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座令使
轩月饭店顶端，古老的青铜钟还在晃荡。范赦生和一位银袍人矗立于此，这里是除皇宫以外秦都最高的建筑，足以俯瞰整座王城。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二人始终目视着江枫绪离去。
银袍人从怀中拿出一枚与身后图案相差无多的天秤项链，诡异的是天秤无论怎样被晃动，却总是向一方倾斜，屹然不动。
二人自始至终都静默无语，直至范赦生伸手想要接过天秤时，银袍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想好了吗？”
范赦生置若罔闻，毅然拿起了天秤，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随着被范赦生触碰，定格的天秤竟开始摇摆不定，再次静止时没有向任何一个方向倾斜半分。
“母亲曾经同我述说过陈胜吴广起义的故事，「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范赦生注视着平稳的天秤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将项链挂于脖颈上，“虽然我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死棋。”
银袍人气息变得有条不紊，语气也稳变，“你们母子……算了。”
“先生认识我母亲？敢问先生到底是何人？”范赦生急忙问。
闻言，银袍人并没有给好脸色，“你无需知道太多。你已经完成了「等价交换」，今晚一事我会帮你。”
范赦生释然的笑了笑，“先生说这是等价交换，晚辈却不敢苟同，这一次交换明明是晚辈单方面占便宜。”
“呵呵。”银袍人隐约有些不爽，“别得意忘形，遗漏了我之前对你的叮嘱。”
话音未落，不知何处作起一阵风，使银白的斗篷肆意飞舞，同也扰乱了范赦生的视线，缭绕间，范赦生似乎看到了银袍人的真容，而更令他注意的是那双眼睛……
狂风已幻作小风吹拂，铜钟旁只剩下还处于失神当中的范赦生。
——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睛。
在玄界，因为功法对血脉的影响，平凡的黑瞳血脉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所以对方是同自己母亲一般的「降临者」。
“「降临者」已经拥有篡改天命的能力……了吗？”范赦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一锅沸腾乱粥，五味杂陈。
……
离乾世家-范氏偏府，
虽说是偏府，但依旧胜过平民百姓。
此时的府中显得格外空旷，没有佣人涌动，只有范赦生长跪于他母亲的墓碑之前。
“母亲，不知地府是否存在，不知您是否在看，十死无生之局已加于我身，同你说的一样，让生命的价值绽放到了最大。”
言落，范赦生已无话可说，却又觉得自己满腹乱语。就这样，一直跪着，嘴唇欲张又合。
晚霞如期而至，随着寂寥的空气中传出怀表指针转动的声音，范赦生抬头与银袍人对视。
“差不多了，你准备好了吗？”银袍人紧盯着怀表，看着指针的跳动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种享受。
范赦生起身回到屋中，佩戴上早就好的空间纳戒，在白昼与夜幕的交替下，被银袍人带到了秦都以北的密林中。
再往前便是整个帝国最为森严的监狱。
这时，银袍人忽然停下了脚步，静默的盯着怀表。
范赦生疑惑道：“先生怎么停下了？”
随着范赦生话音落下，再一位银袍人现身，祂身后的图案是金色的牛颅。
天秤令使语气不悦，“你迟到了四分二十四秒。”
“没差啦。”散漫的女声从银袍之下传出，“毕竟你又没给钱，本小姐能来就不错了。”
天秤令使对范赦生道：“接下来她会帮助你。”
“走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啊！”金牛令使先是催促，旋即便握住范赦生的手腕，强行将其拉走。
范赦生望了一眼天秤令使，也没做过多的挣扎。
不一会儿，如钢铁巨兽般的监狱便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金牛令使并没有停歇，而是径直向守卫走去。
见此，范赦生赶忙拿出一个面具戴于面上，只见那面具的色泽逐渐改变，最终赋予了范赦生一副崭新的面容。
虽然离乾世家对待他称不上太好，但他还是不想牵连他们。
以金牛令使的装扮，和潜移默化的来势汹汹。守卫的长剑已经不自觉的出鞘，并对准了来人。
守卫喊道：“不许动，停下！”
金牛令使充耳不闻，全当放屁。
她随意散漫的抬起手，立马引起我的守卫的警觉，道着她是响指落下，守卫面前瞬间空无一人。
而范赦生仅是眨眼间的功夫，便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来到了监狱内部。
“哎哟，累死本小姐了。”金手令使哀嚎道，“小白脸，让本小姐先休息一下。”
范赦生对突如其来的外号并不感冒，“明白。”
现在的他正处于思考的旋涡当中——「降临者」修炼的功法为何如此奇特，而且在过往阅读的书籍当中，似乎并没有记载过类似的功法……
“哟，小白脸想什么呢？”金牛令使打断道，“走吧，休息的差不多了。”
还没等范赦生反应，那种不切实际的真空感再度袭来，同样也是双眼一合一睁，眼前的场景随之变化。
阴暗血腥的牢房率先呈现在他的眼前，范赦生赶忙拿出长剑，神经也紧绷了起来，但旋即便发现牢房里的狱官早已被全数撂倒。
“慌什么”金牛令使道，“本小姐怎么可能把你扔进包围圈？”
然后指着一旁道：“去看看你心爱的女孩吧。”
循着金牛令使手指的方向望去，范赦生的目光定格在被枷锁束缚住四肢的女孩身上。这枷锁不仅限制了女孩的行动，还封印了她的精神识海，使她的精神不断刺痛。
那女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囚服，如今已经被血液浸红一片，被皮鞭撕裂了几道裂口。原本白嫩的皮肤此刻只能称之为苍白。
范赦生欲言又止，仿佛有万千话语堵塞在喉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含情脉脉的了，时间很紧张的。”金牛令使吐槽道。
闻言，范赦生先是将一颗疗伤丹药小心喂下，然后执手中剑将枷锁一一砍断。
范赦生搀扶住秦玖，拿出一件衣服，并对金牛令使道：“那个……能麻烦你帮她换下衣物吗？”
空气忽然静默下来，金牛令使似乎一直注视着范赦生，随后独自感慨道：“要是能有个男人对我这么上心该多好啊！”
“不……”范赦生话音未落，仿佛哽咽住了，感觉到空气停滞了，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寸步难行。
而面前的金牛令使如同没事人一般，走到他的身旁，接过了手中的衣物和身旁的秦玖。并且还把他的头侧过到了一边。
约莫几分钟过后，这种奇妙的感觉突然逝去，范赦生抑制转头的冲动，“好了吗？”
金牛令使莫不作声，直接将昏迷的秦玖推入了范赦生的怀中。
“准备战斗了。”金牛令使道。
像是在印证她的话，牢房的铁门应声打开，范赦生顿时感到一股不亚于金牛令使的威压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