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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更在斜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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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有难过,也有精彩

    陆雨文一边听着手机里的歌曲,一边写着一部长篇小说《鹊桥之恋》。许多作家在写作的时候,如果遇到灵感阻塞,总爱燃上一支香烟,用那萦绕不绝的烟雾来找回休克的灵感。而陆雨文遇到灵感阻塞的时候,总是打开手机里的歌曲,用音乐点燃创作的灵感和激情。

    时间过得真快,春节一过,赵萌萌大四即将毕业。这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四年中,身边太多的人和事都在不断发生变化。

    城区建设不断扩展,有了光明新区、龙华新区、大鹏新区。特别是新增了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战略。粤港澳大湾区,是指由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和广东省的广州、深圳、珠海、佛山、中山、东莞、肇庆、江门、惠州等9个市组成的城市群,是国家建设世界级城市群和参与全球竞争的重要空间载体。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已经写入了提升到国家发展战略层面。由此可见,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有着举足重重的作用。深圳又一次迎来了发展的机遇和挑战。然而,深圳是一个年轻而有经验的城市,敢于迎接挑战,敢于创新。40年的改革开放,深圳已经形成了一个技术窗口、知识窗口、管理窗口、对外政策窗口的典范。

    人也发生变化,男女老少爱上了广场舞。这意味着这座城市的文化面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刘姐和韦林木久别重逢,婷婷和颜立秋走进了婚礼的殿堂,赵强和何媛媛也喜结良缘。

    陆雨文想想他自己,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小作家。也许,唯一不变的就是承诺。党和国家的承诺就是以人为本,法治中国,实现中国梦。深圳的承诺就是与其他城市携手同行,为中国城市参与世界级竞争奠定坚实的基础和提供强大的力量,为实现更多人的梦想提供条件。

    陆雨文对自己的承诺也没有改变。陆雨文曾经对自己承诺:一、坚定不移地走文学路;二、对爱情的承诺,与赵萌萌风雨同舟、相守到底。

    相守到底?能相守到底吗也许能,也许不能。陆雨文真没想到,赵萌萌为了一次看雪就说要与他分手,这让陆雨文心碎。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元旦节,陈浩天、王梦珂、赵萌萌商议去东北看雪,赵萌萌要陆雨文陪她去。因为陆雨文三月份那篇长篇小说《鹊桥之恋》必须交稿,所以陆雨文拒绝了赵萌萌的要求。最后,王梦珂和陈浩天去了东北看雪,而赵萌萌没有人陪所以就放弃了去东北看雪的计划。因此,赵萌萌跟陆雨文大发雷霆。

    飘着阴雨的黄昏,陆雨文停下敲打键盘的手。伸伸疲倦的腰,正准备去做晚饭,陆雨文听见赵萌萌在外面叫门。陆雨文急忙打开门,只见赵萌萌气呼呼地进了屋,把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重重地丢在地上:

    “把你的鞋还给你。从此,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陆雨文愣住了。那双皮鞋是陆雨文到香港参加笔会回来时为赵萌萌带的,花了800块钱。礼物是不大,可情意深啊!可赵萌萌因为失去一次看雪的机会,居然要分手,居然丢弃了他对他的一颗火热的心。“难道几年的感情不如一次看雪吗?”陆雨文想,有点困惑,有点伤感。

    陆雨文一脸苦涩地看着赵萌萌:“萌萌,今年没看到雪明年还可以去嘛。何必这样任性呢”

    赵萌萌怨恨地说:“看人家陈浩天,宁愿放弃学术讲座的机会去陪王梦珂看雪。你呢,不是承诺一定要带我去看雪吗而如今有了机会,你却拒雪。你的心里还有我吗根本就没有了!”那一刻,赵萌萌气得开始怀疑陆雨文对他的爱。

    陆雨文怅然地看看被甩在地上的那双鞋:“我这样奋斗,不都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吗?”

    “我们美好的明天?”赵萌萌冷笑一声,“美好的明天留给明天的谁吧,我一点儿也不稀罕!”说完,赵萌萌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么地绝情。

    陆雨文凝望着赵萌萌背影,呆若木鸡。他感觉到心底有一块密密麻麻的狗尾草正在不停地抽着毛穗。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陆雨文想。

    陆雨文觉得有点困了,离开电脑,走到外面阳台上。依靠在栏杆上,陆雨文茫然地眺望着冬日里的大街小巷,蓦然发现大街小巷少了许多行人。

    想想也不足为奇。大部分打工的人都回乡过年去了,自然行人就比平日要少多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个大年三十,陆雨文不知道与谁过。刘姐和韦林木、刘阿俊回娘家过年去了,婷婷和颜立秋回四川了,王梦珂与陈浩天一家去了三亚过年。突然,陆雨文有些孤独之感。

    陆雨文换了一双皮鞋,去菜市场买菜。过年了,得多准备一些物品,很多商贩在春节后三天一般不做生意。去超市,有点远。

    走到社区的车道上,陆雨文看到车道上堵了很多车。走近一点,原来是上次跳楼那个女子喝醉了酒,躺在车道上不停地自言自语,什么酒干倘卖无,好男人都死到哪儿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大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女子姓名胡芬芳。

    一个治安联防人员想把她拉到步道上去。治安人员名字叫任海洋。努力几次都无济于事,任海洋就叫旁边的人帮忙,可是没人敢上,过年了谁都想图个吉利。治安人员瞅了一下周围的人,最后叫了陆雨文:“哎,靓仔,你来帮我一把,看你长得结实,应该没问题。”

    陆雨文毫不犹豫地上前去,帮任海洋把胡芬芳从地上拉起来,一人拉一只胳膊,硬是把胡芬芳强行拉到步道上。刚要松手的时候,陆雨文想到把她丢在步道上也不是回事,还是有隐患。于是,陆雨文跟任海洋提议,说大哥,我们把女子送回家。任海洋同意陆雨文的提议。

    陆雨文环视一下四周的人群:“谁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陆雨文模模糊糊地记得,眼前的女子好像就是住在这附近的楼上,但不知道她到底住在几单元几楼。

    一位两鬓如霜的老太太说:“我知道,就住在这栋楼的5楼,和我家住一个单元。我家在3楼。”老太太指指街道左边的楼房。

    陆雨文彬彬有礼地说:“奶奶,那麻烦你给我们带带路,我们把她送回家去,行不?”

    老太太爽快地:“那好那好,省得晚上冻死。唉,天下还是好人多。这妹子也怪可怜的。离了婚以后,一直也没有找个男人,无依无靠的。现在的年轻人不知怎么搞的,都爱玩单飞。”老太太感叹地摇摇头。

    陆雨文一边向老太太道谢,一边弯腰背胡芬芳。可是,胡芬芳不肯趴到陆雨文背上,一股劲地往地上坠,嘴里不停地嘀咕:“不回家,不回家!我我要喝酒!你们别管我,我要喝酒!”

    任海洋抱起女子,往陆雨文背上压:“喝喝喝!都醉成这样儿了,还在叫喝。等下喝死你算了!省得你睡在车路中间,害人害己。”任海洋看看车道,车子已经走的顺畅了。

    胡芬芳穿着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风衣。看上去有几分姿色。眉毛画得又粗又浓。

    陆雨文用力抱住胡芬芳的腿,吆喝一声就背起了她。只见叮当一声,胡芬芳的钥匙从裤兜里掉在地上。旁观的一个人捡起钥匙递给任海洋。任海洋接过钥匙道了谢。

    胡芬芳就住在旁边的楼房里。陆雨文背着胡芬芳,在任海洋的拥护下走进楼门,顺着楼梯迅速往上爬。老太太上了年纪,在后面慢慢地爬。

    经过曲曲折折的折腾,刚到三楼,胡芬芳哗啦一声,把吃的全吐在了陆雨文的脖子上。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陆雨文一边往上爬,一边惊叫:

    “哎呀呀!哎呀呀!我的妈哟,怎么搞的?拿命赌明天呀。喝那么多干嘛?”

    任海洋一惊一乍地笑:“我的妈呀,好像跟酒有仇似的,往死里喝。”

    陆雨文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任海洋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她想学诗仙李太白呗。”任海洋说起话来有些幽默感。

    终于上了5楼。可是,5楼有两户,门都紧闭着,陆雨文和任海洋不知道胡芬芳住的是哪间。问问她,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一问三不知。他们只好等待老太太的到来。

    等到老太太来了,才知道胡芬芳住在左边的门牌号里。任海洋麻利地把门打开后,陆雨文就背着胡芬芳跑进她的屋子。来到客厅,陆雨文把胡芬芳放在沙发上,就跑进卫生间里狂吐。因为急促,裤兜里的手机掉进了胡芬芳的风衣里,可陆雨文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任海洋和老太太进了客厅。任海洋把胡芬芳的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卫生间门口,关心地说:“兄弟,没事吧?今天把你也累坏了。”

    陆雨文一边用水冲洗着肩膀上的残渣,一边说:“累都不累,就是那股气味太难闻了,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任海洋嘿嘿地笑。

    老太太看了看沙发上不省人事的胡芬芳:“哎呀,幸好今天碰到你们两个好人,不然妹子就得在大街上过夜,非冻死不可。”

    陆雨文冲掉肩膀上的残渣,就和任海洋、老太太走出了胡芬芳的屋子。陆雨文走在最后面,顺手把门关上。然后,下意识地摸摸裤兜,惊讶地说:

    “哎呀,我的妈呀,刚才把手机落在屋子里了,这可怎么办呢?忙中出错。”陆雨文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任海洋一怔:“等明天来取呗。现在,即使你喊破喉咙也徒劳心力。”

    陆雨文惋惜地说:“只能如此了。”

    老太太回了家。陆雨文和任海洋下了楼。来到步行道上,任海洋微笑着说:“兄弟,还不知道你的贵姓呢。我姓任,名海洋。”

    陆雨文拍拍潮湿的肩膀:“我姓陆,名雨文。”

    “陆雨文?”任海洋激动地看了看陆雨文的脸,“你是不是写了一部小说《梦想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陆雨文淡淡一笑:“是啊。”

    任海洋兴奋地跟陆雨文握手:“陆大作家,久仰久仰!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你的小说写的真好,现实又有新意。”

    陆雨文谦虚地说:“勉勉强强吧。不过,小说必须写好生活,而且要创新。每个人都会在一段人生百态、人间冷暖的历程中成长。因为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所以他们对生活的理解和观点有所差别。有的人因为失败而一蹶不振,有的人因为失败更加顽强,有的人因为梦想而失去自己的灵魂。”陆雨文觉得生活是一个巨大的熔炉,生活又像滚滚长江之巨浪。

    任海洋向陆雨文翘起大拇指:“可以可以。真不愧是新时代的作家,对生活理解得入木三分。以后出了新书,一定要找你签名。”任海洋觉得陆雨文的睿智和虔诚的确非同一般。

    陆雨文热情地点头:“一定一定。”作家的作品被人爱,那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两个人再次握手之后,任海洋骑着巡逻车走了。陆雨文目送着任海洋的背影消失在车水马龙之中。那一身制服的魁梧的背影特别具有威严感。人人要收获,更要奉献。

    陆雨文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偏西。时候不早了,得赶快去买菜。想一想身上没有带现金,手机又落在那女子家里,不能用微信支付,陆雨文只好叹息一声,扫兴地顺着笔直的步道往回走。步道旁的草木在冬日里依然葱郁如骨。陆雨文想:

    “其实,人生就如岁月季节的更替。当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的到来,那就意味着离春天不远了。当一个人在最艰苦的日子里煎熬着,拼搏着,那就意味着他离成功与幸福不远了。走过布满荆棘的荒野,那就是碧草连天的大草原。”

    半路上,陆雨文遇到了赵强。赵强从公司贴春联回来,特意给陆雨文打了个电话,告诉陆雨文明天去赵强家过年。可是,陆雨文的手机落在了那女子家里了,女子又醉生梦死地躺在沙发上,所以赵强打了也白打。于是,赵强就开着车子亲自去了陆雨文家。陆雨文出来买菜了,赵强算是白跑一趟。因此,赵强只好开车回家。

    陆雨文听了赵强的叙述,就把女子喝醉酒的事情跟赵强说了一遍。赵强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我就寻思着,大过年的了,你怎么会不接电话呢?”

    陆雨文抱歉地说:“哥,真的地不起,让你费心了。”

    赵强温和地一笑:“傻小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记住,别买什么菜不菜的,明天去别墅花园那边过年,明天我叫萌萌去叫你。”赵强说完,开着车子回了别墅花园。

    去别墅花园过年?还有可能吗?萌萌都说分手了,还有去她家过年的必要吗?可是,这么几年的感情不能说黄就黄啊。陆雨文心情沉重地走回了家。

    无论陆雨文心情如何沉重,大年三十还是到来了。

    大年三十,人人满脸春风,人人换上了新装。赵萌萌也不例外。赵萌萌吃过早餐,就换上了新买的那件红色的风衣,里面穿的是白色的保暖衣。头发乌黑发亮,像抹了一层油。那是一朵火红的玫瑰。

    赵萌萌换了衣服,就拨了陆雨文的手机号码。赵萌萌本来不想给陆雨文打电话。可是,昨天晚上被赵强开导了一番才茅塞顿开。

    昨天晚上在客厅聊天的时候,赵强想到了陆雨文,跟赵萌萌说,让她明天去叫陆雨文一起过年。赵萌萌支支吾吾半天没有答应。赵强诧异地:

    “怎么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赵萌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出了几个字:“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赵强惊讶地看着赵萌萌,“开玩笑吧”赵强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萌萌坦白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赵强。赵强就说,萌萌你真是个糊涂蛋,就因为看雪跟陆雨文分手,你无聊不?今年不看到明年可以去嘛。如果你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明年还能找得回来不?也许,一辈子你都找不回。听哥的话吧,明天去找他。很多时候,人不能太任性。一旦失去了,后悔就来不及了。不是有一首歌那么唱吗——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赵强的一席话,说得赵萌萌噗哧笑了。何媛媛也在旁边嘿嘿地笑。笑归笑,可赵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一点道理,赵萌萌是明白的。好歹她也是一个名校即将毕业的本科生。所以,赵萌萌吃了早餐,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雨文打电话。

    然而,电话一打,赵萌萌就气得火冒三丈,一阵眩晕。接电话的人是胡芬芳。陆雨文的电话昨晚一直在那胡芬芳的风衣里。赵萌萌拨通了陆雨文手机的时候,胡芬芳还在半睡半醒之间。一阵阵响亮的铃声,把胡芬芳从梦里惊醒。

    胡芬芳开始不知道手机在哪里,一双眼睛四处搜寻。最后,感觉到手机在衣服里震荡,胡芬芳才知道手机在自己的衣服里响着。她撩开风衣,拿起手机接电话:“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人家还在睡觉耶。”语气生硬,带点训斥人的味道。

    赵萌萌想不到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还说在睡觉。她气呼呼地说:“神经病你!”然后就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发愣。

    胡芬芳觉得奇怪,还有比她火气更大的人。仔细看了一下手机,立即蒙了。怎么手里拿个陌生人的手机呢?努力地想一想昨天的事情,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是被人背进屋的。她断定手机就是背她回家的那个人的。

    胡芬芳把手中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摸摸自己的风衣口袋,自己的手机还在。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完好无缺。翻一翻屏幕,上面显示2018年2月15日,星期四,除夕。时间过得真快,居然又是一年一度的除夕了。胡芬芳叹息地从沙发上起来,刷牙洗脸洗澡。

    胡芬芳洗好澡,穿了一套保暖衣,然后对着镜子用电吹风吹头发。正吹着头发,陆雨文在外面敲门。胡芬芳猜想着一定是有人寻找手机来了。于是,胡芬芳放下电吹风,跑着去开门。

    把门打开后,胡芬芳看见陆雨文正对着她笑。胡芬芳一笑:

    “靓仔,是来拿手机的吧?”那笑容有些妩媚,但很真实。

    陆雨文看看胡芬芳那飘逸的卷发:“是啊,昨天不知怎么搞的,把手机给落下了。没有手机,好像什么也干不了。”

    胡芬芳一边热情地请陆雨文进屋,一边说:“那是,现在的人离开了手机简直没法活。”

    陆雨文跟着胡芬芳进了客厅。胡芬芳从茶几上拿起手机递给了陆雨文。陆雨文向胡芬芳道了谢。胡芬芳弄了一下肩上的头发说:“昨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你了。哦,你贵姓?”

    陆雨文嗅到了胡芬芳那卷发上的幽香,揉揉鼻子说:“不用客气。我叫陆雨文。美女贵姓?”

    胡芬芳嫣然一笑:“胡芬芳,胡思乱想的胡。”胡芬芳想起昨天醉酒的失态,感觉自己就是在稀里糊涂地过活。想起了早上有人打过电话的事情,试探地说:“刚才有个女孩子给你打了电话。是你的朋友吧?”

    “是。”陆雨文说着,急忙回拨了赵萌萌的号码。半天,才听见赵萌萌在手机里嚷嚷:“打打,打什么电话?都与别的女人同在一条床上了还给我打什么电话?你有没有廉耻感啊?”没等陆雨文解释,电话就挂了。

    陆雨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着胡芬芳尴尬地一笑:“误会和麻烦又来了。”

    胡芬芳明知故问地说:“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一定很爱她的。不然,你也不会把她的相片设置成你手机的背景画面。”胡芬芳有些羡慕,想如果她能有那么一个男人那么喜欢她,那该多好啊。

    陆雨文沉默了,满脸忧郁地滑开手机屏幕,赵萌萌那张灿烂而美丽的脸立即展现在眼前。说实在话,在陆雨文的心目中,没有谁能替代赵萌萌。可是,现在纠结上加了误会,真让陆雨文心乱如麻。

    胡芬芳似乎猜出了陆雨文的心思,安慰陆雨文说:“别担心,误会的事情姐去帮你搞定。”

    陆雨文推辞说:“算啦,顺其自然吧。”

    胡芬芳睁大眼睛:“那怎么行呢?是我给你捅了篓子,得由我来补呀。谈情说爱不要意气用事,否则结局就是自己伤害自己。”胡芬芳是过来人,经历了红尘路上的许多苦痛。

    陆雨文要走了,胡芬芳向陆雨文要了陆雨文的手机号码和赵萌萌的手机号码以及联系地址。等陆雨文走了以后,胡芬芳马上给赵萌萌打了电话,说美女在那里约见一下,当面澄清一下误会。赵萌萌跟胡芬芳说,就在我们别墅花园大门口吧。胡芬芳慷慨而言,没问题,马上就到。

    胡芬芳挂了电话,披上一件白色的风衣,关上门,就追星赶月似的下了楼。来到街道旁,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北区别墅花园而去。

    胡芬芳来到别墅花园大门口的时候,赵萌萌站在大门口已经恭候许久。胡芬芳走上前去,和颜悦色地:“请问你是赵萌萌美女吗?”

    赵萌萌严肃地站直身体,面无表情说:“是啊。有什么事说吧。”

    胡芬芳开门见山地把昨天自己喝醉了睡在车路上,任海洋和陆雨文如何把她背进屋,手机如何丢在了她家里等事实真相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赵萌萌。赵萌萌听了沉默不语。

    胡芬芳感慨地说:“美女啊,我和你男朋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就是萍水相逢、拔刀相助的关系。人正不怕影子斜。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能遇到陆雨文,你是很幸运的。从他把你的相片设置成手机的背景那一点看,他是非常爱你的。”胡芬芳停了一下,继续说: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姐最后送你一句话——拥有的时候,要懂得珍惜。”然后,夸张地甩了一下金黄色的长发,洒脱地离开了别墅花园。

    人总要学会自己慢慢长大。赵萌萌缓缓地走进别墅花园。走在别墅花园的幽径上,赵萌萌想起了她和陆雨文的鹊桥初见,想起了几个人骑着自行车翻越马峦山,想起了多少次手牵着手地走在黄昏里,想起了她脚崴了陆雨文说愿意当她的轮椅那是一段多么美丽而幸福的时光!

    遇上一个爱你的人不容易。一首歌就那么唱的。赵萌萌想起这几年来,她和陆雨文的情感之路虽然没有遇见生死离别之痛,但是也经历了曲折蜿蜒的路,遇见过不少风雨。之所以两个人的感情能够走到今天,那就是彼此真实、相濡以沫。无论是谁在最困难之时,彼此都静静守候,不离不弃。虽然彼此之间不是海枯石烂的爱情,但是也那么刻骨铭心,也那么情深深雨蒙蒙。那一刻,赵萌萌的心底居然有了一种“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情感。

    突然,赵萌萌转过方向,跑出别墅花园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南区陆雨文的小区而去。已经一个月不和陆雨文见面了,此刻她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陆雨文,好想好想和他说话,好想好想看他打沙袋,好想好想和他手牵手地走在鹊桥上总之,说不完的好想好想。

    来到陆雨文小区楼下,赵萌萌一下车,气也不吐一口就爬上六楼。走到陆雨文家门前,只见门开着,陆雨文正用拖把拖着地。赵萌萌没有进屋,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看陆雨文拖地。

    陆雨文拖到门槛旁边的时候,猛一抬头,看见赵萌萌站在门口凝视着他。陆雨文一怔,立即丢下手中的拖把:“萌萌,来了怎么不进屋呢?来,屋里坐。”陆雨文隔着门槛,把赵萌萌拉进屋里。

    赵萌萌一下子扑进陆雨文的怀抱里嚎啕大哭。陆雨文被赵萌萌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个惊慌失措,木然而立。好久,陆雨文才清醒过来。他抚摸着赵萌萌的长发,心疼地说:“好啦,别哭了。大过年的,别人会笑话的。”

    赵萌萌喃喃地说:“一个月了,你都不来联系我,也不去看我。陆雨文,你是铁石心肠。”

    陆雨文低沉地说:“好了,别哭了。我向你道歉,都是陆雨文对不起赵萌萌,不去陪她看雪,不去看她,不去联系她。”其实,陆雨文每隔一天都要给赵萌萌发一个问候的微信,只是赵萌萌拉黑了陆雨文的微信而已。

    赵萌萌停住哭声。陆雨文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纸巾,为赵萌萌擦去脸上的泪水。

    赵萌萌向陆雨文道明了来意。陆雨文收拾了地上的拖把和水桶,就和赵萌萌下了楼,去赵萌萌家过年。

    两个人走在暖暖的冬天里,一路谈笑风生。依然那么情真意切,依然那么相濡以沫,依然那么缠缠绵绵。女人如水,男人的心胸如大海一样宽广。那是不变的承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梦想前进的方向。

    陆雨文看了看步行道和街道中间的花坛。虽然眼下正是寒春时节,但是花坛里依然鲜花怒放。陆雨文感觉深圳一直没有冬天。他想起了宋代诗人的一首诗词《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胡芬芳从别墅花园回来,在沙县小吃的店子吃了一碗面,就去旁边的华强南菜市场买菜。在肉品柜台,胡芬芳遇见了任海洋在挑选瘦肉。

    胡芬芳跟任海洋打招呼说:“大哥,那天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和那个陆雨文小伙子,我那天晚上非冻死不可。”

    任海洋谦虚地说:“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是一种和谐嘛。做人不能太自私,更不能冷酷无情。只管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那是不行的。”

    任海洋看了胡芬芳一眼:“美女贵姓?”

    胡芬芳挑挑长长的睫毛:“胡芬芳,大哥你贵姓?”

    胡芬芳打量着任海洋,魁梧的身材,30岁左右的年纪。只是今天改穿一身黑色的西服,显得更加英俊潇洒。

    任海洋放下手中的肉,继续挑着:“我叫任海洋。”

    胡芬芳随便打听了任海洋的家庭。原来,任海洋没有成家。他是东北人,来深圳3年了,在社区治安联防队工作,聘请职员。

    胡芬芳邀请任海洋去她家里过年,说任海洋你一个人麻烦,我也一个人,多一双筷子也无所谓。任海洋是一个直爽的人,听胡芬芳那么一说,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任海洋也买了一些酒水和一些糖果。胡芬芳不让任海洋买,任海洋说大过年的怎能空着手进你家门呢?狗年大发,财源广进嘛。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出了市场,往胡芬芳家里而去。

    这个大年三十,陆雨文没有寂寞,胡芬芳也没有孤单。人人过了一个欢快幸福的年。生活里还是幸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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