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人助理
“先生！确实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虽然您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但只要是交易，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再结合我一直搜集到的新闻和资料，推断出以上结论，并不难。”
魏若来说得轻易，然而要从浩如烟海的交易信息中，总结出沈图南的计划怎么会不难？
沈图南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魏若来的话。
“不可能！”沈图南厉声道：“交易所挂牌的公司成百上千，交易信息浩如烟海，而且随时变动，个人很难掌握。再加上我刻意用十几个账户秘密操作，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你在说谎！”
魏若来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先生，您看过我的简历。我只是一个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学生而已，没有任何资源任何背景，哪里有什么资格去接近那些大人物，更遑论接近央行的核心机密？我唯一有的，就是自己的头脑，对金融的热爱和一颗金融报国的心。”
听着魏若来说的话，沈图南陷入了沉思。魏若来说的是事实，是沈图南都知道地事实。然而沈图南还是担心魏若来身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实。但见魏若来真挚的眼神，听魏若来恳切的解释，沈图南的脸色还是有了缓和。
“那你说说，是怎么推断出来的？”沈图南重新坐了回去。
魏若来定了定神，说道：“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通商银行最近诡异的走势。我去过证券交易所，亲眼目睹通商被拉升和做空的场景。我根据查阅到的资料，复盘通商近半年来的走势，和已被央行拿下的银通商行、大华银行在暴跌前半年的走势高度重合，而华信、兴夏、东盛三大行半年来的涨跌节奏，与通商银行同样高度重合！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巧合！这几支股票的交易信息，背后都有鲲鹏实业的影子。而鲲鹏实业的操盘者，表面上是刘经纪，背后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您，是中央银行！”
沈图南听得仔细入神，“继续。”
“我设想您已经将市场上的散户筹码收集的差不多了，也正在跟通商的其他大股东磋商。到了什么程度我不清楚，但如果通商背后的张鸣泉无力大规模回购市场上的股票，也就是无力破解您的溢价讹诈，其分散的股权结构，必将导致整个银行的控制权拱手相让。接下来，华信、兴夏、东盛也必将重蹈同样的命运，被您收入囊中！”
沈图南听得入了神，食指习惯性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久久没有反应。
魏若来见沈图南没有回应，接着说道：“说了这么多，在您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我只是不甘心，想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次，不怕您笑话，我实在太想进央行了！”
沈图南抬起头看着魏若来，正巧碰到魏若来渴望的眼神。沈图南心里一愣，有一瞬间仿佛在魏若来的眼眸中看到了当年远在德国求学的自己。
沈图南不自觉笑了笑，此刻他几乎可以断定，魏若来真是凭自己的能力推算出来的。
“你确实非常有才华，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你要记住，你的推断仅仅只是推断，不能向外透露半个字。”
魏若来闻言，两眼放光地急切问道：“您是同意我进央行了？”
沈图南淡然地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你的老家在江西，赤匪闹得厉害，加上你没有担保人，政审上确实存在瑕疵，这个先例决不能开！”
魏若来像是遭受到晴天霹雳一般，原本闯进酒会的一腔热血一瞬间便冷了大半。
“那……打扰您了。”
心灰意冷的魏若来此刻只想赶紧离开，他低着头转过身去，刚要开门出去，却被沈图南叫住了。
“等等！”
魏若来闻言双眼无神地转过头看向沈图南。
沈图南说道：“招聘名额已经定了。但我个人还缺个助理，有没有兴趣？”
魏若来本来无神的眼睛泛起了光芒，激动地说道：“您是说，让我做您的助理？”
沈图南点了点头，“私人助理，有一定的危险，愿意吗？”
魏若来兴奋地笑了，眼神中甚至泛起了泪光。他有点儿磕巴地说道：“愿意！……我……太愿意了！谢谢沈先生！”
沈图南点了点头。
魏若来擦了擦眼睛里快流出来的眼泪，原来受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紧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说道：“先生，您能不能写一个确认函给我。”
沈图南闻言一笑，指了指魏若来，“怎么？还怕我反悔？”
魏若来笑了，“白纸黑字，总归是保险些。”
沈图南笑着摇了摇头，提笔在纸上写道：若来先生台鉴，拟即以我之助理身份聘取，用特函达，请于尅日来行办理到行手续为荷……
魏若来一直盯着沈图南在纸上写字的手，直到看到沈图南在确认函上盖上印章，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沈图南写完之后，站起身来郑重地将确认函交给魏若来。魏若来双手正要接过，沈图南却将确认函往回收了收。
“像外面那些每天玩玩跳舞场，跑跑电影院，花天酒地的纨绔青年，是没有希望的。我破格录用你，不是因为你多么有才华，而是因为你有志向，并且愿意为这个志向突破万难。中国的百姓还有太多在吃树皮草根，穿破麻袋，住地洞，就是在上海也有几十万贫民住在滚地龙臭水沟。魏若来，重复一遍你的初心！”
沈图南郑重地说着，魏若来也正色回答道：“金融报国！”
沈图南点了点头，“把这四个字刻在骨头里，化在血液里。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会亲手把你扫地出门！”
魏若来敬仰地看着沈图南，坚定地回答道：“是！”
沈图南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将确认函交给了魏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