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诅咒
sp兽族的一击非同小可。
胡黎急忙化成兽型，将其他人护在伸手，抵挡住了他的攻击。
看着瑟瑟发抖的医生，他又气又急，根本顾不上对方的身份，大声质问：“景海，你发什么疯？”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景海毫不示弱：“我师父千辛万苦生下这几个幼崽。你倒好，幼崽刚出生就带着医生过来抽血，你想做什么？”
“我……”
胡黎脸上飞快闪过一丝苍白，不自然地回避道：“我不需要告诉你。”
这是胡家的秘密，连胡氏的分支都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更别提景海是个外人，他怎么可能把这件事告诉他！
景海冷笑一声。
“不说是吧？”他捏了捏拳头：“那你们一个都别想接近保温室。”
说完，又要动手。
龟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慢、慢着！首领，您先别急，这里是医院，属于联盟财政产业，打坏了要赔的！”
景海的拳头顿了顿，呆呆回过头。
“什么意思？”
“您忘了？”龟甲比他还呆：“您卸任了联盟军副指挥使，退出了联盟军，无权再处置联盟产业。第一根据地的内部税收全被您用来投资星光集团，早就没钱了。要是再打坏联盟资产，就只能由您的个人账户进行赔付。”
“那就赔啊！”
景海理直气壮地拨开他，正要动手之际，龟甲再度冲上来，抱住了他的拳头。
“可您账上的余额不够支付赔款啊！”
“啥意思？”
“您现在是个穷鬼！”
“……”
空气中，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景海顿时拧眉瞪向胡黎。
“笑什么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擅长敛财！”
“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解。”胡黎恢复了人形，风度翩翩地看着他：“我这不是敛财，而是合法所得。”
“嗤。”
景海满脸不屑。
听说胡黎和景海起了冲突，容祀急忙赶来，却发现两人心平气和地面对面站着，看起来也不像要打架的意思。
他脸上透出一丝茫然，放缓脚步，走到两人跟前。
“发生什么事了？”
景海指着胡黎理直气壮道：“他要给幼崽抽血。阿祀，你评评理。素素怀孕的时候他不在，幼崽一生下来，就带医生过来抽血。他什么意思，想用幼崽去做实验？”
“少血口喷人！”
胡黎气得发笑。
别人不知道景海在星光集团内部建了个实验室，专门用来做实验，研究如何突破天赋等级，他可清楚得不得了！
“我不是你，对天赋等级没那么执着。”他冷淡道：“换句话说，就算有一天我真想这么做，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幼崽动手。”
容祀也觉得不可能。
胡黎的身体不好不是秘密，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后代冒任何风险。
想到这，容祀看向景海，不动声色地拉住他的胳膊。
“康寿也是素素的伴侣，你和他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犯得着对他动手？素素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你让她怎么想？”
景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师父怎么想他不知道，但他的天赋等级比胡黎高是不争的事实，她肯定会怪他伤害胡黎。
他皱眉想了片刻，随即抬头望向胡黎。
“我可以放你的人进去给幼崽抽血，但是你得告诉我原因。”
胡黎脸色为难。
“康寿。”
容祀低低喊了他一声。
他抬眸，和他对视一眼，觉出他的意思，最终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他面向景海：“这次是看在容祀的面子上。他是素素的伴侣，至于你……你和素素是师徒，充其量也算是自己人，告诉你也行，但你必须保证不泄露出去。”
“没问题。”
景海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就走吧。”
胡黎转身走在前面，景海和容祀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胡黎的飞行器上。
屏退闲杂人等后，他说出了遗传病的事。
迎着两人惊愕的目光，胡黎平静解释道：“这是胡家的秘密，只有血亲才知道这件事，旁系都不清楚。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也是出于信任。我不确定幼崽们有没有遗传这个病，但越早查出来，就能越早进行干预，也许能延长他们的寿命。”
说到这，他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景海听明白了原委，脸色微微一变。
“抱歉。”他低头想了想，声音中透出一丝歉意：“我以为你想害幼崽，是我想岔了。如果你是为了幼崽的健康，我同意。”
胡黎瞥了他一眼，淡淡回了一句：“他们是我的后代，我不可能害他们。”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容祀看了两人一眼，放松地笑了笑：“既然误会都解开了，沧澜你也没有理由拦着康寿了，让他的人进去吧。”
“也行，不过我要在场。”
胡黎微微皱眉：“你去添什么乱？”
景海理所当然道：“我当然要看着他们，要是他们动作太粗暴弄疼幼崽，我也有理由立刻把他们关进监狱。”
胡黎：“……”
他额头青筋暴跳，轻嘶了一声：“他们是医生！”
“医生怎么了？医生操作不规范也要坐牢。”
气氛再度紧绷。
看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容祀忙上前劝道：“你们各退一步。沧澜放医生进去，康寿你也别太固执，他想看就让他看吧。”
胡黎认真听完，虽然还是不悦，但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
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行，但我有个条件，你不能打扰医生的正常工作。”
“没问题。”
景海爽快应下。
有了他的许可，医生顺利进入保温室，而胡黎也和说好的那样，同意景海站在旁边旁观。
出乎他的意料，进入保温室后，景海竟然没对医生发癫，反而认真地换上了防菌服，全身都认真消毒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近保温箱。
他的眼神爱怜地注视着幼崽们，仿佛在欣赏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医生抽完血，打算将幼崽放回去时，他轻手轻脚地接过来，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吓到了刚出生的幼崽。
胡黎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心中的戒备渐渐消散，生出一丝感动。
然而还未等感动完，便听见景海温柔至极地对幼崽说：“小东西，要是以后你敢对妈妈不好，我就吃了你。”
胡黎：“……他能听懂？”
“现在听不懂不要紧，以后我天天跟他们说，贴在耳边说，总会有听懂的时候。”
他面色如常地将幼崽放回保温室。
胡黎不想跟他理论，走过去轻轻合上保温室的门。
另一边，血液检测的结果很快出来。
五只小狐狸血小板指数远低于正常，显然都得了遗传病。对于这个结果，胡黎并不意外，吩咐他们去配干扰药，尽快加进幼崽的奶粉中。
景海静静看了他一眼。
“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胡黎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消沉：“这是胎里带来的病。从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吃药。原本我以为至少会有一只幼崽是健康的，看来是我想得太乐观了。好在原料很充裕，不用担心断药，按时给他们喂药就行了。”
他隔着玻璃注视里面哼唧的幼崽，眼神中逐渐温柔。
景海忍不住皱眉：“你就没想过治好他们？”
“怎么治？”
胡黎挑眉。
要是能治好，他还至于这么一筹莫展吗？
景海想了想说：“我名下有个实验室……”
“算了。”
没等他说完，胡黎冷淡地打断道：“为了这病去做人体实验，就算真的研制出了特效药，我和幼崽也吃得不安心。”
景海淡淡哼了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感慨。
“看来奸商也没我想得那么奸。”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合法所得，对得起良心。”
两人话不投机，聊了两句就聊不下去。
龟甲觉得景海还不够冷静，想把他劝回去继续泡水，被景海一脚踹了出去。
“我现在的情绪很稳定！”
龟甲变回兽型，仰躺在草地上，心道这也能算稳定？狗东西的标准未免也太低了！
胡黎过去帮他翻了个身，回头皱眉瞪着景海。
“一个首领至少不该苛待下属，我真怀疑你平时怎么管理第一根据地！”
景海不屑叉腰。
“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龟甲看了看烂到大脑的领导，又看了看理智的胡黎，忽然觉得跳槽也不是不行。
但这个想法只在脑子里晃了一圈，就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是海族，第二根据地对他来说太干燥了，领海又小，没有美味的水母吃，还是算了。
他命中注定要跟景海一块烂。
哎，毁灭吧。
看他没有什么事，胡黎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去看李素素。
李素素睡了几个小时，便恢复了精神，半躺在病床上小口小口喝着汤。
看见他进来，她顺手把喝完的汤碗放在旁边。
“康寿，你来了。”
胡黎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有些凉，便捂在掌心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素素轻轻微笑：“好多了。你带来的医生都很专业，我没有吃什么苦，幼崽就很顺利生下来了。”
胡黎应了一声。
看他情绪不佳，她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被你看出来了。”
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景海面前伪装的强硬荡然无存，他无助地埋首在她怀里，眼眶有些湿润。
“我们的幼崽……”他的声音沙哑：“五个幼崽全部遗传了我的病。素素，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李素素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听着他说出这个结果，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莫名有些释然。
“康寿，你听我说。”
她紧紧搂住他，声音轻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意味。
胡黎蓦然平静下来，仰头凝视着她的脸。
鬼使神差的，他问出口：“素素，难道你有办法？”
李素素温柔颔首。
“是，我有办法。”
从石榴那听说胡氏的历史后，她就觉得胡黎的遗传病没那么简单。
胡恒杀孽太重，巫医部落的族长又擅长玄术，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胡恒的后代其实是中了诅咒，却没有证据。
于是她做了一个实验。
怀上这胎后，她没有和其他兽夫同房，保证了这胎幼崽的基因纯净。加上系统加持，如果遗传病真是一种病，生下来的幼崽就不可能患病。反之，如果真像她预料的那般，不是病而是诅咒，他们就会个个患病。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康寿。”她反握住他的手，笃定道：“你和幼崽中的其实是诅咒，你知道吗？”
“诅咒？”
胡黎喃喃开口，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现在是科学社会，我们应该相信科学……”
“难道你忘了吗？我是受虫神庇佑的雌性！”
她不能透露跟系统有关的信息，那就用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理由。
“虫神？”
“是啊！”
迎着胡黎疑惑的双眼，她重重点头。
“所有虫族都知道，我是受虫神庇佑的人，所以才能一胎生下那么多幼崽。怀上这胎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虫神告诉我，你的先祖胡恒滥杀无辜，巫医部落的族长为了报仇，便诅咒胡恒后代活不过三十岁。”
“虫神本想帮幼崽解除诅咒，但因为死去的巫医部落族长怨念太过强大，便托梦给我，让我和你亲临巫医部落的遗址超度他们，你和幼崽的诅咒就不攻自破了。”
“还、还能这样？”
胡黎表情复杂，里面既有震惊也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对李素素的信任。
他沉默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道：“不管虫神的话是真是假，我都相信你。素素，你告诉我超度他们要准备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准备。”
李素素其实打算武力超度。
当时仇当时报，拖到几代人之后，祸害了一群无辜的人，说明这个族长不仅没什么本事，心地也不怎么样。如今还祸害到她头上，她完全可以不用手下留情。
但看胡黎脸色，虽然不是他的过错，他却心生愧疚。
她心下一软，附在他耳边说了要准备的东西。
胡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吩咐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