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安魂曲
沈近真见沈图南魏若来师徒二人一直在谈工作，担心哥哥的身体，于是出声说道：“哥，谈工作去办公室，这里是病房。”
沈图南闻言笑了笑，“谈得兴起，忽略了我妹妹了。近真，我还在要在病房里关几天，你替我好好感谢一下若来！”
沈近真一听沈图南这样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对着魏若来说道：“我哥都发话了，走，请你吃大餐，好好补补。”
魏若来有些局促，看了看沈图南，沈图南一咂嘴催促道：“看我干什么，请你吃大餐还不去啊？”
魏若来赶忙说：“当然去。去哪吃？”
沈近真想了一下，说道：“西餐吧！哥，账记你头上啊！”
说完沈近真便拉着魏若来离开了，沈图南微笑着看着二人离开。
不一会儿，沈近真便带着魏若来来到了德大西菜社，二人对面而坐。魏若来没有林樵松那么多花花肠子，叫他去他就径直坐下了，可没有什么绅士精神。
沈近真把菜单递给魏若来，“今天就是请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魏若来看着菜单点了点头，可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这样高档的西餐厅吃饭还是头一回，就算是拿着菜单让他随便点他都不知道点些什么。
“这个面条，来一份。”魏若来看了菜单许久才终于冲服务员指了一个菜。
沈近真不等服务员回话便问道：“没了？反正我哥付钱，你多点点呀。”
魏若来有些不好意思，又点了两个，“那……再要这个牛排，再来这个罗宋汤吧。”
“好的先生，牛排您要几分熟？”服务员一边记录一边礼貌地询问。
“就……八分好了。”
“抱歉先生，牛排我们这只有三、五、七到全熟。”
魏若来闻言有些窘迫，刚想说那就要全熟吧。没想沈近真突然接过话去，说道：“谁定的牛排熟度只用奇数，mediun rare、mediun well用偶数就不行？跟他一样的牛排，再加一份，也是八分熟，能做吗？”
被沈近真这么一说，服务员生怕服务不周到，急忙道：“对不起，能做。”
魏若来知道沈近真在维护他，笑了笑，说道：“谢谢。我点好了。”
沈近真接过菜单翻了翻，“再加一份匈牙利鸡，一份意式烩鱼。”
“差不多够了吧？”魏若来提醒着沈近真。
沈近真则是满不在乎，说道：“我哥结账，不点白不点。再给我来一份土豆泥！”
不一会儿菜就上好了。沈近真出身名门，又有国外留学的经验，西餐是早就吃惯了的，魏若来却是从未正儿八经吃过西餐。只见魏若来学着沈近真的样子，把餐巾平放在腿上，拿起刀叉费劲地切着牛排。
沈近真见魏若来刀叉用得不好，索性把刀叉往旁边一放，对服务员招呼道：“你好，给我们上两双筷子。”
魏若来看了看四周，顾客用的都是刀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不好吧？”
沈近真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说道：“管他们！我们是顾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得开心才重要。”
“放开了吃？”
沈近真点点头，“放开了吃！”
两人相视一笑，都用筷子吃起了西餐。过了一阵，沈近真看着魏若来吃光面前的食物，一点儿都没剩下，怕魏若来跟自己客气，于是问道：“吃饱了吗？”
魏若来赶忙道：“饱了饱了，再吃该弯不下腰了。”
二人吃完饭，沈近真问道：“那天你帮我哥输了那么多血，真就不怕死吗？”
刚吃饱的魏若来本看着窗外有些愣神，被沈近真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怕。但更要看值不值。先生这回顶着天大的压力，硬是促成了提案通过，别说是输血，就是拿我的命去换，都值！”
“看来你很崇拜我哥。”
魏若来点点头，憧憬道：“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沈小姐，真羡慕你有先生这样的哥哥！”
沈近真听到魏若来的话小心地说道：“你也有哥哥，说不定也有人羡慕有你那样的哥哥呢！”
魏若来听到沈近真提到自己的哥哥，上回央行接头，他就怀疑沈近真是接头人，只是后来她再没出现才打消了怀疑。如今沈近真又提起魏若川，魏若来不由又产生了一丝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有哥哥？”
沈近真搪塞道：“……我哥跟我说的呀，说你因为这个都差点儿进不了央行。”
魏若来松了一口气，“我哥确实是个好大哥，都过去了……”魏若来说着又难过了起来。但在沈近真面前他还是不想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于是岔开话题道：“我还觉得，你一点都不像大小姐。”
沈近真闻言奇怪道：“你觉得大小姐该什么样？”
“就是吃饭要慢条斯理，笑的时候不能露齿，一言一行都得有规矩。”
沈近真觉得好笑，“你这都从哪知道的？”
魏若来道：“书上都这么写。”
沈近真笑了笑，说：“那写这书的人肯定是你们男的。都这么活着，再大的小姐都没什么意思。人活着，还是得有趣、自在，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魏若来闻言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说那样好，我是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的……哎呀，也不是这样就挺好，就是……”
魏若来越解释越窘迫，沈近真看着慌张的魏若来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笑，不禁笑得更厉害了。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沈近真注意到了大厅的钢琴。上回林樵松请她在这里吃饭想听她弹琴，被她岔开了。现如今和魏若来来，不知为何，来了兴致，走到钢琴旁弹起了《安魂曲》。
魏若来望着沉浸在音乐中的沈近真，不禁一阵出神。
待沈近真弹完之后，魏若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沈近真说道：“真好听。这首曲子，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沈近真闻言，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叫《安魂曲》，穆扎的，一般都是追思过世的人。我的一个朋友，前段时间出意外去世了。”
魏若来点了点头，说道：“我最近收到家信，我的哥哥也得重病走了。”
沈近真看着黯然的魏若来，知道他说的正是孤星魏若川。
“节哀。”
魏若来勉强一笑，“没事。好在他最后嘱托我的事情，我还是帮他完成了！”
沈近真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你哥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欣慰的。若来，不管是我的朋友还是你哥，只要我们在心里记着，他就还活着。”
魏若来知道沈近真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眼神涣散地看着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