意！”
阿文闻言又重新准备出车，“别吹了，做生意是要本钱的。”
牛春苗嘿嘿一笑，把手伸出来说道：“这就是本钱！想赚钱就跟我走。”
阿文赶忙道：“你是要我给你帮忙吧？耽误我拉车，得给我支工钱。”
“你怎么算的这么精？”
阿文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穷的！”
牛春苗和阿文来到弄堂口，在墙上挂了一块写着三仙归洞，鬼手神通的招牌。面前桌子上摆着一双筷子，两个小碗，三块银元。桌旁摆着一大袋姜片，阿文在旁边帮着照料。
阿文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不就是打把势卖艺吗？哪是做什么生意！”
牛春苗说道：“别管大小，自己当老板就是做生意，我这行当手艺、口意一起卖，你注意收钱！”
牛春苗说完便拿起道具开始了吆喝，“来来来，各位，看是你们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售前售后都没东西吧？都看清楚了啊！”
只见三个碗里本各自盖着一块银元，然而被牛春苗用手一指，那银元便听话的在各个碗里来回穿插。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声声惊叹。
“有觉得能猜对碗里有几块银元的，有几块我给你几块，听听响，真真儿的袁大头！您要猜不着，我也不问您要钱，可您得照顾照顾我的生意，我这有一大包上好的姜片，不是啥灵丹妙药，但能驱寒消食，止咳化痰，治晕车晕船！药店里都卖半块大洋一斤，我这里买一斤送一斤！都尝尝，不要钱！来来来，谁愿意试试？”
牛春苗说着，看向阿文，阿文这才反应过来，牛春苗其实是要卖姜片。
阿文也跟着吆喝道：“都来尝尝啊！我阿文，拉洋车的，大家都认识吧？这是我表妹，地道的姜片，尝尝！”
有人接过尝着，纷纷点头，然而却没有人上前玩这个游戏。
牛春苗见状故意激将道：“阿文哥，这大上海，人都不认得大洋吗？还是穷得连半斤姜片都买不起？”
阿文应和道：“就是！大家都是城里人，猜对了赢大洋，猜错了不就买点姜片吗，怕什么？”
果然，有几个男人再也忍不住，上前来要玩，然而牛春苗手法极快，谁又能猜中呢？不一会儿，那一大包姜片就卖空了。
二人高兴地收摊，牛春苗也厚道，跟阿文三七分账。阿文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二人初次合作非常愉快，决定去喝顿酒庆祝一下。
另一边，魏若来上班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往沈近真的办公室打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沈近真没好气的声音，显然还没有消气。
魏若来讪笑道：“近真，在忙？下了班一块吃饭？我去接你……”
“抱歉，晚上还要加班，没时间。再见！”
沈近真说完便挂了电话，魏若来举着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僵硬的笑容收了回来。
魏若来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报表继续工作了起来。这时沈图南来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魏若来听到立即便站了起来。
“先生！”
沈图南问道：“我之前让你做的，关于赣南、闽西匪区境内共产党银行的研究报告，好了没有？”
“快了，有些数据还在核实。”
沈图南点点头说道：“力求准确，我那有本费雪的《利率论》，对你完成报告可能有用，晚上去我家拿。”
魏若来听到可以去沈家，想着正好可以见见沈近真，连忙答应道：“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