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兄弟重逢
“从今天起，要对你们进行入职培训，课堂为主实操为辅，科目包括……”
一位襄理正在给新入职员们讲课，魏若来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刚跟着沈图南回到央行。
迟到的魏若来拿着纸笔悄悄地从门口溜了进去。
“《银行学》《商业会计原理》《金融市场》等等，而《会计》为各课的枢纽。今天我们就从《银行学》学起，请打开教材……”
理论课程对魏若来来说没有什么难处，他记性好，悟性高很快就能将听到的知识完全消化掉。然而实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襄理接着上课，“点钞、包银元乃是银行的基本功，听音辨别银元真假，有没有掺铜夹铅，更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注意我左手的中指，一个银元重七钱二分，练习久了，这中指就有戥子的功能，每当一个个银元敲过去，轻几厘都会发现……”
下面的学员纷纷露出吃惊的神色，他们内心其实不太相信襄理说的话，都觉得襄理有些夸大其词。
襄理一边说着一边用中指去敲了一下银元，银元登时发出响亮而清脆的声音。
魏若来等职员有样学样，也拿中指去敲银元，但他们却怎么也敲不出那么响亮的声音。
襄理看着有些笨拙地各个职员，轻轻一笑，“要日日勤练不辍，不但要在安静的环境中练，还要在闹市中练，不但要练光净的银元，还要练烂洋，在真正学会这门功夫之前，我的十只手指可都是长满了冻疮。等你们练到双手发热，连敲一千块大洋而不吃进一块假洋，就算成了。”
襄理伸出双手，众职员纷纷看去，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怀疑襄理的话。魏若来更是听得出神。
正在此时，黄从匀突然打开了门，打断了入职培训。
“魏若来，出来一下！”
听到黄从匀的话，所有人都看向魏若来，那眼光中有羡慕，也有嫉妒。魏若来闻言，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培训室。
黄从匀带着魏若来来到秘书办公室。
“你的培训先停一停。”
魏若来听到黄从匀的话吃惊地说：“什么意思？我不能参加培训？”
黄从匀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冷淡地说道：“听清楚我的话，我没说不可以，但你别忘了，你首先是沈先生的助理，你有你的本职工作。”
魏若来有些迟疑，“那……那我还要和他们一样，参加结业考核吗？”
黄从匀一皱眉，语气不善地说道：“破例上瘾了？考核不过，辞退！这是先生定的规矩！所以你最好两边兼着，两边都别落下。下面我说的这些，你要一字不落地记住，听明白了吗？”
魏若来闻言，拿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黄从匀站起身来，一边走动着，一边交待，语速快得就好像是巴不得魏若来记不住一样。
“一，一切事务要做到事前汇报，事中协调，事后跟进。二，一切以先生为先，行事着装既不能抢先生的风头，也不能丢先生的脸面。三，一切先生的决策和意图都必须严格保密。”
说完，黄从匀喝了口水。得亏魏若来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要不单纯用笔来记那是万万跟不上的。
“记住了。”
黄从匀接着说道：“助理的本质是帮先生节省时间。你没有个人时间，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要眼快、手快，脚快，耳快，脑快！脑子不快，那么一切就都无从谈起。上面说的是注意事项，下面是工作内容。一，每天交给先生的所有文件都必须按日期分类。所有要发出的公函必须自检三遍确保无误。”
魏若来一边记录，一边自信地说道：“我以前在报社兼职干过校对，不会错。”
黄从匀皱了皱眉，“不要打断我！二，每天必须在早晨八点之前在先生桌上放好一杯温的白开水，一定要现烧现晾，我的就要热的。三，每天的会议室必须要提前预约，你要亲自安排座次，摆放名牌。四，每天接打电话，每一次电话内容都必须记录在案。五，每天检查报销账目……”
黄从匀交待的工作内容是这样的庞大，以至于即便以他极快的语速也足足讲了十几分钟才讲完。
这样大的工作量，魏若来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去参加培训，他这几天都在不断地烧水，校对文件，接打电话，做记录等等等等。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
这天魏若来一如既往忙到很晚才回家。他疲惫地回到七宝街，迈着沉重的步子噔噔噔地上了楼，打开了家门。
魏若来刚一打开门，一只手便从后面把他的脖子箍住，另一只手则是仅仅捂住了他的嘴，那只捂着他嘴的手上还有很重的血腥味。
魏若来大惊，刚要挣扎，那人开口说话了。
“别出声，我是你哥！”
魏若来听出了魏若川的声音，知道身后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他以为哥哥回来了，一时间又高兴又气恼。
“你还知道回来！”魏若来埋怨道。
魏若川警觉地说道：“小点声，哥有事托你办。”
魏若来闻言委屈道：“现在有事了，知道回来了？三年前，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毕业了要工作，还要挣钱租着这个破房子等你，可你呢，连封信都没有，爹都以为你死了！”
魏若来说着要开灯，魏若川见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受了伤的魏若川手上没有轻重，抓疼了魏若来。
“别开灯！”
魏若来吃痛，又加上埋怨哥哥三年来杳无音讯，一时气恼一把推开了魏若川。魏若川一个踉跄，伤口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说话声音怕大了，灯也不敢开？你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偷了还是抢了？”
魏若来还是开了灯，然而等魏若来打开灯一转身，看到的却是身体不支的魏若川正慢慢萎顿下地，脸色煞白，腹部还有一大片血迹。
魏若来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大哥，吓了一跳。急忙担心地上前扶住魏若川，“哥你怎么了？流这么多血！去医院，现在就走！”
魏若来刚要拉着魏若川起身，却被魏若川一把拉住。
“我自己的伤我知道，没救了。若来，这些年哥对不住你。”魏若川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看着魏若来，眼睛里满是不舍。
魏若来闻言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哥！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们去医院吧！肯定能救的！哥！”
魏若川竭尽全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哥渴了，去给哥倒杯水。”
魏若来听话地去倒水，这时，魏若川拿出匕首，咬紧牙关，捅进自己的肠胃，从自己的肠胃中掏出了一把钥匙。原来在白天的搏斗中，魏若川怕自己被捕，泄露了重要信息，将钥匙吞进了肚子里。让魏若来去倒水也是为了支开弟弟，不让弟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