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笛飞声
无了为李莲花诊完脉后，气愤又无奈的把李莲花的手往旁边一拍，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以为你还有多久的命够你这样折腾啊？老衲再三叮嘱，只因你又独一无二的扬州慢，这才为自己留下了一成护心脉的内力，每动用一次就会加速毒发，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要知道这碧茶之毒可是会影响脑子的，你这般聪明的人要是变成了疯子傻子，我可是很不习惯的啊！”
李莲花在无了开口的那一刻就开始皱眉，装作头疼不耐的样子，现在抓住无了说话的间隙，赶忙道：“你不习惯也得习惯，老和尚啊，你在这么说下去，我头也疼，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又看了海姐儿一眼，“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海姐儿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扯上自己了？但经无了这么一提醒，海姐儿想起来之前无了和自己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抓住现在这个机会，海姐儿身子前倾，她本来坐的离桌子就近，这么一下，整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
李莲花伸手把海姐儿海姐儿拉回来，被李莲花这么一弄，海姐儿一个趔趄差点倒李莲花身上。
“你干嘛！我有话问无了大师。”海姐儿不满的瞪了李莲花一眼，但她这一眼实在没有一点威胁力，李莲花全当没看见。
“坐好。”李莲花无奈道。海姐儿不理他，可也没有再次把身子探出去。就这么乖乖坐好问：“无了大师，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老衲在今天之前可从未和施主说过话啊。”无了双手一摊，诧异道。
海姐儿急了，明明是他先说那些奇怪的话，怎么现在装不知道啊！海姐儿一急之下连敬称都不说了，“和尚！你别不承认啊！李莲花，他明明昨天才和我说的话！”
李莲花给海姐儿倒了杯水，“消消气。”
“李莲花，真的是他给我说的，什么无心、妄念、凡人，特别深奥。”海姐儿努力回忆那天无了说的话，害怕李莲花不相信。
李莲花拍了拍海姐儿的肩膀，看向无了，以他对海姐儿的了解，她编瞎话也不会把无心、妄念、凡人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的。这听着就像是无了的风格。
“无了别欺负一个小姑娘呐。”李莲花看着无了似笑非笑。
无了一本正经道：“休要打岔，若你再这么妄动真气，恐难撑到半年光景。”
“半年？就只有半年了？”海姐儿刚才生出的愤怒被担忧取代。半年，半年能干些什么呀！连萝卜都成熟不了！海姐儿算了算莲花楼门前种的萝卜，难道李莲花连今年的萝卜都收不了了吗？
“半年就半年，先前那情形，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李莲花是真的不在意自己还能活多久，即使海姐儿因为李莲花对自己生命的态度生了很多次气，李莲花也没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现在勉强活着，只是为了找到师兄的遗骨，一起埋在师父身边。
“是不能见死不救……还是始终过不了乔女侠那一关啊？”无了真的很了解李莲花，这句话一针见血。
李莲花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右手一拍桌子，色厉内荏道：“老和尚，话可不能乱说啊。阿娩是我如今找到师兄遗骨的唯一线索，我当然在意她呀。”
“唉……人死魂归极了，单施主尸身今在何处，你何必这样执着？不如回来。你见过云彼丘？我知道你并不在意当年他受角丽谯蛊惑，为你下碧茶之毒之事。当年笛飞声一心想与你一战，可他怎么也不知道，他最后赢了半招的，是深重剧毒之人。”
无了还是想劝劝李莲花回归四顾门，众人之力总比一人之力强。有了四顾门众人的帮助，说不定李莲花活得时间还能长些。
海姐儿待在一旁不说话，一般和李莲花待在一起，自己都不会说话。因为总要有一个安静的，说话这件事有李莲花就够了。
海姐儿一直以为李莲花说话的功力就够厉害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无了大师能和李莲花一较高下。无了说起来就没停过。
“既然你都不在意他帮笛飞声暗害你，为何不回来啊？你不愿意说老衲替你说。你一直以为是自己一意孤行与金鸳盟开战，结果才导致四顾门五十八位英雄惨死。你不是无法原谅别人，你是无法原谅你自己。”
李莲花终于找到了无了说话的间口，面色严肃。无了见李莲花这么认真的样子，以为他改主意了，然后就听见李莲花说：“说完了吗？你说完了让我来说两句。……老和尚，你什么时候变成说书的老和尚了？”
“不过我觉得当那个李相夷实在是太累了，当这个李莲花不是挺好的嘛，还能陪你喝喝茶。”
无了还想继续说，还没开口就被李莲花打断了。
“你也别说了，现在这个时辰你该给小和尚上课了，还坐在这儿干什么？要不然这些小和尚又该翻天了。快去快去快去。”
无了看着紧闭的房门，深深的叹气。被李莲花激的心神不稳，也没发现一旁隐藏的笛飞声。
屋内，无了走后，海姐儿拽住李莲花的胳膊，“李莲花，刚才无了大师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李莲花把海姐儿的手拨开，眉宇间带着笑意。他总是这样，以为脸上笑嘻嘻的，别人就不知道他有多么痛苦了。
“若是真的，那以后你就不许再内力乖乖在莲花楼里待着。若是假的，自然是找无了要个说法，平白无故何苦咒你！”
海姐儿语气认真，眼神也真诚。李莲花这七年里被这种眼神看了许多次，每次都忍不住心颤，她是怎么做到数年如一日的真诚呢？每日守着自己她不会厌烦吗？每年千辛万苦找回的灵药都不起作用就没有想过离开吗？
突然闯进来的笛飞声打断了李莲花的胡思乱想。
“李相夷！十年前你是因为中毒才输给我。”笛飞声一进来就把李莲花拽起来掐着脖子按到的屋内的柱子上。
海姐儿刚上前一步就被笛飞声抓住胳膊甩了出去，被李莲花抓住落在门口。
李莲花在笛飞声抓住海姐儿的那一刻就挣开了笛飞声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在海姐儿落地前就接住了她，两人一起停在了门前。
被笛飞声轻轻松松甩出去让海姐儿有了挫败感，自己这么弱吗？连李莲花都保护不了，还要让李莲花来保护自己。
李莲花一看海姐儿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很无奈啊，海姐儿最近遇见的不是天才就是武林第一，可不打不过嘛。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其实笛飞声也没有使劲，只是让自己没办法乱动。但他还是训道：“我告诉你啊，这趴人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然后他就再次被掐住了脖子。海姐儿看出来笛飞声没有要伤李莲花的打算，就不再管他们，自己找了个角落长蘑菇去了。
她好弱啊！
“你这干嘛啊！”李莲花无奈的抓着自己脖子上的手，十年过去了，笛飞声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十年前东海一战，我一直以为险赢你半招所以是天下第一，今日你告诉我，胜之不武。”笛飞声听见了无了对李莲花说的话，知道当年李莲花被人下毒，这才让自己赢了，这让他感到愤怒。
“你是说这一切你都不知道？”李莲花也很诧异，他以为是笛飞声安排给自己下的毒呢，现在看他的反应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啊。
笛飞声压抑着怒气，他还需要李莲花的洗经伐髓诀，隐忍道：“你羞辱我。”
“原来如此……罢了，往事如烟去，谁输谁赢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