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误会

    时间很快来到了一个月之后。

    蒙渊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脚上重新磨出了老茧，手掌也变得粗糙，往高长了一点的同时也变的更加健硕，同时身上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伤疤。这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彻底和大家混熟了，尤其是和高玉鞍还有牛大力，用苏瑶月的话说就是：“哥仨要好的穿一条裤子”

    在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活动，就是晚上去饭堂拿吃的回来。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的蒙渊有些不解：“进去拿不就行了，干啥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得穿着这么整齐。”高玉鞍蹲在地上解释道：“饭堂的那几位伙头军可不是好惹的，早先年是虎卫军的后勤司务，后来受了伤，按他们自己的意思是欠掌门一个人情，就来了这里。我们的目标，就是进去拿到东西，跑就行。不过千万别被抓着。”蒙渊点点头，听起来就像一个对抗演练一样。牛大力安慰道：“没事，到时候七哥拿着东西。”

    伙头军们住的地方就在饭堂后面，只有一个院子，一个通铺大炕住了六七个人，屋旁开了几垄菜地。高玉鞍带着蒙渊到了饭堂门口，牛大力则是在窗户旁就位。高玉鞍比了个手势，手里拿出一根细铜丝，顺着门缝探了进去，确认没有东西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蒙渊正要迈步往里走，却被高玉鞍拦住，又拿出一根筷子，在门槛跟前的地上来回戳，戳了半天，轻轻扒开上面的浮土，露出里面装着剩菜的铁皮盒子。蒙渊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得是来了多少回才有的对抗经验。三人终于摸到了食堂里边，牛大力硕大的块头也是落地无声，甚至在蒙渊即将触碰到拴着线的铃铛的时候拉了蒙渊一把。高玉鞍呼出一口气，朝蒙渊打着手势，先把一口破的漏底的锈锅搬了出去，牛大力这时也把窗户卸了下来，站在外面接应着。

    等到几人从食堂溜出来的时候，已经一人嘴里咬着一个馒头，手里还有半斤炸羊排。牛大力把那口破锅扣到了广场上，高玉鞍笑着问蒙渊：“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刺激？”蒙渊点点头：“看来你们搞了不止一次了，第二天他们不会往菜里多加盐吗？”高玉鞍摆摆手：“不会，他们输了。”牛大力又说：“小九第一次玩这个，不错。”高玉鞍苦笑道：“我们第一次带小夕的时候，她也差点碰到那个铃铛，大力拦住了，但她却叫出来了。”蒙渊笑着问道：“后来呢？”牛大力叹口气：“后来，我们三个被抓住，在执法堂抄了三天训诫，还挨了张炬师傅的罚。”

    第二天果然饭堂的人没说什么，自己把那口破锅拿了回去。不过也有翻车的时候，蒙渊后来跟着王德和李莫诋还有柳轻云和秦怀夕一块行动，前面都挺顺利，但王德把锅拿起来的时候那口破锅掉了一块下去。本来也没什么，但伙头军往灶坑里放了一块铁片，俩块铁片砸到一块发出了对几人而言足以称得上“震耳欲聋”的响声。王德想也没想，招呼众人：“快跑！”话音刚落，就见到伙头军们鞋都没穿就冲了出来，眼睛放着精光，手里拿着木棍，为首的还喊着口令，几个壮汉就包围了过来。幸运的是有人跑了出来，不幸的是只有蒙渊和秦怀夕被抓住了。原因很简单，蒙渊和秦怀夕俩人背对着背翻吃的，结果铁片一落，蒙渊是看见了，准备往出跑，秦怀夕却是本能的转过身来，俩人正好撞到了一起；更不幸的是蒙渊本来想挡一下的手却在混乱中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本能反应下还捎带捏了一下。在秦怀夕的尖叫声中蒙渊被一拳打的后退了几步，蒙渊没来得及道歉解释，正要抓起秦怀夕跑的时候，秦怀夕却像炸毛一样：“别碰我！”说完又是一脚踹了过来。后来据当天冲进来的伙头军回忆，斗智斗勇这么多次，第一次见这几个内斗。

    俩人被伙头军们捆了个结实，然后被扔到了伙头军住处的外间屋。五大三粗的伙头军军头一只手握着棍子，时不时在另一只手手心点几下，上下打量着二人，看了看蒙渊肿的半边脸：“嘿嘿，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见你们干这种活的时候内讧。老实待着，等明天就有人来领你们了。”说完走到里屋，不一会鼾声就起来了。蒙渊只能不停的道歉，好话都说了一箩筐，可小姑娘压根不想搭理他，偏过头挪挪屁股，离他远点。后来被蒙渊追到角落无处可挪的时候倒是终于把脸转了过来，但也只是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瞪着他。到后来蒙渊实在扛不住困意，只能边说着道歉的话边睡去。秦怀夕心情复杂的看着蒙渊，感觉被捏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的，此时的心情说气不是，说不气也不是，但心里总是酸酸的。看着这样都能睡着的蒙渊，秦怀夕竟然不自觉有些自责：“这一个月他大概累坏了吧”但又生起气来：“坏东西，干完坏事自己就睡了。”

    等到第二天张炬和钱先生来领人的时候，就看见秦怀夕靠在蒙渊肩上睡出一串亮晶晶的口水来。张炬沉默了一瞬，问旁边的伙头军：“范师傅，你确定他俩是打架才没跑了的？”范师傅挠挠秃头：“可能是小孩子没有隔夜仇吧。”那件事后除了张炬给俩个人加练了一个星期和去饭堂帮厨，俩人还得每天去学堂二楼的执法堂抄训诫。蒙渊则是天天像个苍蝇似得道歉，就连王德都感叹，要不是知到事情原委，真的以为小九在追求小夕。好不容易从柳轻云那里打听清楚秦怀夕的喜好，然后拜托高玉鞍去镇子上的时候帮忙买回来。终于在一天抄戒律的时候蒙渊找到了机会，把准备好的烤串递了过去。

    蒙渊甚至清晰的听到了小姑娘咽口水的声音，接着又听到秦怀夕的声音：“拿走，我才不想吃。”蒙渊便挨着坐下：“尝尝吧，我给六哥抄了好几篇文章他才给我带的。”秦怀夕反应很大的往旁边挪了一大截，然后把红着的脸扭过去：“你就在那不许动！我吃就是了。”原本有些失落的蒙渊赶紧提起精神把肉串递了过去，看着秦怀夕小口小口的吃完，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秦怀夕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没给你留几串”蒙渊摆摆手：“本来就是给你的。”然后又严肃的向秦怀夕道歉：“对不起，那天真的是个意外，虽然是我的无心之举。但我也知道这对女孩子意味着什么，所以”蒙渊犹豫了一下：“我不会奢求你完全的原谅，我会尽量补偿你，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也会尽量离你远一点。”

    秦怀夕看着蒙渊，虽然早就不生气了，尤其是听到蒙渊又道歉的时候。但那句“离你远一点”和“补偿你”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那种酸溜溜的感觉又爬了上来，于是摆好严肃的表情，对蒙渊说道：“蒙渊，我不会生你的气了，那天确实是个意外，所以原谅你。”接着秦怀夕又露出一个颇为阴险的笑容：“你说，你要补偿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