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归
“这处有明显分界，我们走过来这段才是新挖的，往这边就有些时候了，起码有十年了。”
“所以有人借着老地道挖了一条通往剑室的路。十年前，百川院是四顾门的分院，我们常驻于此，还有这么长一条地道，你们知道吗？”白江鹤古怪的对云彼丘道，十年前李相夷还在四顾门，谁会这么大胆在四顾门挖这么一条地道？不怕门主斩了他吗？
“这地道”乔婉娩像是想起了什么，这地道好像是相夷挖的。
李莲花听见乔婉娩说话就知道她记起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自己年少时做的事有点太多了哈。
“李莲花。快来看！”
方多病在喊。
“死了。是被当胸一剑所杀，有两个时辰了。”
这是李莲花在说话。
“阿柔，这是我的婢女阿柔，难怪我从今天早上就找不到她。”
这是乔婉娩。
“她可知道少师存放剑室密库的事？”
这应该是云彼丘。
“伤口薄而利，这宽度像是少师留下来的。”
这肯定是肖紫衿。
海姐儿就这么听着他们说话，自己一个人站在一旁，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少师剑丢了。因为自己轻信他人，还与李莲花置气，不仅把少师剑送了出去，还把少师剑弄丢了。
而且少师剑不会再回到自己手中了。
海姐儿看到这些人为了找到少师剑不留余力的样子，知道他们不可能把少师剑再给自己了。李莲花呢？他会生气吗？海姐儿看向李莲花，他现在一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样子，想来是没把少师剑放在心上吧。
海姐儿低下了头，没有听见其他人已经分析出凶手藏在普度寺的消息。心中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首先要想办法拿回少师，再和李莲花道歉。
自己这些年什么事都干不好，以后就好好跟着李莲花，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海姐儿在想事，其他人也没闲着，石水发现石洞里有光，抬头看了一圈，指着洞壁上方道：“这墙壁上有一丝裂痕，似与外界相通。”
石水抽出腰间的鞭子，卷起一根木头往裂隙处砸去。那裂隙像是被人仓促间堵上的，被木头这么一砸，就显出一个大洞来，漏下几分天光。李莲花好巧不巧的就站在光下。
整个山洞都寂静了，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天光下的背影。
李莲花浑然不知自己现在在百川院人眼中成了什么模样，看着被敲出的大洞，还笑着回头。只是这一回头就看见了佛彼白石脸上的呆滞，暗道不好，自己虽然相貌变了，但身形和李相夷还有几分相似，如今背光，怕是让这些人起疑心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一个与李相夷截然不同的笑来，普度寺的钟声又忽然传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
乔婉娩在屋内念着阿柔写给情郎的诗，李莲花就在外面听着，海姐儿站在李莲花身边，笛飞声早已经不知去向。
“你为什么不进去？怕被认出来吗？”知道屋内都是内力高深之人，海姐儿特意压低了声音。
李莲花瞧着海姐儿，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海姐儿皱眉，想否认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无了大师已经带着乔婉娩出来了，对李莲花说：“李施主不如一起去禅房歇歇。”
海姐儿看了无了方丈和乔婉娩一眼，突然福至心灵，闭上嘴离开了。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我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又转身去找李莲花。
却在半路上碰见了无了方丈。无了方丈是个符合人们印象的老和尚，锃亮的脑门，长长的山羊胡。在看见海姐儿后，低声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本是天地清流，何故要当一凡夫呐。”
这是海姐儿头一次看见和尚，“禅师这话怎么讲？”
“凡人未能达到无心。无心就是外不着相、内不动心；外面，不会被五欲六尘、名门溧阳所诱惑。内心不起贪嗔痴欲的妄念，达不到这个境界，终为阴阳所束缚。不能超越阴阳，五行的范围，安得无数。施主本就无欲无求，却被一人算定，当了凡夫啊。”
“禅师的话我听不懂。禅师可知道李莲花去哪了？我要去找他。”海姐儿没想到普度寺这么大，自己差点就迷路了。
“前世不欠，今生不见；今生相见，定有亏欠。缘起则聚，缘灭则散。李施主就在前方，施主小心。”
海姐儿还是不太明白无了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前世欠了别人什么东西吗？可无了已经离开了，海姐儿看着无了方丈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神神叨叨的。”
屋内，无了大师的一番话让乔婉娩明白了什么，“李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这个样子，我少时曾在普度寺住过一阵子，结识了一位小沙弥，他叫做慧源。后来才知他加入了金鸳盟，叫做狮魂。”
“狮魂，这名字我听的，我定帮先生查清楚。”
“那就有劳乔姑娘了。”
“那我去添点水。”
“你还是坐着吧，添水这事还是我来的好。”海姐儿一步跨进门内，拦下了拿着水壶要起身的李莲花。
乔婉娩看着海姐儿和李莲花十分熟稔，笑道：“没想到海姑娘还和李先生认识。”
海姐儿站在火炉旁等水烧开，闻言解释道：“我之前一直和李莲花待在一起的。要不是被人追捕，我也不至于四处躲藏。”
这下连乔婉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三个人一同沉默了，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这么说李先生之前是见过少师的，所以才能认出今日台上是把假少师。”
海姐儿把水壶装满水，在靠近李莲花的一侧坐了下来，认真道：“其实是李莲花让我把少师剑还回来的，要不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的少师，在今日出现了。”
“李先生早就得到少师了？”乔婉娩又问道。
海姐儿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也不算，是我带着少师剑找到李莲花的。大概是在七年前吧，只是我一直藏着少师剑，李莲花知道后就让我把剑送回来了。”
“是吗……他们也快回来了，我去看看。李先生放心，狮魂的事我会尽快查清楚的。”乔婉娩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在这里总让她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乔婉娩出去后，屋里就只剩下了海姐儿和李莲花两个人。
海姐儿看见李莲花脸色不虞，心中发虚，小心翼翼凑到李莲花面前，讨好道：
“你生气了？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了？”李莲花也不看海姐儿，拿起桌上的杯子轻抿了一口茶水。
海姐儿立刻坐直身体，板板正正的低头认错：“我不该自作主张，惹事生非，还弄丢了少师剑。”
顿了一下，举起右手又说：“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到处乱跑了……除了给你找解药。”
“你呀，我都不知道你都从哪来的那么些灵药的消息。”李莲花是真的很无奈，海姐儿总是能得到不少关于灵药的消息，有的消息连自己都没听到过。
见李莲花不生气了，海姐儿的胆子又大了起来，继续凑到李莲花面前，殷勤地往李莲花的茶杯里添满水，好奇道：“所以李莲花，那观音垂泪真的被笛飞声吃了？”
“不然呢，谁能抢的过他。”李莲花看着茶杯里滚烫的热水，丝毫没有犹豫的放下了茶杯。
海姐儿看到李莲花放下茶杯，也想起来这水是自己刚刚烧开的，但这点不好意思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担忧道：“没了观音垂泪，那你的毒怎么办？”
“顺其自然呗。”李莲花不在意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只想着能在死前找到师兄单孤刀的尸身，然后一起埋在师父身旁。
海姐儿听见李莲花这么说，瞬间远离了李莲花，李莲花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海姐儿又凑过来，“李莲花，咱们就不能好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