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赵军大败
张煜见全军震动,不由得仰天长叹。他横枪在手,望着黑山军如蚁群般漫涌过来,心中都要滴出血来。
“众亲军,随我冲锋。”
亲兵者,主将护卫。主将死,亲兵不得生。
刘备是穿越者,早已更改军规。因此遇袭身亡后,亲兵没有自裁。
张煜不退反进,其亲兵只有两条路,要么降,要么死。
亲兵们没有迟疑,全都虎吼一声,紧随张煜冲杀。
“赵国不可灭!如灭,尔等亲眷俱为贼寇鱼肉!”张煜拼杀之时,不忘鼓舞士气,“战败黑山,俱有重赏!”
赵军士卒本想作鸟兽散,一起跑路。但见主帅悍不畏死,萎靡的士气一下升腾起来。
两军激烈碰撞,死伤无数。
白绕见张煜勇武,逐渐让处于劣势的赵军有了反抗余力,不禁大怒。他横刀在手,纵马向前,想要将张煜斩于马下。
“守护大将军!”赵军也是杀红了眼,士卒们紧紧围绕在张煜身边,白绕一时不得入。
这一场大战,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
赵军毕竟势弱,张煜引大军边战边退,暂且稳住颓势,不至于溃散。
但他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人。
“大将军,撤吧。”亲兵已然力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我不能撤。如我返身逃跑,赵军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亲兵苦笑一声,向张煜抱了下拳,凄然道:“大将军,我无力再战,家中妻儿望大将军抚恤一二。”说罢,亲兵挺着长枪,冲入敌群,不消一刻,被贼兵乱刀砍死。
张煜没有痛楚,只有愤恨。亲兵与主将之间就是如此,我为你拼命,你让我无后顾之忧。
“哈哈哈!”突然,一阵笑声传入张煜耳中,只见两员大将冲杀而来,“赵国大将军张煜,看着最后一名亲兵阵亡,是不是很心痛?”白绕的铠甲上全是血污,几乎染成了红色,“你想投降吗?”
张煜冷笑道:“大汉只有断头将军,没有从贼懦夫。”
“匹夫!我成全你!”说罢,白绕就要上前杀张煜。
眭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很会做人。如果在此时动手,岂不落下抢功的名声?
“白绕兄弟,此人也算一条汉子,与我等整整战了一夜,就留他一具全尸体吧。”眭固高声道。
“大哥放心,小弟只断他头颅恐吓赵军!”在白绕与眭固心中,所谓全尸仅仅是不腰斩,不断肢体。
“贼子狂妄!”张煜抖擞精神,挺枪与白绕战在一处。
张煜的本领在于统兵,不在厮杀。即使他的武力高于其他赵军将领,但也不是万人敌的悍将。加之大战一夜,早已力竭,哪里是白绕的对手?
十个回合后,一颗头颅冲天飞起,白绕纵马一跃,伸手拽住张煜散乱的头发,“赵军都听着,你们的大将军已死!”
赵军本难支撑,主将一死,最后一丝勇气消散不见。
一时间,数千还活着的赵军转身就跑。
“杀!”眭固兴奋大吼。
黑山军看着逃跑的赵军,眼中放出了贪婪的神采。那些奔跑的不是人,而是行动的军功、崭新的铠甲和兵器。只要杀了他们,就能夺下一切,得到一切。
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眭固与白绕并没有收降的意思,他们要的不是赵国的土地和人口,而是赵国的财富。更要尽最大可能摧毁赵国,削弱冀州整体实力。
即使一些放下武器,跪地不起的士卒,也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一名赵军士卒倒下,会有数名黑山贼兵涌来。他们争抢头盔、皮甲、兵器,还有藏于士卒身上的铜钱。
要是杀死一名低级军官,贼兵们为了争夺铁甲、铜甲,甚至发生械斗。
利益面前,没有情义。
白绕与眭固放任士卒乱杀,他们让所有士卒解放兽性。这只是进入邯郸前的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到来之时,一定会血流成河。
所以,人看惯了大场面,就不会在小事上纠结。得出这一理论的,正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枭雄们,这是他们不变的信条。
因此,刘备不可复制,刘备的仁义,被万民称颂。
由于胜券在握,白绕与眭固纵容士卒抢掠,进攻的速度反而减缓了。
赵王刘赦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他望向漆黑的夜晚,焦急的等待天明。
天一亮,天下万民,还有那个端坐在龙椅上、只会骄奢淫逸的圣上,都会知晓他的功绩。
“黑山军不堪一击。”想及此处,刘赦不禁微笑。
徐荣也看向黑夜,他在等待败军的消息。为了尽快护送赵王回邯郸,他命令所有士卒立于马侧,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站于点将台两侧的赵国文武,各个心中不安。他们早已吩咐身边亲信,只要发生变故,马上撤离。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天空泛起鱼肚白,一队士卒骑马而来。
他们盔甲破损,浑身血污,有的连兵器都没了。
“大,大王,不好了!”士卒们翻下马来,膝行到点将台前,“三,三路大军大败,没几个活着的人。大,大王,快,快走,快回邯郸!”言罢,痛楚的哭嚎声在大营中飘荡开来,泛起恐惧的浪花,令人惊惧。
“都,都败了?不可能,孤的大军不会败!”赵王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如同打摆子一般,不住摇晃,“足足两万两千精锐,如何会败?!定是尔等被黑山军收买,来乱孤军心。来人啊,拖下去砍了!”
“大王!黑山贼兵人马众多,还是快些逃吧!”文臣们看不下去,飞速登上点将台,拉着赵王就走。
“不,孤绝不相信,孤不走!”赵王的心在一点点碎裂,最后,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报,黑山军就在不远处!”箭楼上的哨探一边喊,一边快速下楼,他也不傻,再不下来就得死。
“孤的大军!孤的赵国!”赵王是个感性的人,他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快扶孤上马,孤的腿不好使唤了。”
文臣们托着浑身如同筛糠的赵王,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