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终极问题
马莲闻听到马超的解释，却沉默着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水晶般不断滑落脸庞。
她的内心在痛苦的挣扎，试图理解和接受马超所说的一切。
良久之后，马莲才从那垮塌的人设中缓过劲来，她轻声问道:
“五哥，难道就真的无法改变这一切，非要亡国亡天下吗？”
“乱世用重典，使流寇贼匪不敢再肆意妄为，让善良的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推倒一切重来，消灭那些吸附在国家身上的特权阶级蛀虫，通过律法解除百姓身上的所有枷锁。
允许百姓自由的参加民主政治，享受到国家服务带来的仁爱。
可在这个过程中，特权阶级肯定不会愿意放弃他们的既得利益，通过手中所掌握的暴力机器负隅顽抗。
以战止战，从来就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要有千万人为之流血牺牲的行动。所以……我们也只能采取野蛮暴力的手段。”
马超耐心给马莲解释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希望她在考虑问题时，不要太理想主义，而应该变得现实起来。
“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改朝换代已经很多次了，可结果却是依然如故。
一群人起来打倒了统治者，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统治者，通过欺骗、律法、官僚、暴力防止有人起来反抗。
五哥，你如何保证你所建立的国度，能有别于历史上的那些王朝？
如果你建立的那个国度，成为了你所讨厌的这种样子，你会怎么办？”
马莲的目光紧紧盯着马超，她的问题尖锐而深刻，直击马超的心灵。
马超听到马莲提出的这个问题，不禁面露难色。他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许久之后，他叹息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我会利用强权去规划未来，完善制度，防微杜渐，从自我做起。
我不会当权贵，更不想当皇帝，在建国五年内，我会带着所有马家人放弃一切权力和财产，选择隐姓埋名，或者是远走他乡。
又或者去黄埔军校中作一名校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教书育人上，让中华帝国武力强盛，再无宵小敢有觊觎之心。”
“五哥，如果你建立的国度，成为了你所讨厌的这种样子，你会怎么办？”
马莲对马超的回答并不满意，再次重复了她之前的那个问题。她的眼神坚定，不容马超回避。
马超茫然的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小妹马莲，又看了看身旁的赵四海。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这个问题就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他的心头。
“这个问题我想过，可我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
无论是五权分制，还是共和制，又或者是君主立宪制，都无法完全避来华夏历史发展的必然，也只是会暂缓王朝覆灭的时间而已。
四海，你也发表一下你的意见，我想听一听。”
马超把希望寄托在赵四海身上，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启发。
“校长，俗话说事在人为。您在创建人民军后，都是按照事先的计划去完善落实，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情况发生？
再说您在情况发生的初始阶段，就应该可以发现症结所在，怎么可能会任由事态，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呢？”
赵四海的回答中，充满了对马超的信任和对未来的乐观。
这个回答也令马超感到很满意，他晃动着马莲的小手，说道:
“莲儿，四海的回答很现实，我和我的学生们，绝对不会允许朝代的更迭周期，在我们所创建的理想国度中再次发生。
而且我和我越来越多的学生们，也绝对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五哥，如果你建立的国度，成为了你所讨厌的这种样子，你会怎么办？
你和四海的回答，都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直接面对这个问题。”
马莲一脸的严肃，继续追问着那个问题，她的目光坚定，不容马超再去逃避。
马超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再次陷入了沉思。风，依旧在吹，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纠结……
他这一次并没有再回答马莲的问题，而是一脸茫然的走着路。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脚下的步伐机械而沉重。
那原本坚定而自信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和无助。
整整半天时间里，他都始终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在他的脑海中纠缠不休。
他不敢想象自己穿越了三百年时空，满怀激情的带来了后世的先进文化思想，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
然而，在经历了种种波折和苦难后，猛然回首，却发现历史的车轮并未因他的到来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自己所有的努力仿佛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丝毫的波澜，甚至还可能最终会付之东流。
这种种可怕的设想，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马超沉默了，那沉默就如同厚重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曾经眼中闪烁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变得萎靡不振。
曾经的豪情壮志仿佛在瞬间消散，只剩下一具空壳在艰难的前行。
赵四海在从广善寺出发后不久，就得知了张献忠和高迎祥率领流寇，攻入凤阳府后焚毁皇陵的惊人消息。
当这一消息传入他的耳中时，他当即就被惊吓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赵四海甚至一连几日，都在沿途不遗余力的打听这件事情的真伪。
因为马超在向他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凤阳府那边的变故才刚刚发生一天时间。
这超前的信息，让赵四海在绞尽脑汁后，他最终认为，马超手中必然还掌握着一个神秘的情报网络。
也只有通过这种特殊的渠道，他才能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获得情报。
至于这特殊渠道究竟是什么，赵四海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