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奔走的李必
平康坊西北角,禁军驻扎保护着歇脚等消息的郭利仕。
此时郭利仕面前坐着两人,靖安司丞李必、宁王孙。
“幸亏遇到龙武军,能带长源来找郭叔叔。”李必长舒一口气。
郭利仕瞪了一眼训斥道:“亏你机灵,能留得性命,否则,让郭某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旁边在享受美味零食的小兜兜喊道:“喂,有我跟着司丞哥哥,放心吧,谁都伤害不了他。”
“呵呵,小姑娘,高全准备的零食还可口吗?”郭利仕笑着回头。
“马马虎虎吧,一直跑来跑去,确实饿了。”
李必解释说道:“多亏有李家小妹的帮忙,在长安地下城才能甩开右骁卫脱身,否则实难从林九郎手中脱身。”
“你说她姓李?”郭利仕惊讶道。
“她是那位刑部郎中李五郎的女儿,李郎中乃是海外澳洲归来祭祖的皇室,今日适逢其会,一直在帮忙查案。”李必解释道。
原来是那位!
郭利仕起身朝着小兜兜恭敬行礼,“原来是公主殿下,老奴失礼,稍后请随老奴一起入宫,今日跟着李必太危险了。”
“不要,我就要跟着司丞哥哥,有我跟着不怕危险。”小兜兜坚持,郭利仕也无法。
宁王孙笑着站了起来,“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孩子?海外澳洲我认得李谦大哥、李琼大哥,你知道他们吗?”
小兜兜白了一眼,不满的说道:“本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心眼真多。故意考我来历,怕我是骗子吗?你认得的是李文谦、李武琼两人吧?哼。”
宁王孙哈哈大笑起来,“好聪明的小妹妹,如此说来,你是跟他们一辈咯,是哥哥我的不是,给小妹道歉了。”
小兜兜只吃零食,不再理他。
宁王孙讨了个没趣,也不恼,心中想着怎样才能哄会这个小妹妹呢。
李必恭敬行礼说道:“今日事急,有劳殿下了。”
宁王孙点头道:“你说的我已经记下,右相一人独掌三司官署之印,狼子野心殊为恐怖啊!本王会立即具监察文章直报圣人,这你放心。凡小王报奏,圣人,必有过问。”
郭利仕重重点头,“让高全陪宁王孙同去,确保文章,一刻钟也不会被宫里的狗杀才耽误,热乎的,送到圣人面前。”
送走宁王孙,李必恳求道:“还请郭叔叔相助,何监尚被扣押在右相府中,为防不测,请郭叔叔当圣人面代为转圜。”
郭利仕一言不发,沉着脸倒了一杯酒,“老何,终究是瞒着你。我查问了,有人说,老何确实曾说过,要让林九郎,过不了今日。他不冤。”
李必愣住了,沉默片刻,坚持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更应让何监当圣人面讲清楚,防止右相趁机攀咬太子。”
郭利仕放下酒杯喝止道:“你还想让老何面圣?别做梦了。没什么事,退下吧,你郭叔叔,也不是给你当差的。”
犹如一个愤青般倏忽起身,李必大声道:“太子和右相争斗到今日,愈演愈烈,人都说是他二人争权,可实际这背后的操纵者,不正是圣人吗?”
“大胆!你非议圣人,不要命了?”郭利仕呵斥道。
李必正色问说:“郭叔叔一生忠于圣人,必是明白,是圣人在用平衡术啊。”
郭利仕沉默了,他如何不明白?或者说,朝中所有人都明白,可谁敢说出来?找死吗?
“只有太子和右相,把精力放在争权上,这大唐之权,才会掌握在圣人手中。而这平衡术,关键就在平衡,若是太子倒了,右相一人独掌政权兵权,一旦他有异心,圣人性命都堪忧啊!郭叔叔,怕是您也在担心这一点。”
郭利仕点头道:“说的是啊。”
李必继续说道:“郭叔叔对圣人一生赤诚,既是赤诚,便不怕圣人的一时责怪和误会。”
郭利仕被说动了,点了点头:“照办!何公定能离开右相府,出现在今日灯宴之上。”
李必恭敬行礼:“谢郭将军!”
长叹一声,郭利仕越发看中这个后辈,“还要你郭叔叔做什么?”
犹豫一下,李必也没客气,“张都尉!尚在被全城搜捕,他今日尽心办案,若再遭朝廷捕杀,朝廷,怕会是伤了全天下,尽忠职守者的人心呐。”
斟酌再三,郭利仕摇头道:“这个不成,要郭某在圣人面前,为一个死囚说话,郭某实在没脸开这个口。”
既然如此,便不再勉强了,李必躬身行礼:“郭叔叔,李必告辞了。”
“去哪儿?”
“太子此时,必在惴惴不安,李必,需要让太子安心。”
郭利仕点了点头,随即问了一个问题:“太子车架就停在兴庆宫外候命,今日你尽心舍命,究竟是为了查案,还是为了太子?”
思考片刻,李必认真道:“李必被选出来,坐在靖安司丞的位子上,所有人期待的,都是李必能够两全。李必,不能辜负任何一个人。还是那句话,长安我要保,太子我也要保。”
说完,拉着小兜兜告辞离去。
小兜兜咯咯笑着提醒说道:“司丞哥哥,何必那么大压力?你们能想到的,圣人当然也能想到,他不会傻到真的把权利交给右相的,那不成了汉献帝用董卓嘛!不过是传个谣言试探试探他,等着看吧,林九郎很快就要暗骂了。”
嘶……这段话,是说给李必的,也是说给郭利仕的。
郭利仕听得清楚,惊咦一声,整个人呆住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去的二人,心说到底是李家传人,这个小女孩不简单。
兴庆宫外的太子车架上,太子召见了李必。
手里抱着暖手炉的太子,脸色阴沉的看都不看李必,“你诬告我主谋行刺的供状,在右相手里吧?”
“李必请罪,那只是脱身之计!李必只有先保住性命,才能替太子转圜局面。”
太子李玙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这份供状,放在圣人面前,于我,就是一根白绫!”
意思是别猫哭耗子了,你为了保命诬陷我,还说什么脱身救我?来不及了,等你脱身,我早被圣人赐死,还用你救?你不是不知,分明就是卖主求生,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