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成人礼
楚家客堂。
楚慎之父楚斯正与一位身穿紫袍的道人畅谈。
道人居上而坐，接过楚斯献上的清酒，还没开始喝，便听见门外有道哭诉声传来：“师尊，有人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道人放下酒杯，刚准备开口，楚斯便急匆匆地跑向门外。
“慎儿，有没有受伤？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爹爹找他算账！”楚斯搀扶着楚慎来到客堂，不过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受伤，便松了口气。
楚慎看都没正眼看他父亲一眼，望着紫袍道人，抹着泪，哭得很厉害，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
道人倒是感觉有趣：“你培元境三重，在这小小的凡人村子里还能有人欺负你？”
“是白修！就是他欺负我们！他…”
肖愁神色激动，意图控诉白修的罪行，可他话还没说完，楚斯便打断了他：“肖家小辈，你跟来做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楚慎回头不满地盯着肖愁，示意他别多嘴。
肖愁顿时噤若寒蝉，冷汗直冒。
紫袍道人皱眉：“白修？修为如何？他不知道你是我雾暮真人的徒弟吗？竟敢欺负到你头上。”
楚慎答道：“是此地界的净灵者张孝道的徒弟，年近十八，修为养炁境一重。”
雾暮真人扫了楚慎一眼，发现他右拳有明显催动元炁的痕迹，但全身并无伤痕，便道：“你和他交手了？这么弱的修为可不够做你的对手。”
楚慎摇摇头：“那白修不过是个废物，哪有资格与我交手。只不过他有个师父令徒儿不好下手，否则我早就一剑灭杀他了。那厮仗着有师父撑腰，竟敢口出狂言，见争论不过徒儿，便开始辱骂，说话极其难听，骂我师门皆是饭桶白痴。”
雾暮真人有些怒了，一个废物居然如此大胆，无知者无畏，也是时候让这些贱民知道他万劫门的厉害了。
可是一会就冷静下来：“徒儿，你说那废物还有个师父，可知道是什么修为？”
“徒儿不知，但徒儿有办法让张孝道乖乖束手就擒。”楚慎回道，然后向雾暮真人打了个眼神。
雾暮真人心领神会：“楚斯老弟，你且回避，我与徒儿有事商议。”
楚斯点点头，刚准备带着肖愁离开，却听见楚慎说道：“肖愁留下吧。”
一句话也没有提过他这个父亲，楚斯沉默地关上了门，也不知将儿子送上山门是对是错。
——
夜幕降临。
小别村今晚相当热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平台下桌桌宴席围了一圈又一圈。
座无虚席。
白修炒完最后一道菜后，擦擦汗，看着师父与村民们正聊的起劲，时不时哈哈大笑，便感到十分温馨。
这次天地之证若是能成功，那么他也能帮上师父的忙了。
他招招手：“师父，仪式要开始了，快上来坐吧。”
张孝道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水喝完，笑着走上平台入座。
仪式开始。
白修念过一道晦涩难懂的咒语后，上香焚烛，然后跪拜天地，嘴中念念有词。
随后走到师父身旁，献上清茶，躬身一礼又是一拜。
我辈修士，不拜鬼神，只拜天地父母师。
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对于他而言，师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张孝道托起白修的臂膀，欣慰地点头。
白修起身后，望向天空，催动为数不多的元炁，掐出几道指诀，念叨：“苍天在上，净灵者贫远道人之徒白修，求天地之证而来，望天道老爷赐教！”
随后指尖元炁化为一道灵力丝线飘向天空。
此时，静谧而暗沉的空中闪过数道雷光，丝丝灵气往白修的身旁汇聚。
灵气渐渐凝聚成一头怪物模样，人脸、猪蹄、狗身。
是培元境一重的阴豕犬！
白修谨慎地望着，摆出八级拳的迎敌招式。
阴豕犬是魔秽中速度较快的一种，属于初阶魔秽，攻击方式主要靠撞、踢。对武修而言比较好对付，弱点是眼睛。
还未成形，白修就一眼看出试炼怪物的底细，并选择势大力沉、攻击迅猛的八极拳来应对。
“就是现在。”白修卡着魔秽刚刚凝成实质的那一瞬间，暴起而动。
运足气力、集中精神，朝着阴豕犬的眼睛猛地一撞！全身力道汇于右肘，瞬间击中它的眼部。
阴豕犬下意识想要躲避，可依旧没反应过来，直接将它的眼珠撞得粉碎，黑色的血液溅射开来，整个右眼严重变形，额头下方凹陷下去。
它被撞飞三丈之远，发出阵阵哀嚎。
天地引导的灵气魔秽只会把试炼者当做敌人，因此白修并不担心这玩意会伤到村民们，况且这东西村民们也根本看不见。
下方的村民们还以为白修在表演武技，纷纷赞叹、呼声四起，吃个饭还能看表演，果然不虚此行。
阴豕犬还未爬起身，白修下步攻势转瞬即至。
迅猛一拳势大力沉，把它的左眼同样打瞎，这样它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台下。
“好快！”楚慎混迹在人群中，惊讶地看着白修的一举一动。
他并不懂那只怪物有什么弱点，也不知道灵气凝形的时机在哪，只觉得白修很快，力量似乎也很强。
“师尊，这只怪物是不是很弱啊？”楚慎抬头问道。
雾暮真人淡淡道：“是很弱，不过那是对于我而言。至于你，可能会很狼狈。”
听到师尊这样的回答，楚慎默默捏紧双拳，一声不吭。
白修那边的小打小闹雾暮真人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他的目光重心一直放在那个坐在木椅的老道身上。
通脉六重的修为普普通通，出乎意料的是老道那惊人的煞气，根本难以估量。
“嗯？”张孝道回头一望，发现雾暮道人正在看他后，有些疑惑，不过又很快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宝贝徒弟身上。
雾暮道人收回目光，对楚慎笑道：“你倒是说得对，这老家伙果然视徒如命，而且，貌似活不长了。”
“所以我才敢说方案一定会奏效。”楚慎一脸冷漠，看着白修居然还有一股莫名的羡慕。
白修将阴豕犬的弱点击破后就开启了狂暴模式，压在它身上对准眼部乱拳挥舞。
阴豕犬的眼眶被狂乱的拳头疯狂挤入，将它的眼眶越挤越大，骨架逐渐断裂。
最后，白修将它的整个眼眶彻底打穿，拳头贯入大脑，再从后脑穿出，黑血汩汩往外渗漏，夹杂着恶心的黄白之物。
它失去了挣扎的活力，化成灵气缓缓消散，飘向天空。
白修面无表情地擦汗，回头对着师父灿烂一笑。
他虽然修为低，但是自身实力却丝毫不弱，毕竟山上十几年的苦修。
台下村民看着白修那精彩的武技表演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尤其是搭配上白修那俊逸的面容、匀称有致的身形，擦汗时那璀璨的笑容更是引得姑娘大嫂们失声尖叫。
然而，台下的楚慎此时却露出阴森的笑容：“肖愁，你想成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