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乔婉娩
“原来是这样……”乔婉娩眼神柔和，“那你就留下来吧，也算全了少师的因果。”
乔婉娩带着海姐儿去她住的地方。路上海姐儿跟在乔婉娩后面三步处，肖紫衿已经被乔婉娩支开了，女眷住处，男人不好进来。
乔婉娩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身影纤薄，却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
“乔姐姐还信因果？”海姐儿想起乔婉娩在大堂里说的话，她看起来不像相信因果的人。
“本来是不信的，后来相夷失踪，我常常去普度寺为相夷祈福，慢慢的就信了。”即使过了十年，十年未见李相夷，乔婉娩也不相信李相夷死了，只说是失踪。海姐儿看乔婉娩周身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心中晦涩，她知道李相夷在哪，可她不想告诉乔婉娩。
自己应该是个坏女人吧。
海姐儿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安静跟着乔婉娩去了他们给自己准备的地方。是一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现在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日子，现在院子里绿荫浓蔽，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海姐儿来的匆忙，很多人都不知道海姐儿的存在。大多数人在见到海姐儿的时候都将海姐儿认成了乔婉娩，看清之后又觉得海姐儿应该是乔婉娩的妹妹，不然两人为何长得如此相像。
海姐儿也不解释，自顾自过自己的安静日子。每天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每日清晨练剑，练得既不是李莲花教的相夷太剑，也不是角丽谯让练得乔婉娩的剑法。海姐儿将两种剑法相融合，创出了一套“四不像”剑法。
“四不像”是海姐儿给这套剑法起的名字，因为海姐儿觉得这剑法处处都是仿别人的，不像李相夷也不像乔婉娩。
“四不像”引起了前来看望海姐儿的乔婉娩的注意。“你这剑法是从哪学的？”乔婉娩从海姐儿的剑里看见了相夷的影子，或许她见过相夷呢？
海姐儿知道乔婉娩在想什么，但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收起剑，海姐儿下意识就要将剑负到背后，却在触及乔婉娩眼神的那一刻将剑垂至脚踝。
负剑而立是李相夷的习惯，被海姐儿无意中学了过来，差点都被乔婉娩发现了。
“父亲几年前救了一个人，那人为了报恩就留下了一本剑谱。”海姐儿盯着乔婉娩的眼睛，清楚的看见了这双带着悲伤的眸子里有燃起了希望。
海姐儿听说过李相夷楼顶红绸舞剑，引得万人空巷的事迹，也知道故事里的女主角就是面前的乔婉娩。
就算海姐儿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那个天下第一，也从江湖上知道了当年的李相夷是多么的惊才绝艳。
被李相夷那样喜欢过，乔婉娩怎么可能会轻易喜欢上其他人。海姐儿利用了这一点，让乔婉娩对李相夷还活着的信心更大了。
“海姑娘可愿意与我闲聊几句？”乔婉娩心中开心，就想找人聊几句，可她现在身边没有能谈天说地的人。刚来不久海姐儿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当然可以。”海姐儿院子的桃树下摆了石桌石凳，两人就坐在了树下。
“乔姐姐想聊些什么？”
“想问问海姑娘为什么决定来慕娩山庄。”乔婉娩对人永远都挂着三分笑意。
海姐儿诧异道：“我不是说过为什么吗？”
“慕娩山庄虽然实力不错，但在江湖上属实不算数一数二的大势力。能保住你和少师剑的不止我们慕娩山庄，可你却选择来了这里。我想知道为什么？”乔婉娩端起茶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
再抬头就看见海姐儿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听那些人说了，那是少师剑，是天下第一李相夷的剑。这剑本就是捡来的，又引来了如此祸事，我就想着物归原主。
可他们又说李相夷死了，我想着不能还给李相夷，还给他亲近的人也好，听说李相夷为了乔姐姐在少师剑的剑柄上系了丈许红绸，舞了一套剑法。
就觉得乔姐姐肯定是李相夷最最亲近之人，就打听到乔姐姐在慕娩山庄，就过来了。”
这么长一段话，句句不离李相夷，让乔婉娩有种错觉，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身边的人都在谈论李相夷干了什么。
回过神来，乔婉娩笑得苦涩，“最最亲近之人……我怕是配不上了。”
“为什么这么说？”
“在那次大战前，我给李相夷写了一封信……”乔婉娩把当年东海大战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海姐儿，“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写那封信，相夷是不是就不会死。”
乔婉娩的眼眶含泪，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命运弄人，喜欢看世间的悲剧。”海姐儿不知道那封信给李相夷带来了什么影响，但她觉得李相夷会成为后来的李莲花，肯定不会仅仅因为一封信。
乔婉娩阖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想李相夷了。
美人落泪，海姐儿都觉得不忍。但最应该看见这一幕的人不在这儿。
为了转移乔婉娩的注意力，海姐儿说：“我也有一个很在意的人。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乔婉娩睁开眼睛，海姐儿继续道：“因为他骗了我。我知道他不是有意骗我的，可我还是要生气。”
“为什么？”乔婉娩想劝劝海姐儿，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能说。”海姐儿摇头，“我和他是在玉城分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你喜欢他？”乔婉娩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我很重要，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海姐儿觉得自己对李莲花的感情不像喜欢，因为自己和乔婉娩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玉城，我和紫衿不久前刚从玉城回来。”
“乔姐姐为什么会去玉城？”海姐儿惊讶，不知道李莲花看见乔婉娩和肖紫衿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因为笛飞声在那里出现了。”乔婉娩不知道海姐儿在想什么，脸色在提起笛飞声时凝重了一些。
“笛飞声竟然是从玉城出来的！”海姐儿这些天也听说了金鸳盟首领笛飞声重出江湖的消息，没想到竟是从玉城出来的。
那李莲花……海姐儿忍不住担心，要是李莲花被笛飞声发现了怎么办？李莲花可打不过他。
两人就这么东扯西聊，直到天黑，乔婉娩才离开。
第二天肖紫衿就来找海姐儿了。
“给你剑谱的人是谁？”肖紫衿脸色很差，昨天婉娩从海姐儿这里回去后就说李相夷肯定还活着。虽然婉娩一直不相信李相夷死了，但肖紫衿知道这次的乔婉娩不一样了。所以他才来找了海姐儿，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海姐儿看着板着脸的肖紫衿，想不明白他哪来的信心和李相夷抢乔婉娩。
肖紫衿见海姐儿不说话，脸色更差。海姐儿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不知道，当年我父亲在东海边救了一个人，他昏迷了很久，清醒后也没说自己叫什么，留下本剑谱就离开了。”
海姐儿这话的漏洞很多，但现在肖紫衿的注意力都被“东海边”这三个字牵引住了，根本没发现海姐儿这句话中的漏洞。
东海？难道真的是他？不可能，李相夷中了碧茶之毒，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肖紫衿的脸色从暗沉变成了平和。他知道当年东海大战前云彼丘给李相夷下了毒，那毒根本无药可解！
海姐儿也不管肖紫衿在想什么，脸色变换的这么快。
“肖公子还有事吗？”
肖紫衿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海姐儿，皱眉道：“以后不要在婉娩面前乱说话。”
看着肖紫衿的背影，海姐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武功不强，心眼也不大，乔婉娩怎么会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