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午夜的黎宫
夜幕朦胧，李易安、奥莉加、周念晨三人随着肖恩再度来到黎宫前的水上平台。
出于黎宫内的危险与否未知，李易安说服了孔先生与王怡两人留在宾馆等候。
叮——咚——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黎宫尖顶的老钟内响起，青色的水晶大门自动开了，霎时间，一股幻听般的咆哮似乎涌来。
肖恩走进那黑暗里，三人紧随其后，只是进入黎宫的一霎那，肖恩的背影似乎人间蒸发一般，就此消失。
微弱的灯光沿着长廊亮起，三人随着光线向内走着，只是有些奇怪，这里的光景似乎与白天相比发生了些变化。
似乎，少了不少的展品。
“前面有人！”
奥莉加忽然说道。
李易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长廊拐角处的楼梯口，坐着一个兰西国的中年男人。
他一身老派绅士的衣装，手中却拿着画笔与画板，看似是个画家。
李易安察觉出不对，警觉道：
“不对劲，我们跟肖恩来的时候这里还未开馆，就算有其他vip也应该比我们后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也要问了再说。”
奥莉加说着，大大咧咧向前走去，自下午维纳斯公馆的遭遇后，她只觉得这个肖恩以及这座博物馆皆是虚张声势，根本不放在眼里。
“您好，请问”
“嘘——”
不等奥莉加说完，男人忽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一只手撑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怎么才能让画中的人动起来呢”
片刻，男人忽然抬起头，满眼星尘地望向奥莉加。
“有了！小姐，可否邀请你做新作品的模特？”
“可我们还有要事”
“不耽误！只是画个初稿，几分钟就行！效果好的话，我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见这男人热情之中还带有绅士，再加上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引路人，奥莉加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那，我要站在这里，摆成什么姿势呢？”
“不不不，看到这个楼梯了吗？我说开始，你就从上往下走。”
见男人要求如此奇怪，周念晨有些耐不住性子，欲上前制止，不料却被李易安拦住。
“喂！老李，你不想救人了？这纯浪费时间吗？”
“好像不对，先看看，我总觉得这家伙很眼熟。”
男人准备好速写用的炭笔，给了奥莉加一个万事俱备的眼神。
“准备好了吗？”
“嗯。”
“开始！走，往下走，再走”
奥莉加这下楼梯的动作仅仅重复了三遍，男人的画稿便已完成。
三人皆凑上前去察看男人的作品，下一秒，那画纸上图样令李易安与周念晨同一时间倒吸了口凉气。
奥莉加不解：“你俩咋了？这画，有什么吗？感觉很乱的样子。”
周念晨抬起头，眼神怔怔地望向奥莉加。
“师父，您不是爱看动漫吗？”
“是啊，怎么啦。”
“这幅画，是当今所有动漫的鼻祖，它是第一幅把事物时间轨迹记录在同一画面的画作！”
李易安脸上同样定格着震惊，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向男人。
“不错，这是1912年，来自兰西国一名画家的名画——《下楼梯的女人》，所以你就是马塞尔·杜尚？”
男人似乎很高兴，忽然间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有那么出名吗？下楼梯的女人嗯，好，非常好，就用你们取得名字为我这幅作品命名吧！”
“不是，等等。”
奥莉加说着把两人拉向了一边。
“你们说这是1912年的作品，可现在已经2020年了，作者就算活着，也是百岁以上了啊！”
李易安亮起眼眸，结合现在的情况以及维纳斯公馆出现的情形，得出结论。
“不错，所以他根本不是真人，而是黎宫的蜡像展品，这倒好办了。”
说罢，李易安转身来到杜尚跟前。
“恭喜你诞生了新的作品，作为你对我们的回报，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男人神色怡然，满脸欢喜地回道：
“欧，这当然没问题，我会知无不言。”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我是说，这里的雕像，或是画，都活过来了吗？”
杜尚的神色忽地黯然了些，似乎是李易安的问题牵动了他悲伤的情绪。
“欧，小朋友，其实你的问题我很久之前就想过，我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死了很久，但又好像刚刚来到这里，
或许是什么家伙的恶作剧，不过我并不在意，能够有地方让我继续创作，就是非常好的事了。”
杜尚虽笑盈盈地回着李易安的话，手中却又忙不迭地开始了他的画作，似乎他真的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秒。
“还有个问题。”李易安又道。
“你知道《创造亚当》这幅画在哪儿吗？这里似乎和我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我找不到它了。”
杜尚用手指了指右侧长廊的尽头。
“你不愧是个有品的小朋友，那幅画是我少有为之赞叹的佳作！”
李易安表达谢意地点了点头，临走时，他回过头来，向着仍享受作画的杜尚高喊道：
“你的画作，是不输给《创造亚当》的传奇，直到一百年后还是世界的主流啊！”
说完，三人便消失在了长廊之处，杜尚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抽搐的眼角中，折射出了昏暗灯光下的一抹光晕。
“是吗？”
迎着愈渐昏暗的光线，李易安加快了步子朝前走着，他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这诡异的地方实在不宜久留。
“不对呀，这条长廊怎么这么长，我记得白天没走这么多路啊，姐？老周？！”
李易安回过头去，可身后只剩下昏暗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奥莉加与周念晨的身影不知何时竟消失无踪。
压抑的恐惧感再度袭来，李易安约么着用了五秒来思考加整理心绪，便继续向前走去。
无比长的走廊又前行了一会儿，那幅李易安心心念念的《创造亚当》终于出现。
“亚当！我的儿子，是我创造了你，我将赐予你心智。”
“父亲，你就是我的父亲吗喂，请不要在别人抒发情绪的时候盯着看好不好，你礼貌吗？”
画中的亚当忽然将视线转向李易安，唯美精致的五官上透露出不悦。
李易安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摆了个不好意思打扰了的手势，他静静地观望着那个即将触碰亚当手指的上帝。
“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吗？”
“你说什么？”
画中的上帝忽然间转过头来，即便被局限于画框中，他似乎依然能听到李易安的心声。
“不是我”
“别急孩子，你可以试着把手伸过来。”
听到画中上帝这么说，李易安这才伸出手，缓步向前，只是画中的另一个男人却似乎犹未不满。
“嘿，听我说，滚，你能不能排个队，应该是我先与触碰父亲的手。”
“你闭嘴！”
“哦。”
李易安并未理会亚当的喋喋不休，他的手触碰到画的表面，这复活之后的画作似乎不再受纸张局限。
他惊奇的看见，自己的手指竟也入了画中，真正触碰到了上帝。
一瞬间，李易安自己，包括尚尘封的路西法记忆，都被上帝看了个遍，上帝惊吓着松开手，不敢相信神明会有一天遭遇这样的不幸。
“这这真是哈，孩子如果是你的话，为父愿为你指引。”
上帝慈爱地呼唤着李易安，伸出手指了指画的上方。
李易安顺着方向望去，他将画框卸下，不料这画的背后，竟真有一道暗门，门后，似乎蕴藏着海量的灵。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