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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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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傍晚时分了,丰年满心期待的站在院门前眺望巷子口,可妈妈和妹妹的身影却没有如期而至,这使得他有些失落,只好悻悻地转身走回堂屋里。

    “奶奶,我妈和细细怎么还不回来呢?”

    这会儿的唐氏又清醒了,见孙子情绪有些低落,她强打着精神安慰道:“丰年,别着急,刚才你妈出门时……说今天要晚点回来,你先去看看……饭熟了没?”

    “奶奶,您咋又犯糊涂了?饭早就熟了,刚才还是您叫我端到桌子上放着的呢。”

    “哦,你瞧我这记性,怎么刚做的事……又忘了呢?”

    奶奶说完,又小声嘀咕起她那句口头禅——“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屋里已经黑成了一片,丰年点燃挂在墙上的油灯后,又跑到院门口去看了看,可妈妈和妹妹还是没有回来,这使得他失落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担心。

    当再次返回屋里,奶奶又在木椅子上眯着了。丰年走到饭桌前摸了摸锅盖,饭还热着。为了不吵醒奶奶,他悄悄坐到奶奶身旁的火坑前,将两个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小手掌托着两腮,静静的看着火坑里忽闪忽闪的火苗,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妈妈和妹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丰年的担忧也越来越重,就在奶奶眯着的一个多小时里,他已先后到院门口看了五六次,可妈妈和妹妹却毫无踪迹,这使得忧心忡忡的他又增添了几分焦急。

    “丰年,”奶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孙子,莫名的问道,“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呢?都大晚上的了。”

    “奶奶,我妈跟细细还没回来呢。”

    “什么,他们去干嘛了?怎么还不回家?”

    “您怎么又忘了?我妈带着细细去镇上干活了。”

    “哦哦哦,我还真忘了,你瞧我这记性,”唐氏说完,转身看了看屋外,“这都什么时辰了,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唐氏说完,想起身去院子里看看。丰年赶忙上前扶着,并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几点了。”

    祖孙俩来到院子里,唐氏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惊呼道:“哎呀,这都亥时了,你妈怎么还不来呀?”

    “不知道,往天这个时辰,她们都回到家里吃好饭了。”

    见孙子闷闷不乐,唐氏安慰道:“没事没事,丰年不要着急,你妈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咱们先回屋……把饭菜热一热,估计她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了奶奶的话,丰年只好把她扶回堂屋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桌上的饭锅端到火上热了一下,又将中午吃剩下的菜从橱柜里端出来也热了热,并端到一旁的桌上。

    “丰年,你饿了……就先吃吧,没事的,你妈和细细……一会儿就回来了。”

    “奶奶,我想等等她们。”

    “不用等了,快吃吧,都这个点了,一定饿坏了。”

    “那我们一起吃吧,”

    “奶奶不饿,你吃,”

    “不行,要吃咱们就一起吃,您要不吃,我也不吃。”

    “好好好,那就吃吧。”

    听了奶奶的话,已经饿得有些受不了的丰年赶忙从橱柜里拿来碗筷,给奶奶盛了一碗,也快速给自己盛了一碗,便端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奶奶,快吃啊,您怎么不动筷子呢?”

    “哦,我吃我吃……”

    唐氏一边回答,一边端起了碗筷。虽说她老是犯糊涂,可这会儿却十分清醒。因此,对于儿媳和孙女没有按时回家,她是非常担心的,可为了不让年幼的孙子着急,她只能故作没事的样子。

    向家祖孙很快就吃饱了,丰年也把锅碗都洗了,可他妈妈和妹妹还是没有回来。这让原本还故作镇定的奶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可她对此却无能为力,年幼的丰年就更不用说了,于是祖孙俩只得坐在火坑边焦急的等待着。可由于奶奶太过担心,她竟然不知不觉又念起她那句口头禅来,双手双脚也不受控制的在颤抖。不过她还是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并继续故作镇定的安慰一旁的孙子,“丰年,别担心,你妈是有事耽搁了,要晚点才……才回来,你先回……回屋睡吧。”

    “奶奶,我睡不着。我想跟您一起等妈妈和妹妹回来。”

    “好吧,那你把凳子移到……奶奶身边来。咱们一起……盖着毯子,你要困了……就靠着奶奶……眯一会儿。”

    “好的,”

    丰年答应着,往火坑里放了几根柴火,才抬着小凳子坐到了奶奶身旁。

    夜——渐渐深了,向家祖孙相互依靠着在等待中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可在离甘唐堡百里外,夜色异常灰暗,一辆绿色的中型货车停靠在一个寂静的岔路口,车厢内不时传出一些污言秽语。

    “老周,你他妈快点,一会儿大哥回来看到咱们就死定了。”

    挂在车厢中央顶端的汽油灯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不耐烦地大骂完,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才有些不情愿地从一个还在昏昏欲睡的女人身上爬起来,这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榨油坊里的老周。

    “急什么急嘛,大哥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老周一边提裤子,一边邪笑着感叹道,“这小娘们真他妈过瘾,第一次看到她老子就想尝个鲜了,可一直都没机会,今晚总算如愿以偿了。”

    “你年龄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好色,也不怕闪了你的老腰。”

    那大汉说完,另一位大汉也在一旁讥笑:“是啊,这老家伙真他妈不要命,你们看看,他今晚都尝了个遍。”

    “你们还好意思说老子,”老周一脸不服气地回怼道,“谁他妈不是全部都来了一遍?”

    “我们年轻,多做几次很正常,你他妈多大呀?都四十大几的人了也不知道悠着点,小心把你那两颗腰子给干废了。”

    大汉的话惹得另外几个大汉也笑了起来。

    原来,这车厢里除了老周,还有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其中一个便是白天开车的司机。此刻,他们都光着上半身坐在车厢的后部吸烟,而车厢的前部却躺着几个女人。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耀下,女人们一个个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横七竖八的躺在车厢里一动不动。这些女人正是榨油坊那六个女工。

    老周拴好腰带,一屁股坐到一个大汉身旁并点燃了一支烟,可他刚吸了几口,旁边的大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提醒道:“老东西,有一个要醒了,你要不要下车去躲一躲?”

    “都上路了,我还躲他妈个球啊!这两个月可把老子憋坏了,话也不敢多说。”

    老周的话音刚落,躺在一角的潘大姐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她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嘿,大姐,”一个大汉笑嘻嘻的问道,“你醒了?”

    听到这声音有些陌生,潘大姐赶忙又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神情立刻就慌了起来,因为眼前这几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你……你们是谁?”

    “你先别管我们是谁,快把你的裤子穿上吧,光着个大屁股跟别人说话……不害羞吗?”

    话音刚落,男人们都大笑起来。直到这时潘大姐才发现自己下半身光着,而躺在她身旁的姐妹们也都没穿裤子。尽管非常紧张害怕,可一看到这样的情形,她立刻就猜到了八九分。

    惊慌失措过后,潘大姐赶忙随手拿了条裤子穿上,并一边使劲摇晃身旁的金娣和玉兰,一边焦急地叫喊:“金娣,玉兰,你们快醒醒,快醒醒呀……”

    “别叫啦,一会儿药劲过了她们自己就会醒来。”

    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潘大姐赶忙抬头一看,原来是老周。

    “周师傅,是你呀!你……你怎么,他们……”

    “我怎么了?”老周抽着烟,一脸淡定地反问。

    “周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姐他们不是要带我们去城里吃饭买东西吗?怎么会多出这么几个男人来?他们是谁?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怎么我们都光着……”

    说到这里,潘大姐没好意思往下说。

    “好啦好啦,”老周依旧一脸淡定的说道,“我说潘大姐,你也别装了,都那么大年龄的人了,这种场面难道你还没见过吗?”

    老周的话逗得那几个男人笑了起来。

    “这位大姐,”其中一个大汉止住笑声说道,“你别害怕,我们跟老周都是兄弟,刚才哥几个实在太无聊,就跟你们玩了一会儿。”

    “就是嘛,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玩一玩有利于身心健康。”

    另一个大汉的话又逗得男人们大笑不止。

    “周师傅,咱们可都是熟人啊,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说到这里,潘大姐又没好意思往下说了,而是赶忙去摇醒姐妹们。

    “快醒醒,快醒醒呀,姐妹们,出事了,出大事了……”

    潘大姐一个个挨着摇,一个个接着叫。先是金娣,再是小梅,然后是玉兰,最后是俭妹,她们都在潘大姐的摇晃和叫喊声中慢慢醒了过来,只有春香怎么也叫不醒,潘大姐没办法,只得帮她穿上裤子,并将她拖到车厢的一角。

    每个人醒来的反应跟潘大姐醒来时如出一辙,先是不解,后是慌乱,再然后是害怕。刚被叫醒的俭妹全然不知自己的状况,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的问道:“潘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头好晕啊,这是哪里?”

    “别问了,先穿上裤子再说吧。”

    见潘大姐一脸惊慌,还拿着条裤子慌乱地往自己腿上套,俭妹这才发现自己光着下半身,来不及多想,她慌乱地提上了裤子。这时,她又发现有几个男人正坐在对面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这使得她立刻就从慌乱变成了害怕,可害怕的感觉才持续了几秒,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一边大声的叫了起来。

    “细细,我的细细呢?我家细细呢?”

    “别慌别慌,细细没事,她在那里。”

    顺着潘大姐手指的方向,俭妹终于在车厢的一个角落看到了女儿。此刻她已顾不得什么害羞和害怕,爬过去一把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一脸焦急地叫喊:“细细,细细,你没事吧,快醒醒,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呀……”

    怎么也叫不醒女儿,俭妹更加慌乱了,她赶忙对一旁的潘大姐说道:“潘大姐,你快来看看吧,我家细细这是怎么啦?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她。”

    “你不用担心,细细没事,”老周叼着烟,一脸淡定地回答,“她是中了蒙汗药,一会儿药性过了自然就醒了。”

    老周的话并没有让俭妹安心下来,反倒让她更加惊恐。

    “什么蒙汗药,谁给她下的蒙汗药?”

    听了老周和俭妹的对话,原本还一脸茫然的金娣和玉兰也在瞬间警觉起来,

    “什么,蒙汗药?难道我们都被下药了吗?”

    “一定是,一定是的……”

    “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是哪个缺德的干的?”

    “哎!你们这几个女人真是又愚蠢,又可怜,”老周一脸得意地说道,“当然是我下的呀,那甲鱼汤,想起来了吧?”

    女人们一听到甲鱼汤,这才恍然大悟。

    “周师傅,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

    “是呀,我们哪里得罪你了,干嘛要害我们?”

    “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城里玩吗?张姐呢?丁老板他们呢?”

    “对,老板娘呢?快叫她出来……”

    女人们的质问并没有让老周感到半分愧疚,他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真是蠢到家了,没什么张姐,也没什么老板娘,她两口子就是人贩子,已经把你们卖给我大哥了,你们被我的蒙汗药药翻以后,他们拿着钱就走人了,怎么可能来见你们。”

    “什么,张姐他们两口子……是人贩子?”

    “对,丁老板也不是什么老板,他是我大哥,咱们兄弟几个就是跟着他专门做贩卖人口生意的。这下你们该明白了吧?”

    老周说完,男人们都沾沾自喜地笑了起来,而女人们听后却犹如晴天霹雳,个个都被吓得哭了起来,只有年龄最大的潘大姐没有哭,而是东张西望地观察了一下环境——意在找个地方逃走,可货车的车厢不仅被几层厚厚的绿篷布覆盖着,而且还从外面绑的严严实实,车厢的门也紧闭着,那几个男人又守在门口,根本就逃不出去。

    “周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已经得逞了,就让我们回去吧,不然我就叫人,到时候公安来了,我告你们一个强奸罪,到那时恐怕你们吃不完还兜着走。”

    尽管潘大姐说出这句话时脸上表现得十分从容且坚毅,可她的话不但没有吓唬到男人们,反倒惹得他们一阵大笑。

    “想叫就叫吧,反正这荒山野岭的,别说他妈的公安了,就是公蛐蛐也叫不来一只,你们这几个没脑子的女人就是把喉咙叫破了也没卵用。”

    听老周说话的口气很淡定,那几个光膀子的男人也是一脸无所谓,潘大姐已然知道脱身的机会已经不大了,可她并不想就这么放弃,而是劺足劲对着车厢外大声叫了起来。

    “救命,救命……”

    潘大姐一边叫,一边用手去撕那绿篷布,但一切都是徒劳,因为那篷布又厚又硬,根本就撕不开。金娣、玉兰、小梅也跟着大声呼救,并纷纷动手去撕那蓬布,可她们的叫声和举动依旧没有让男人们感到一丝害怕,反而又惹起他们一阵嘲笑。

    “这几个女人真他妈没脑子,也不看看这篷布是什么质量,”

    “是呀,这可是军用的,别说用手了,就是用刀子,没点力气也休想划开。”

    “让他们撕吧,弄累了自然也就死心了……”

    因为手里抱着女儿,所以俭妹不方便跟姐妹们去撕篷布,但她也跟着大声呼救,试图引起车厢外路过的车或人的注意,可男人们的对话她却都听到了耳朵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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