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非花
“不正常的睡眠，不正常的饭量……许多疑点，你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秦玖不知不觉哽咽了起来，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我没有自欺欺人……”江枫绪神情癫狂，不断的摇头否认。
此刻的屋内仅剩两人，璐璐已经完全消失，她所坐的地方只剩下一本「存护英灵」。
现在的璐璐只是江枫绪使用玲珑幻忆所捏造的幻象，由于两股高阶功法的能量冲突，玲珑幻忆变得极其不稳定，才出现“璐璐闪烁”这一现象，最后玲珑幻忆的能量率先枯竭，璐璐也随之消失，并导致江枫绪遭到反噬。
“不”江枫绪仅剩的一丝理智极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奈何，他做不到。
秦玖察觉到江枫绪的气息开始紊乱，赶忙扯下江枫绪手中的纳戒，迅速挑选了几种安定养神的药材。
用灵力将药材捣成琼浆，趁江枫绪还没完全发疯之前，先是给关节处分别一击，使江枫绪卸力，然后将琼浆运入江枫绪口中。
现在的江枫绪是「玲珑幻忆」状态，所以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江枫绪眼中的光芒缓缓汇聚，癫狂逐渐退却。
可……如果是王境状态下的江枫绪呢？
癫狂与理智争夺着江枫绪的控制权，可你都已经发疯了，为何不再疯一些？
顿时，秦玖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似乎有一只无形之手遏制住了她的喉咙，望向江枫绪的眼睛，就如同注视着君王。
秦玖一开始也并没有察觉到璐璐的异样，是范赦生（王始）在某一日提醒他的。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璐璐，后者可以说是一个提线木偶中装了一个老鼠的灵魂。
她立即就打算告诉江枫绪，但同时她也知道以他的性格必然会「自欺欺人」。
同时她不希望江枫绪被假象蒙骗，因为真正的璐璐肯定还等着他们。
现在终于将这墙劣质墙捅破，可似乎墙外的风太大了一些……
“比预料的还要更疯一些……”一道女声自秦玖身旁响起。
秦玖向声音的方向瞥去，那是一滩水，旁边是刚刚不小心打翻的水杯，而水中，似乎有三个人的倒影。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三位身穿黑袍的人便出现在了这并不宽敞的房间内。
来人分别是金牛令使，水瓶令使，以及狮子的令使。
“赶紧的，时间就是金钱。缄默时刻。”
“张叔，别下手太重哦，治疗很麻烦的。”
“尽量。”
言落，源源不断的水自水瓶令使额头前悬挂着蓝色珠子中涌出，顷刻间笼罩了整间房间，砌成水墙。
狮子令使活动了一下手腕，紧接着，一拳砸向江枫绪。
——这是他最为随意的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江枫绪的身上，就当狮子令使自信的以为结束了时，江枫绪竟按住了狮子令使的手腕。
两秒钟后，
江枫绪的身形重重砸在水墙上，彻底昏迷过去。
水瓶令使赶忙上前。
“张叔，你下手还是太重了呀，关节都错位了几处。”水瓶令使的涓涓细水缠绕在江枫绪的关节处和胸口。
“啊？”狮子令使挠了挠头，有些疑惑，“我就打了两拳，应该都没打关节上吧。”
细水从毛孔渗入骨骼，将错位的关节重新复位，又将受伤的内脏稳定下来。
“好了，明早就能醒过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疯。”在这清凉的水房间之中，水瓶令使已凝出满额头的汗水。
“既然搞定了就赶快走吧，你知道光这几分钟，我损失了多少钱吗。”金牛令使催促道。
……
三位令使离去后，缄默时刻同时失去了效果，秦玖的感知中就过了一秒，双眼一睁一闭，江枫绪就莫名的昏迷过去了。
秦玖将「存护英灵」收回空间纳戒，然后又将纳戒重新带回江枫绪的手指中，随后将江枫绪抬上床，一夜未眠，时刻关注着江枫绪的状况。
……
幻境，秦都。
静谧的黑夜，无声无息。江枫绪推开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尘封已久。
木屋内很空旷，没有江枫绪所熟悉的家具，有的只有是中央躺在血泊中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死状算不上凄惨，挣扎过，惨叫过，最后被扼住喉咙，冰冷的匕首刺穿他的心脏，血液瞬间涌出，浸湿她的衣服，沾染着地板。
“璐璐”
江枫绪的嗓子似乎哑了，久久才挤出两个字。
“哥哥。”
甜甜的却带有一丝蛊惑的声音在江枫绪身后响起，回首望去，门外正站着一个“活生生”的璐璐。
江枫绪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抚摸璐璐的脸颊，可在触摸的一瞬间，后者便化作荧光消散。
“不要死。”
嗓子并没有哑，只是悲伤到了无力。
江枫绪自我封存的记忆被揭开，早在监狱风波的那一晚，江枫绪回到木屋打算接璐璐离开的时候，迎接的便是血泊中的女孩。
——我为什么不把璐璐一直带在身边？
——都是我的错。
很明显，杀人的手法很拙劣，但却很果断，是秦玖的丫鬟三梅所为，而背后指使的人一定是秦王朔忘月。
如今，三梅已死，寻仇的目标自然只有朔忘月一人了。
“朔忘月原来如此，你是断定我会去找你，说什么离开望秦疆域之前不会追杀，是因为知道我不会离开。”
“花非花，雾非雾。”
王子良这句话原来并不是在说桃源，而是在提醒江枫绪。
……
次日，直至金乌开始向西边倾斜。
感受到江枫绪的气息开始缓和，秦玖知道他要醒来了。
“你一夜没睡？”江枫绪睁开双眼。
“修炼之人不睡觉也无碍。”秦玖先是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的，紧接着又赶忙说道，“江枫绪，你别冲动，你虽然和秦王同为王境，但你不是他的对手的。”
“嗯。”不知为何，江枫绪现在异常的平静。
他也知道，他是虚假的王境，可以碾压低境，但同境他就是最弱。
顶多过上了两招，之后便为节节败退。
“你有什么想法，我听你的。”江枫绪知道自己现在平静的无法做出任何的思考。
“提修为，夺机缘。”秦玖言简意赅，“如果你真的等不及，我陪你一起。”
“不，朔忘月会死，迟早”江枫绪晃了晃脑袋，想让混沌的大脑清醒，“既然他说我们在望秦疆域内是安全，那我们便在望秦夺一切可以夺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