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路
枝被这些女人抛弃在库房里，她们再也不准备激活枝了。
烽浪端着茶杯，坐在窗边思索着，想着关于苏晓的一切。
搬家这个念头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可眼下危险四伏，搬家已不再是一件轻松的事。
整个世界笼罩在恐惧之中，到处都是怪物。
那些金条，不适合轻易挪动。
轰隆！！！
轰隆隆！！
窗外响起声声闷雷。
他放下茶杯，仰望阴暗的天空，看着乌云缓缓漂移。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上，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窗外一片安详。
苏晓会不会有危险，她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一直在自己身体里吗？
四姐妹为烽浪准备晚餐，金没有下厨，静静守候着主人，她在等待对枝的处理结果。
她故意叫来玉为烽浪按摩，于是大部分工作就全交给了犯错的叶。
玉声音温柔烫心，按摩手法一流，没多一会儿，烽浪就睡着了。
叶探出脑袋，一脸无辜的样子，意思是可以开饭了。
烽浪的鼾声把她吓得立马跑开。
今天她做了主人最爱吃的牛排。
关闭枝的系统，导致玉也分了神，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一天也被关掉电源，就没控制好力度，一个寸劲按醒了烽浪。
玉没道歉，只是傻愣愣观察主人的表情，若流露出怒意，她再道歉，她就是这么想的。
烽浪面无表情，满脑子是苏晓挥舞大刀的场景。
“开饭了，”叶端上牛排，“主人，开饭了。”随后，她主动帮烽浪切牛排。
要是以往，烽浪会阻止叶，亲手切牛排才有感觉。
但这回他没说话。
金递过来一杯红酒，他一饮而尽。
饭后，烽浪又站到窗边，期望苏晓能安全的回来。
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堆了好多烟蒂，烽浪很少抽这么多烟，上一次还是看枝学习格斗术的时候。
雨还在下，而且下得更大了。
烽浪关闭所有灯光，雨水在玻璃窗上画魂，看不清窗外。
他叫来金，让金替他盯着，如果红发女孩回来，一定让她进屋。
烽浪则下楼去等。
藤蔓缠绕整栋楼，楼内却没有任何阻碍。
他加快了脚步。
外面的雨声比室内更加嘈杂，烽浪忘记带伞了，也罢，这并不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在小区里出现了，不知是从哪里跑回来的，走在雨中闲庭信步，像是往小区外面走。
烽浪好奇之余，后悔没有带叶出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跟在后面，距离并不远。
他希望苏晓能有所察觉，为他停留，但又不希望真的这样，他更渴望知道苏晓在干什么。
两人先后走在附有薄薄一层藤蔓的街道上，偶尔一脚深一脚浅，没多久，烽浪就被大雨淋透了。
他们越过一排排裹有藤蔓的建筑，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走走停停，烽浪配合着苏晓的节奏，走走停停。
渐渐他察觉到，苏晓好像也是在尾随着某个目标。
这个时间段，还倾盆大雨，谁又敢出来瞎溜达，除了那些怪物。
烽浪多少有点担忧，他是最不想遇见怪物的。
但苏晓突然出现在工作室里，好奇心驱使着他一探究竟。
地面和建筑全被藤蔓覆盖，更加湿滑。
不过再多的藤蔓，烽浪也能辨别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眼见苏晓转弯了。
他赶忙追上去，转过弯，他愣住了，立刻停了下来。
昏暗的小巷里，苏晓直挺挺的站在路边，令烽浪惊讶的是，苏晓是正面对着他，正在注视着他。
他抹一把额头上的雨水，既然被发现了，只能继续走。
两人的距离慢慢缩短，苏晓一动不动，没打算避开他，就那么默默等着他靠近。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苏晓的眼眸，烽浪夜晚的视力很好，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倒也觉得苏晓如此可爱。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想到这般可爱的女孩竟有如此果断的刀下之手，刀刀致命，毫不犹豫。
“你要去哪？”女孩尖利的声音伴着些许沙哑。
“没，没去哪啊？”烽浪愣愣地说。
“别乱走，外面的怪物全都在找你呢，赶紧回家去。”
烽浪心里一热，以前从不曾体会过女人的关心，而在这个世界却截然相反。
一大把的女人都在关心他，仿生人也算。
雨很大，似乎添加了丝许浪漫，现在除了生死，还有什么比这份温暖更重要呢。
“今天我生日，能请你参加吗？”
苏晓心不在焉。
遍地是怪物，谁还在乎什么生日，只有蠢货才有心情过生日。
“现在不行，我还有事要办，你快回去，外面很危险。”
她话音刚默，远处便传来男人的谈笑声。
苏晓心思敏锐，急将烽浪拖至隐蔽墙边，目光紧盯着前方，她在等待着。
烽浪茫然地看着苏晓，雨珠沿着这女孩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和烽浪的手上。
“记住，一会儿我往前走，你往后走，转过弯后，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要回头，回到家里锁好门，再也不要出来。”
苏晓轻声说着，见烽浪木讷，“喂，你在发呆吗？我跟你说话呢。”
烽浪向前方投去目光，示意苏晓往前看。
就在前方几十米的地方，紧邻街口的一条胡同里，有几个人头在二楼楼顶露了出来。
烽浪确信那是一排二层小楼，因为这附近只有这一处老小区，实际上都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小区，只是后来增加了一个物业而已。
没有护栏，完全敞开的几排老楼，就楼梯也是露天的那种。
那些男人的身高有二层楼那么高吗？
几个光头很明显是在往外走。
街边孤独的路灯在雨中挺立，那些人的影子逐渐缩短，烽浪感觉不只是光线的错觉。
那些人走出胡同，身体缩小的过程还没完全结束，直到他们聚在街口，才恢复成人类的高度。
估计他们是在寻找烽浪。
看来宋光宇和市长并未透露烽浪家的位置。
那些人全是光头，烽浪亲眼看见了他们由大变小的过程。
苏晓并不感到惊讶，再次叮嘱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轻轻抽出长刀，贴着墙边，急步朝那群男人走去。
烽浪转身就跑，紧张的忘了苏晓要他转过弯以后再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