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双日临空
翌日清晨，璐璐才迷迷糊糊的苏醒，虽然庭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酥油饼却失去了热气，和酥脆的口感。因此璐璐便缠住江枫绪，一哭二闹，终于说服江枫绪进城买酥油饼。
“嘿嘿，哥哥最好了。”璐璐呆萌的笑了笑。
兄妹二人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无论哪一次都与璐璐息息相关。如果可以，江枫绪不想踏进秦都半步，甚至带江小璐远离这座帝国。
即使是巳时刚刚临近，城门前的进出城队已经大排长龙。还有少数人聚集在公告榜前，探寻今天的新闻。
在这焦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遥望天际，引发思考。江枫绪和璐璐也不例外。
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是双日临空的奇象。但他，们眼中少有震惊，更多的是探究。
遥望蔚蓝的天际，高悬于其中的双日。一日璀璨，名曰「太阳」；一日死沉，名曰「地球」。
而失去生机的「地球」，还是江枫绪曾经的故乡。只是他不再留恋。
思绪万千，江枫绪不由宠溺的抚摸上了璐璐小巧的脑袋。
“唔…”璐璐轻微嘟囔两声，“你怎么总是喜欢把我头发弄乱！”
江枫绪笑着打打趣道：“之前你好像不是这种音量。”
“要你管。”璐璐朝江枫绪做了个鬼脸，“我这叫大人不计小人过！”
望着暗淡的地球，璐璐回忆起江枫绪所说的话，“哥哥，你之前说你是从地球来的，那我也是咩？”
江枫绪来自地球，是在皇室权贵、名门世家之间公开的秘密。他也没打算向璐璐隐瞒。
“不是的。”江枫绪平静道。
闻言，璐璐故作惊讶，“也就是说我不是你亲生妹妹，是不是？”
“这不重要。”江枫绪满眼尽是宠溺，“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哥哥。哥哥的职责就是保护妹妹，直到永远。”
璐璐的笑容在一瞬间绽放，同时她也扑进了江枫绪的怀里，“哥哥最好了！”
依偎在哥哥怀中的璐璐紧接着又问道：“哥哥，地球美吗？”
江枫绪露出一丝苦笑，“美，曾经很美，但哥哥没有珍惜。我沾染上了「淤泥」，任由「淤泥」侵蚀我的全身，同时也蒙蔽了我的双眼，使我眼中的世界变得浑浊。”
“呃……”璐璐呢喃，“听不懂诶。”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懂。”说着，江枫绪便将璐璐放下，“要进城了。”
璐璐牵上江枫绪的大手，不用两步并做一步，就能紧紧跟在江枫绪身旁。
顺利进城后，街上的喧闹声此起彼伏，以往宽敞的街道此时也显得有些拥挤。
“哥，跟我来，我知道怎么走。”
江枫绪对秦都的了解甚至少于璐璐，反而是璐璐跟秦玖偷偷进城玩过几次。
当然，当即就被江枫绪发现并斥责了。
于是局势就变成璐璐在前面牵着江枫绪，而后面的江枫绪步伐小的，宛如一个唯唯诺诺的怂包。
可就当璐璐按照记忆找到店铺的位置时，发现这里已经和她上次来变得不一样了。
在她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面前的酥油饼店应该是，店铺外大排长龙、人声鼎沸。店铺内滚滚热气、香气四溢。
当时的老板还送给她了个纸风车。
但如今这里已经萧条，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连路过的行人都不会给予一个眼神。
“哥哥……”璐璐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委屈和失望。
江枫绪安慰道：“或许它只是搬去了别的地方。”
“那我们去别处看看吧！”璐璐的心情明显缓和了几分。
顺着人流和独特的香味，二人重新找到了另一家酥油饼店铺。
这家的生意也相当不错，兄妹二人排了好一会儿才轮到。
江枫绪伸出五个手指，“老板，来五个酥油饼，打包”
“得嘞！”说罢，老板便开始装袋。
这时璐璐拉了拉江枫绪的袖口，后者也缓缓俯下了身。旋即，璐璐凑进江枫绪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哥，咱们有钱吗？”
闻言，江枫绪神色罕然一僵。
在以往蔬菜是自己种植的，兽肉也是自己打猎的。而更久的重生前付款也是交给秘书。所以「带钱」这个概念早已在江枫绪脑中消磨殆尽。
但还不等他做出答复，老板嘹亮的嗓门就在他头上响起，“二位，你们的酥油饼好了，共1银钞，或50铜钞。”
老板已经将竹篮递了出来，但江枫绪迟迟没有接，眼见老板脸上已经有怒色浮现，江枫绪随手一挥，一张印有特殊纹路的银色钞票便被按进老板手中。
“不好意思，刚才没找到钱。”江枫绪少有庆幸昨日秦玖给的空间纳戒仍在。
接过轻盈的竹篮，江枫绪转而又放到了璐璐的双手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璐璐并不在意，还有更使她好奇的，“哥，你居然有钱！”
“没钱怎么办。”江枫绪开玩笑，同时转移话题，“难不成把你抵押在那里？”
正当兄妹二人有说有笑声时，不算拥挤的人群中忽然窜出一道身影，很刻意的撞了江枫绪一下。
江枫绪眼疾手快，抓住即将飘落至酥油饼上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两个大字——速离。
产生好奇的璐璐踮起脚尖也想要查看，可奈何即使如此，她也才刚触及江枫绪腰间。
还未等璐璐反应，江枫绪已经拎起她。仅是刹那，他们便穿过人群，挡在了刚潜入暗巷的神秘人面前。
巷外行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相较之下，巷内静谧的气氛容不下一点言语。
神秘人肉眼可见的慌了神，但立，同时掀去了脸上的面纱。
江枫绪不出意外的认出了对方——秦玖的贴身丫鬟三梅。
璐璐有些欣喜，“梅儿姐姐！”
紧接着的是疑惑，“玖儿姐姐呢？”
的确，江枫绪也顿感疑惑，在他们以往的印象里两人形影不离。除了昨天和现在，两人一前一后单独出现。
前者是为了「绑架」，那后者是为了什么
对上江枫绪质疑的目光，三梅的眼中闪过犹豫，红润的嘴唇欲张却合。
“小姐她……”三梅有些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被抓了。罪名——叛国。”
继而补充道：“杀害黑铁重军二十余，故定为粄国。&34;
江枫绪的眉头微皱，心想她为什么要帮我顶罪。或者说以他「钥匙」的身份，秦王不会因区区二十黑铁军而给他「定罪」。
所以更谈不上「替罪」。
还是说这也是计谋……
不等江枫绪想明，三梅却猝不及防的跪了下来，眼眶也充盈了泪水，“江公子，求您救救小姐吧。不清楚为什么……我觉得你黑铁军是死于你之手，所以你一定有能力救出小姐的。”
“你猜错了，我从来没见过黑铁军。”江枫绪神色没有掀起丝毫波澜，“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劫狱也不可能。”
“是么……”三梅失望道，“那还请你们快些离开这个国家吧，这是小姐让我转告你的。”
“我们在这生活的还算安逸，不会因为一句话而离开的。”言语间，江枫绪已经牵起璐璐的手走到了巷外，留给三梅一个淡漠的眼神便离开了。
三梅静默的站在阴影中，蓄满泪水之下的眼瞳中有着微不可察的冷冽。
……
“哥，玖儿姐姐是出事了吗？”璐璐稚嫩的话语中透露着焦急和不安。
江枫绪温柔的笑了笑，“你的玖儿姐姐可是轩秦帝国的九公主，怎么会出事呢。”
不等璐璐还嘴，江枫绪就将一块酥油饼塞入了璐璐的小嘴中。
“守护好这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江枫绪抬头仰望黯沉的地球，低声细语，“其他的就埋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