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湖底的心脏
齐今羽和柯炬辰走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里，空旷的道路上回荡着两人咚咚的脚步声，最初的激情退却后，齐今羽的心底开始有一丝不安涌起。
这时齐今羽才发现，原来他的安全感，很大一部分是来自陈怜。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齐今羽问。
“还好，就是有点紧张。”柯炬辰挠了挠头。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似乎这样就能稍稍缓解内心的恐惧。
“怜姐也是，怎么都不和我们说说具体位置。”柯炬辰撇了撇嘴，“学校这么大，要找到猴年马月啊。”
“可能她也不知道吧？组织的定位总不可能精确到点。”齐今羽想了想后说。
“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吧。”柯炬辰说道，“我去搜宿舍楼，你去教学楼看看。”
“分头行动？”齐今羽望着寂静无声的学校，有些犹豫。
“哎呀。”柯炬辰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齐今羽的肩膀，“咱们分头行动，先找到它复苏的位置再说嘛，到时候手机联系。”
“好吧。”齐今羽点头。
“注意安全啊。”两人互相提醒了几句，便一左一右地分散开来。
……
齐今羽在几栋教学楼中飞速穿梭，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觉醒了之后，他的速度相较之前，已经有了极大幅度的提升。
每间教室的门都紧闭着，一路上齐今羽不断地朝教室内张望，里面的课桌椅仍旧静止在那里，没有任何异样。
这也不禁让齐今羽陷入了沉思，旧兽之前一直在沉眠，却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也就是说，旧兽的沉眠之地，不会在教学楼，宿舍楼这些地方，而应该是在学校人迹罕至的之处！
他连忙掏出手机，想要告诉柯炬辰这个消息，可手机上却冒出了鲜艳的感叹号。
没有信号。
齐今羽愣住了。
怎么回事？他试着把手机举高，可还是无济于事。
他低下头，忽然回想起陈怜的话，“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难道说，旧兽复苏会扰乱周围磁场，隔绝信号传输么？
如果真是这样，失去了联系，那两人分开，情况就不太妙了。
齐今羽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学校里人迹罕至的地方，有哪些？
后山？垃圾场？还是废弃的楼房？
思考间，齐今羽不知不觉下了楼，来到了教学楼下的广场上。
广场高台的国旗已经被收走，如今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柱子，齐今羽望着这一幕，眼神迷离，有些恍惚，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的时光。
当然，回忆归回忆，要他再来一遍是万万不可能的。
片刻后齐今羽晃了晃脑袋，抛开杂乱的想法，向高台的方向走去。
高台下，有着一个直径约为五米的小池塘，四周以石质栏杆围起，里面还养了几条小鱼，黑色的阴影在水面下游动，仿佛未知的神秘生物。
齐今羽靠在栏杆上休息，同时静静地望着湖面。
湖面不知为何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一层一层的，极具韵律，仿佛湖底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某种频率振动。
起初齐今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平静地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可在某一刻他忽然惊觉，湖底可能有什么东西！
而且从这个频率上看，极有可能是……
心跳！旧兽的心跳！
湖下极有可能就是旧兽的复苏地！
齐今羽脸色一变，拿出手机正要通知柯炬辰，却忽然想起没有信号。
偌大的学校，柯炬辰不知道在哪里，等他过来估计是不现实了。齐今羽望着幽深的湖水，呼吸急促起来，心脏扑通狂跳。
湖底的东西，似乎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源于血脉深处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齐今羽决定先下湖看看。
“齐元，我下去会有危险吗？”出于谨慎，齐今羽问了一嘴。
“现在不会。”齐元的声音淡淡地在脑海中传开，“但你之后在另一个地方，会被一只兽咬一口。”
“现在不会，那就好……”齐今羽如今想要下水的想法异常强烈，至于之后的事，再说吧！咬一口又不会死！
他拔出刀，扔掉身上其余东西，深吸一口气，跃入了湖中。
虽然刀在水中未必能起到什么效果，但好歹能让人心里踏实一些。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他，湖中的鱼儿受了惊，惶恐地四散而逃。
齐今羽放松全身肌肉，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不断下沉，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来到了湖底。
水中的目力有限，齐今羽干脆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将全身精神力都集中起来，仔细地感受着周身的一切，不遗漏一丝一毫。
自从觉醒后，他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特殊的能力，在集中全部注意力的情况下，可以以精神力感受周围的物体，不过范围很小，直径只有三米左右。
他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特殊的灵律，还是每个人都有，因此也没和别人说过。
齐今羽在湖底缓慢地摸索，静下心来后他感到了细微的水力，一层一层地推了过来。
找到了！
他顺着力量传来的方向，一点一点缓慢地摸索过去，最终来到了湖心，这是震动的发源地。
艰难地在水中睁开眼，面前是一块两个人头大小的石头，青灰色，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正在轻轻地规律跳动起搏着。
“咚咚……咚咚……”
齐今羽眼前一亮，这就是是旧兽的心脏吗？
这几天陈怜已经为他们初步介绍了旧兽，如今的齐今羽对旧兽的各种特征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谁都想不到，杜仙中学的湖底，竟然真的是一只旧兽的沉眠之地。
齐今羽不禁有些庆幸，还好这只旧兽不是在上课期间复苏，否则可能还会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
他游上前，绕着心脏游了一圈，拨开了心脏上的青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道血管似的深红色线条，正在有规律地鼓动。
从时段上看，目前这只旧兽还处在复苏的中间阶段，距离完全苏醒还有一段时间。
这也让齐今羽有些犯了难，毕竟是柯炬辰的劫兽，到底是留着给他自己杀，还是带回去做研究呢？
据陈怜所说，觉醒者对旧兽心脏复苏的研究少之甚少，要是带回去交给学院那些教授，说不定还能有什么重大发现。
就在他纠结之时，面前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巨大的心跳声仿佛可以直击灵魂一般，不断冲击着齐今羽的精神。
湖底开始晃动，水流顿时变得汹涌，磅礴的能量不知道从何处爆开，震得齐今羽五脏内腑都翻江倒海起来。
齐今羽心中大呼不好，水底被设置了机关！
这时似乎有什么巨物来到了面前，齐今羽只觉得视线突然暗了下去，一大团黑影挡在了身前。
“我去！齐元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齐今羽心底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在水中摇摇晃晃，根本无心顾及眼前的情况，也将其没当回事，只当是来到了湖底的边缘。
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湖底的泥沙大片涌起，湖水顿时变得混浊起来。现在想浮出水面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中，他忽然发现，湖底竟然还隐藏着一扇木门！
来不及思考，齐今羽奋力游了过去。
这是一扇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木门，竟然在水底半开着，水的压强对它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湖水也无法流入门后，就像有一面看不见的屏障阻隔一般。
齐今羽望着门后的通道，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磅礴能量，只是稍作犹豫，便一头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