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禁忌主,韶宁,她与她。
软软猫在外头鬼混了整日才回来,它抖去身上落叶,顺着狐狸味踱步到主房。与屋内大耳朵狐狸对视一眼,它慢悠悠地去了韶宁所在的偏房。
狐狸精,那个老东西有的是苦吃了。
它从窗口跳进里屋,刚上床被韶宁丢了下去,“去哪搞得这么脏,今天不准上来。”
烦死了。它怨气浓厚地蹲在窗头,看床里侧的魏隐之把韶宁搂入怀中,咬着耳朵吹枕边风。
猫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顺带听他们说话。
似乎是不要在外面捡些奇怪物种什么的,韶宁满口答应,拿着甜言蜜语去哄魏隐之。
老男人,恋爱脑,这敢也信。它刚来时,魏隐之也对韶宁说不要在深渊捡些奇怪的东西。
软软猫抬脚挠身子,刨落了满地黄毛,隔壁还有只白毛,这地有得魏隐之扫。
昨日因为洛殊观耽搁了去明净阁的时间,她托人把时间推到了今日。不知那弟子有没有把她的话传达到执夷尊上那处。
魏隐之今晨话很少,她以为他还在生洛殊观的闷气,垫脚在他脸侧留下一个吻:“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他为她系好腰带,见她转身准备出门,突然勾住她小指道:“宁宁会喜欢上别人吗?”
“安心啦,昨日不是才说过吗?”韶宁无奈。
“早些回来,我做好饭等你。”他松开手,目送她出门。
韶宁先去瞧了洛殊观的伤,昨日买的伤药很不错,已有愈合趋势。
狐狸睡得正香,他尾巴尖垂在床边,她顺手撸了一把,没有软软猫爱掉毛。
她握着太释玉,从深渊一路走到明净阁。明净阁今日很是热闹,灰墙白瓦间挂着红绸,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偏生每个人都板着脸,像是死了人。
主张把洛殊观嫁过来的,明净阁该不会也参与了其中吧。
毕竟上界几大宗门只有明光宫手最宽,宫主顶着个大反派的皮天天管闲事,今日倒是做起媒人来了。
盐吃多了,闲得慌。一个无情道修士,也不看自己身份合不合适。
至于那北星异动……韶宁叹气,大概率和她穿越到深渊有关,她还什么都没做,剧情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开始偏离原着走向。
还好这届仙家胆子不大,一个禁忌主让他们想起仙魔二分天下的日子,害怕得赶快搞上祭祀等手段企图缓和关系,而不是直接提剑来深渊砍人。
今日没有江迢遥拦路,她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伽蓝园善神殿。
在殿上人望过来的目光中,她的心思无所遁形。他没有诘问她昨日的失约,也没有多问她突飞猛进的弓术。
反倒是韶宁,前期她还有些紧张,偷偷瞥过去瞧他的手腕,仙衣堪堪挂在小臂,看不见下面的景象。
几次斜眼无果后她搁置了多余心思,专心控弓。
后来她逐渐沉浸于修习,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在深渊。身后人不是难以亲近的执夷,而是日夜相伴的魏隐之。
箭出,见它正中靶心,韶宁高兴得忘了所在地,“中了,我厉害吧!枕”
她下意识回头去吻身后人,抬眼正对上执夷的眼,惊得连步后退。“尊、尊上。”
“我”
“你把本尊当做了谁?”他凝视着韶宁的眼,步步逼近,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
她再往后是棵小梨树,退无可退时后背靠上小梨树,纤瘦的树干一阵晃荡。
她攥紧手中太释玉,想到魏隐之所言。何不直接破罐子破摔,告诉尊上自己心有所属,若他是罗睺,今日就把事情谈明白了。若他不是,则无伤大雅。
“不敢对尊上有所隐瞒,是弟子的道侣。”
“道侣?”他神色一滞,“天命欺我。”
“不可能。”韶宁第一次在他面上看见冷漠之外的神色,执夷眸光微动:“你骗我。”
他指尖绕上红线,韶宁瞳孔一缩,这是魏隐之所说罗睺的天命结。
她心下骇然,摘了腰间玉牌和太释玉一同双手奉上,恳切道:“弟子不敢。弟子确有心仪之人,此弓弟子受不起,如今原物还予尊上。”
“弟子辜负了尊上的青睐,还请尊上责罚。”
“你若是嫌我生为罗睺,直接拒了便是,何必编造一个道侣来诓我?”
年复一年的等待被她一句‘受不起’轻而易举地掀过了,执夷气得拂袖转身,径直走进善神殿内。
韶宁忙跟了上去,“那我直接拒了,尊上会允吗?”
她跑得急,不留神踩到他身后长袍,身子一扑,正好扑进转过身的执夷怀中。倒不像来拒婚,反而像是投怀送抱。
他衣上挂饰被攥得玎珰作响,韶宁极快松开他的腰身往后退,下一刻已被攥住手腕摁在了身后阖上的朱门上。
她被掐着下颌被迫抬起头看他,听见他道:“你如此厌恶我?无论你有没有道侣,我都不会解了天命结。”
韶宁气急:“尊上单方面定下的婚约,如何作数?”
“如何不作数?”太释玉和小玉牌落到脚边,他寻声望去:“谁告诉你天命单靠一厢情愿即可定下?岂非儿戏!”
“明明就是你们罗睺假借天命绑架他人,难道还有理吗?”怒气壮胆,她当即反驳,在他望过来时方才的勇气立马泄了大半,结巴解释:“我,我是说”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那莫须有的道侣?”他松开禁锢韶宁的手,弯腰拾起太释玉,“此物你不必还给我。”
念在她如今一无所知,他缓下声音,耐心解释:“将它予你是物归原主。”
太释玉在他掌心黯淡无光,他抚过弓弦,指腹被弓弦划出一道血痕。
太释玉不会说话,但也能从侧面证明韶宁是它的原主,除她之外,旁人碰不得。
“你在异世糊涂过了二十年,如今重返深渊,就没有起一点疑心吗?”
执夷指腹的伤口眨眼间恢复,韶宁呆愣接过太释玉,抚摸着它发光的弓身,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处?”
他不答,反问:“可知深渊从何而来?”
“它是两千年前神罚降下之后留下的天堑,整个世界最薄弱的地方。”韶宁答。
居然和这个世界居然有更深的联系她第一反应是自己能不能回去的问题,传音问系统。它一脸懵,只说自己是个下发命令的打工人。
系统弱弱传音:‘神罚后的深渊太过特殊,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上头很重视有关它的修复问题,为此鼓捣了几年。后来领导给了我你的资料,让我来找你。’
它补充说劳动合同中说好了十年后会送她回现代世界,那十年后
她心思千回百转,平时不常用的小脑瓜转到了极致:系统曾说书中十年,等于现代世界的一个月。
深渊两千多年,现代世界两百多个月,对上她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天方夜谭般的可能性在她头脑炸开,韶宁看向执夷,警惕道:“尊上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