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上上签·下
幸好罗睺生命力顽强,丢泥沟里都能活。
韶宁看着自家孩子从池塘里爬出来,拖着墨绿色的蛇尾,满身污泥到处乱爬,“这就是你这样带娃的理由?”
“不会淹死的。”正是艳阳天,执夷把拿出冰镇好的西瓜,切了一盘给韶宁。
小罗睺伸出脏兮兮的肉手,可怜巴巴地看向执夷。
它的性子像韶宁,但面容和执夷相差无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跟我一样丑。”执夷手一顿,转身把剩下的西瓜皮盖在小罗睺的头上。
小罗睺‘哇’一声,再次嚎啕大哭。
韶宁无奈地把小罗睺抱去洗干净,拿来一件小衣服为它套上。
执夷的脸不丑,甚至是上界有名的美男,但他一直在嫌弃自己的真身。
在嫌弃的同时,每晚又要拿出来给韶宁瞧瞧,希望她接受。
她微不可闻地叹气,“孩子还没有名字,取个啥?”
拿刀切西瓜的执夷顿住动作:“你取。”
想到取名字就头疼的韶宁:“你取。”
僵持不下之际,她用手弹了弹它头顶着的瓜皮,“小名暂时叫西瓜皮吧。”
小罗睺哭了一天。
韶宁翻烂了各种书,终于在小罗睺五岁时给它定下了名字。
小罗睺总算丢掉了西瓜皮这个名字,现在的它还不能变成人身,于是拖着蛇尾围着相旖山兴奋地跑上三四圈,还偷了只农家的鸡回来。
韶宁把它嘴里含着的带血的鸡攥出来,先带着银子去农户家赔罪,回来后发现执夷把小罗睺吊起来打了一顿。
小罗睺哭着窜到韶宁的怀里,它不喜欢这个脾气坏的父亲,只喜欢母亲。
虽然今天母亲骂了它,但是总比被打一顿好。
执夷倒是心觉幸好罗睺一族只有雄性,打孩子的时候他大可以放开了来。
譬如在夫妻夜间亲近的时候,他常在被窝里捉出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蛇尾巴。
小罗睺被自家爹拎着尾巴倒吊着,含着眼泪向韶宁告状。
这些倒是小事。
只是偷鸡之事让韶宁意识到罗睺自身的杀欲,除了严加管教之外,她在院子里养了些鸡鸭,顿顿炖给小罗睺吃。
小罗睺在严加看管下,性子温顺了许多。到它年纪大些,韶宁又开始担忧孩子的成婚问题。
执夷觉得还早,毕竟罗睺七百岁才成年。
等它大些,执夷就把它丢去了下界阴界,任其捕杀残魂。
但小罗睺的性子被韶宁养得太软,被残魂逼得在角落里围殴。
韶宁看得心疼,想帮忙,被执夷制止。
“它若这些都做不到,堪称罗睺一族的耻辱。”
在阴界挨打了几日,小罗睺把目光投向韶宁。
母亲才不像那个坏脾气老罗睺,她一向宠自己。
但是发现韶宁也不帮忙后,小罗睺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狠狠地打了回去。
觉醒潜能后它倒是百战百胜,就是哭唧唧的样子实在丢人。
韶宁见小罗睺一边抹眼泪,一边拎着一把剑,杀穿了地狱恶魂。
执夷虽然也觉得它很丢人,对外都不愿意说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他见它有了自保的能力,略带欣慰地放下心来,美滋滋地拉着韶宁回了上界,共度二人世界。
在九万丈雪峰长时间的静修让执夷的性子偏冷些,他对游山玩水没什么兴趣,大多时候是陪着韶宁斩妖除魔。
她去哪他去哪,直到韶宁提出想去九万丈雪峰瞧上一瞧。
执夷沉吟半晌,九万丈雪峰高入云霄,其上的寒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韶宁要去,他最终点点头,揽着她,飞上九万丈雪峰。
大雪茫茫,他闭关之处被雪淹没,费了好大些力气才移走洞府前的堆雪。
里头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一张石床,一张石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韶宁瞧了一眼执夷,他神色如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想着他之前说不愿意她住小竹屋,倒不管自己住什么样的房子。
她鼻尖泛红 ,执夷侧目,他察觉到她的想法,解释:“我只是闭关,不需要吃喝。”
“可是没有西瓜皮之前,我也不需要吃喝。”虽然有小罗睺有正经名字,但是她习惯叫它西瓜皮,而且吃食都是做给它的。
她压根不需要吃食。
执夷未再说话,过了许久才道:“当时你还要照顾我生孩子,很累的。”
韶宁叹气,他生孩子还差点丢了一条命呢。
夫妻俩暂时在九万丈雪峰停下脚步。韶宁从乾坤袋拿出被褥等生活用品,执夷在外头施下阵法,隔绝寒冷。
洞府内总算有了暖意,韶宁又做了扇石门,晚上就封好洞府。
以前执夷过的像是野人般的生活,洞府没有门,他如果闭关久了不动,就会被积雪淹没。
导致他的盟友(对方自封的)来找他的时候,常常找不到人。
偶尔还会在他的雪堆上来一脚。
当然,结果就是这位盟友(对方自封的),被一掌拍下了九万丈雪峰。
说起这人,执夷语调冷幽幽,“我感觉他是个不安分的。”
韶宁挠挠头,“哈哈,你说谁呀,我怎么想不起哈哈。”
他眯了眯眼,“既然想不起,那杀了怎么样?”
韶宁咽了口唾沫,用手捂住他的嘴,“打打杀杀的像什么话,你都为人生父了 咱们消点气。”
执夷冷哼一声,被韶宁几句甜话哄得身心舒畅,带着人往榻上走。
洞府内热闹半晌,他又觉得石床铺了被褥还是太硬,又把她抱了起来。
韶宁被蛇尾卷到了石桌上,她断断续续地骂执夷。
石床和石桌难道有区别吗?
还把上面刚布置好的茶杯全部扫到地面了。
执夷变回了真身,几只手轻松地捞住她,各忙各的。
他的蛇尾圈得更紧,“等一下我扫地。”
雪落无声,洞府内春意融融。
韶宁又躺回了石床,执夷像在烙饼,把她翻了几面。
有她亲手做的石门挡着,韶宁不知道外头的天色,在又一次被翻过来后她恍然惊醒。
他的发情期好像又到了。
她费力爬向门口,看见那扇石门欲哭无泪。自己把自己的出路堵住了怎么办?
在解决了执夷发情期后,那扇厚重的石门终于开了。
千里迢迢来寻他们的小罗睺被埋成了雪人,眼泪花都冻成了冰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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