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郭嘉
不说刘备在冀州安置流民，整备兵马，并联络苏双、张世平购买铁矿石，打造马镫马蹄铁之事。却说程昱与曹洪带着百余劲卒离开长安，他们扮做客商一路东行。
曹操此次交给程昱三件事，收郭嘉，杀司马，迎老父。从路程分析，司马家居于司隶河内郡温县，距离最近。但屠灭一族动静过大，不宜先动手。曹操老父住豫州沛国谯县，郭嘉同在豫州，不过在稍近的颍川郡阳翟县。
思忖片刻，程昱打定主意。曹操老父家财颇丰，如果迁徙，需些时日。他理应先拜访曹嵩，然后去颍川招揽郭嘉。等带郭嘉与曹嵩回长安时，再寻机动手杀司马一族。
打定主意后，程昱没有打草惊蛇，并未在河内郡停留，直接去了沛国谯县。
一到谯县，程昱径直寻到曹嵩宅邸。此位曹公做过三公，又是大长秋曹腾养子，家中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等见到老爷子，程昱暗道不好。
曹嵩何许人也，乃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精。他看过曹操书信后，冷着脸，一言不发。
“曹公，主公也是一片孝心，如今天下动荡，有主公陪伴，岂不是美事？”程昱试探说道。
“美事？他不过四品杂号将军，到底是我护着他，还是他护着我？凉州苦寒之地，居然要举家迁徙，看来所图甚大。”曹嵩盯着程昱双眼，好似看透一切，“他是不是意图谋反？怕牵连于我，才让我去凉州？”
程昱见厅堂无人，赶紧下拜道：“曹公睿智，仲德不敢隐瞒。主公意图在凉州招揽勇士，并谋取凉州，以做基石。”
“哼，就是我不去，他亦要做！”曹嵩愤怒站起，在厅堂中来回踱步，“真是逆子！罢了，为了全族性命，我去就是。”
“仲德感佩曹公果决。”程昱连连施礼。
“子廉呢？让他来见我。”曹嵩言道。
程昱赶忙叫来曹洪。
“伯父。”曹洪抱拳行礼。
“臭小子，跟着阿瞒征战多年，也壮实了。如今我们举家西迁，财物必然招惹盗匪，你能护持家眷否？”曹嵩问道。
“伯父勿忧，有子廉在，不管什么蟊贼，定让他有来无回。”曹洪答道。
“有志气，从家中挑些精壮，一并归你统领。”曹嵩说罢，转身进了后堂。
程昱与曹洪对望一眼，都被曹嵩气势震慑。
不说曹洪帮曹嵩聚集族人，却说程昱带着十名士卒先行出发，向颍川郡而去。他与曹洪约好，十日后在颍川会合。
到了颍川阳翟，程昱一经打听，就寻到郭嘉家。郭嘉并非大族，家境清贫，不过寒门。但郭嘉少有志气，善计谋，通权变，喜读书，在阳翟县人尽皆知。
若说阳翟，真乃人杰地灵，二辛正是郭嘉同乡。
“敢问郭嘉可在？”程昱敲开大门，见一中年妇人开门，不禁问道。
“先生是何人？找我儿有何事？”妇人打量程昱一番，开口问道。
“原来是郭夫人，程昱有礼了。”程昱见妇人穿着简朴，却整洁，家中连应门老仆也没有，可见清贫。
“原来是程昱先生，嘉儿正在读书。如先生不嫌家中鄙陋，可进门相叙。”说罢，郭母侧身礼让。
程昱见郭母谈吐不凡，心中多了几分敬重，抱拳行了一礼，随即进入郭家。
院内不甚奢华，却有古朴之韵。院落宽大，种植着兰、梅等物；小径通幽，连接着偌大房舍。看来郭家曾豪阔过，只不过家道中落了。
“嘉儿正在侧房读书，我去唤他。”郭母见程昱鲜衣怒马，随从甚多，想来是贵人。家中清贫，郭母希望郭嘉被举荐，有朝一日进入仕途。
“不必劳烦夫人，我自去相见。”程昱有些不解，曹操为何让他千里迢迢寻一少年？想来此少年不凡。
程昱随郭母来到侧房门外，见一俊朗少年正在埋头苦读。郭母刚要叫郭嘉，却被程昱拦住。他细细打量，此少年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眉宇间满是英气与不羁。
足足一个时辰，程昱只是站在门外看着郭嘉读书。
而郭嘉呢，似毫无所感，翻阅着先贤竹书。
就在郭母惶恐之际，郭嘉缓缓起身。他整理下旧袍，缓步走出侧房，对母亲与程昱行了一礼，“让两位长辈久等，嘉之过也。”
“你早知我来，为何此时出迎？”程昱问道。
“客欲观我，我亦观客，两相赞赏，方为默契。”郭嘉言道。
程昱一惊，“你知我为何而来？”
“贵客文士打扮，周身弥漫杀伐之气，必是军中之人。加之衣着华美，却沾染尘土，想是远道而来。嘉不过在乡里有些虚名，年又幼小，岂能有官家人相请？不知贵客主公是谁？要带嘉赴军旅。”
程昱眯着双眼审视郭嘉，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十余岁少年竟有如此见识。
“我家主公乃奋威将军曹公。”
“原来是曹公。”郭嘉来回踱步，似有所想，当他停下脚步时，对程昱躬身一拜道;“曹公心意嘉已尽知，曹公所图，嘉亦明了。嘉不过寒门，并无余财，只有寡母，不忍舍弃，还望贵客携之同行。此去凉州，不知几时得回，心中甚念。”
程昱之震惊无法言说，一双眼逐渐冷厉起来，“你不问我是谁？”
“曹公如今有三谋臣，荀彧荀文若，年二十余，乃翩翩佳公子，再者戏志才。嘉刚刚虽在读书，但贵客与母亲言谈我已听闻。小子无状，望程先生勿怪。”说罢，郭嘉躬身行礼。
“如吾没看错，你今后当为主公肱骨。”程昱扶起郭嘉，转身对郭夫人言道：“劳烦夫人收拾家当，我让亲兵买一马车，等曹洪将军一到，我们启程去长安。”
曹嵩家财颇丰，足足百余辆马车才将金银装好。至于粮食等物，或赠予乡里，或变现为钱，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曹嵩本想变卖田地、房屋，却怕引起朝廷怀疑，索性送于乡亲耕种，权当看家之礼。
曹家重要族人全都一同随行，包括曹操的正妻丁氏，及幼子曹昂。
曹洪护着车队，向颍川郡行去。这一路可谓招摇，引出一伙巨盗，竟然觊觎起曹家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