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废话文学
之前说过，丰山书院中教书的先生由儒家的修行者聘请而来，报酬便是给予他们一次入修行之路的机会。
至于这机会是怎么给的？漆夜猜测，可能是教授一些感悟功法之类的，又或者是直接给一些丹药。
总而言之，能够在丰山书院教书的先生，都是有可能成为修行者。
而对于凡人而言，修行者的地位十分崇高。
如果一个凡人家族能够出一位修行者，即便这位修行者为了追求更高的道路而和自己的家族断绝因果。
但余威依旧存在，这个出过修行者的凡人家族在凡人间便是作威作福的存在。
毕竟只是断绝因果，少有来往。
鬼知道这个家族中出的修行者会不会贪念红尘，重新归来。
所以，面前这位教书先生应该是丰山书院中成为修行者概率最高的人，这些学生都是为了巴结他而来。
这些学生都是普通人，家中也是。
如果能够巴结上一位未来的修行者，以后很多事情都会好办不少。
这或许就是投机吧。
见漆夜如此恭敬，那群想要在中年人面前表现的学生也不由的梗塞住，无话可说。
良久，才有人来开口询问先生：“先生？这人来您居处，什么话也不说，露脸就跑。我觉得这等无礼之人，丰山书院不收。”
漆夜将目光转向说话之人，是一圆头圆脑的油腻男。
你谁啊？
漆夜依旧笑着说：“我为此事道歉。我来此看到诸位同僚正在虚心向先生请教，不忍打扰，于是才转身离开。”
“而且，同意我入学的权利在先生手上，你又是谁？有能力决定先生的选择？”
漆夜彬彬有礼但是又咄咄逼人，让那圆头圆脑的油腻男说不出话。
不过，这圆头圆脑的油腻男似乎是这一群学生的中心人物。
见自家大哥被怼，立马就有小弟跳出来和漆夜对杠。
“你一个还没有入学之人怎么和我赵兄说话的呢？我告诉你，赵兄可是我们丰山书院头脑最灵活，成绩最好的人！”
这人在吹捧自家大哥的时候，甚至还不忘拍拍先生的马屁：“当然，这也是因为赵兄是钱先生的学生，是钱先生教书教的好！”
原来叫钱先生啊！漆夜默默记下。
“够了！”坐在台上的中年人终于发话，他似乎有些讨厌这阿谀奉承的行为。
“赵霸天，周处，你们两人给我回原处坐着，不要再说话。”
钱先生的语气严肃，原先跳出来的两人立马就老实下去。
随后，钱先生略带欣赏之意的看着漆夜。
这少年谈吐不凡，而且不卑不亢，十分符合他的脾气。
“你是来求学的？”
“是。”
“我很欣赏你。”钱先生直言不讳。
但这话被周围的学生所听到耳中，心中只有羡慕和嫉妒。
毕竟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爱学习，来这丰山书院也是被家中逼着来和书院中的先生搞好关系。
他们来这求学如此之久，知道钱先生鲜少夸赞人。
可是这小子，才刚露脸就被钱先生夸奖，这何尝不让他们羡慕嫉妒。
“你知道来书院求学的要求吧？”
“只要通过一位先生的考核即可。”
“不错，既然你说你之前就听过我的名字，那你应该知道我这里比其他先生那里要严格上不少吧？”
漆夜眉头微微一挑，没有被人发觉，心中吐槽：我去！我只是随便选了一间房子啊！
看来我这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知道。”漆夜十分不愿意的挤出两个字。
钱先生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你看我这里有这么多你未来的师兄，那这次的考核就让他们代替我吧！”
“他们？”漆夜露出疑惑的目光，这几个东西能够问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钱先生周围的学生却是跃跃欲试，想要打击打击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他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呢！正好你们刚才也有些矛盾，不如就地解决了，不要带出这间屋子。”
“我没有意见！”圆头圆脑的赵霸天抢答道。
漆夜只能满脸无奈道：“行吧。”
“你们一个一个的说出自己对于儒学上的问题，而白夜你就一个一个的作出回答，说出自己的理解即可。”
“他们的问题就是考核的题目，你的回答就是考核的答案。我会根据你的答案来判断你是否拥有入学书院的资格。”
“是。”
“是，先生。”
两方都应了一声。
赵霸天咳嗽一声，眼神示意一人出场询问。
得到示意后，这人首先发难，他对着漆夜拱手一番，声音中佯装着几分疑惑：“白兄，我们儒家讲究‘仁爱’，但凡世红尘，争执不断。”
“小到口角，大到国战。一日丹曦东升西落，一年四季轮转往复，百年物是人非，千年沧海桑田。”
“如此总有乱世显现，而在这乱世中，身为儒家子弟，又该怎么将仁爱之道践行于行动之中？”
漆夜微微一笑，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世间万象：“仁爱之道，并非空谈。乱世之中，更需我辈仁人志士以身作则，先爱己，再爱人。”
“从自身做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方能使仁爱之道得以弘扬。”
钱先生点头，回答不错。
特别是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颇有大儒之风，让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这少年难道是天生的儒生？
赵霸天恶狠狠的瞪了出题的人一眼，责怪他出这种难度的问题，让漆夜逞了威风。
“我来！”先前早早附和赵霸天的周处出声。
周处冷冷一笑，开口问道：“儒家强调‘礼’的重要性，如果礼乐崩坏，那我儒家又要如何重建礼制呢？”
周处的问题十分歹毒，可谓是到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
他直接假定礼乐崩坏，实则已经是在说儒家的不是，这在身为儒家先生的钱先生面前，一定会带来不好的印象。
但是，也给回答这个问题的漆夜带来不小的麻烦。
毕竟能不能决定漆夜入学的人是钱先生，只要钱先生对他的印象变差，那就会给漆夜的入学带来不小的影响。
对于这种敏感的话题，周处不相信漆夜能够回答的滴水不漏。
漆夜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礼者，天地之序也。虽时代变迁，但礼之本质不变。”
“我辈当以礼为纲，以礼治国，以礼治家，以礼治身。同时，亦需倡导礼让之风，使人人皆能遵守礼制，方能重建礼制之辉煌。”
钱先生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不如第一次的答案那么惊艳，但是却滴水不漏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自己学生心中的小九九，钱先生还是知道的。
所以对于漆夜的回答，钱先生也很理解。
他虽然没有从漆夜的话中听出任何意思，但是就是因为没有听出任何意思才让他欣赏。
属实是说了就和没说一样，这才是说话的最高境界。
周处咬着指甲，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这小子比看起来的更加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