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多余的时间（5）

    也不知睡了多久。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色的屋子里。有天花板！有机器声！我想起来看看这是哪里，但是却动弹不得，我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浑身酸痛无力。还好，有疼痛的感觉就是还有知觉，最担心的事情是哪部分没有知觉。

    没过一会，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说道：“果然醒了。”看来我并没有昏迷太久。

    不对，我记得昏迷之前被抽了两巴掌。回想起来我应该在山上院子里，我这是出来了！想到这我差点叫了出来，因为身体过于虚弱，看起来更像是不停地颤抖。

    这下把护士吓了一跳赶忙叫来几个医生，查看我的状况。

    我想问的事情太多，道士去哪了？何之江呢？何之江在哪？

    我嘴上戴着一个罩子，我说不出话。赶来的医生并没有想帮我拆除的意思，而是往我手上的输液瓶里打了一管子什么东西。

    没一会，我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屋里一片漆黑。这是山顶的小屋还是白天那个地方？刚才是梦？我仔细观察了周围。虽然很黑，可以看出来还是白天医院病房的那个样子。我还是无法动弹。

    我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眼已经天亮，阳光刺眼。有人帮我把窗帘拉了起来。

    我努力看过去，昨天那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我动了动嘴，表示想说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帮我把嘴上的东西拿开了。“说吧。”

    我咽了一口口水，“和我一起的人呢！”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沙哑。我不知道我问的到底是谁？是何之江？妻子？还是那个道士。

    护士紧锁着眉头，没有回答。半晌，她看了一眼门口，说道：“我不是很清楚，问下家属吧。”

    家属？这时，我看到丈母娘走了进来。丈母娘一脸欣慰的说：“听说你醒了就赶忙过来了。”我点了点头。赶忙询问妻子的状况。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还没醒。”丈母娘摇了摇头。原来，那天我送妻子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我和妻子一同坠河，因为我和医院在通话中，所以医院那边意识到不对劲，第一时间联系了救援，

    我和妻子共同昏迷。只是妻子由于没有佩戴安全带，伤势比较重。一直处于重症监护状态。

    后来，等到我能自己下床。我便在丈母娘的陪同下来到妻子的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我看见一个人被插满了管子，围绕在各种仪器设备中间。我搜寻着妻子的脸。

    那张脸……那张脸……

    我结结巴巴的问这真的是妻子吗？

    丈母娘点点头，丈母娘只是红着眼睛叹气，好像眼泪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身体冲出了车窗，脸被多处划伤，这样已经算是康复的很好了。”

    那张脸……那张脸……

    是何之江！

    醒来之后，我以为之前山中的种种经历只是我梦境。

    梦里我怎么认识何之江？这明明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张脸！那个道士又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那个选择开始的吗？让我做出的选择又是怎么回事？

    头好痛……头好痛……

    我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我做了一个梦。是的，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梦。这个梦境我经历过。梦里，我和妻子一起登山。那是一次公司组织的旅游，一路从阿坝到九寨沟再到青城山。

    梦醒之后，我翻看了很久之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妻子，长发飘飘。

    独立支撑家庭和医疗开支，让我有些疲惫。除了周末会带着孩子去探望妻子，平时我很少去医院。我无法面对妻子，我无法面对那张脸，我无法面对我自己。

    我还是称呼她为妻子，她睡的很安逸，刚结婚的时候觉得她的睡颜很可爱，但是怀孕之后，常常夜不能寐，然后就是孩子出生，为了不耽误我上班，也就分房睡了，夜晚也都是妻子独自照顾孩子。印象中的妻子很独立。除了孩子，她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工作上，早出晚归，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过妻子的睡颜了。

    妻子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但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一年又一年，困扰我的问题依旧没答案。甚至，我问不出口。

    孩子中考成绩很优秀。妻子还没有醒。

    丈母娘去世了，出殡时，医院来电话，说妻子情况不好，正在抢救。

    清明节，给妻子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