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自己的太阳

    走出杨叔叔的办公室，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感。然而，升职加薪、权力与财富，这些难道不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吗？新老交替，这不也是每个公司常见的现象吗？

    突然间，内心一阵慌乱袭来，但我用力地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决定首先着手准备活动场地，毕竟生活总是要继续前进的，不能一直沉浸在情绪当中。于是，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苏肃的号码。

    &34;喂&34; 电话那头传来苏肃低沉的嗓音。

    &34;出来一下吧，我们一起把场地布置一下。&34;

    &34;好的。&34; 他简洁地回答道。

    没过多久，我来到了公司的停车场，找到了那辆运送货物的卡车。轻轻一拉开车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仿佛浩瀚星海中闪烁的繁星般璀璨夺目。我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它们，陶醉其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像失去灵魂般木然地坐在驾驶座上。我下意识地摇下车窗，摸出一根香烟，颤抖着将其点燃。看着那缕灰白色的烟雾缓缓飘出窗外，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我心中的忧愁也随之减轻了一些。

    正在此时，苏肃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车旁，他轻轻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苏肃同样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吐出一团烟雾，然后转头看向我，轻声问道：“选好在哪了吗？”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嘴唇轻启，缓缓说道：“这两天我考虑了很多地方，最终还是选择了那里。”说话间，我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

    听到我的回答，苏肃明显愣了一下，他眉头微皱，追问道：“哪里？”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似乎想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一个老城区，没有名字那里。”

    我的思绪开始飘荡，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沉默片刻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对苏肃说：“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宛如初升的太阳一般，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光芒与活力。

    “终于到太原啦！坐了一整天的车，可把我累坏了。”伴随着一声清脆而略显疲惫的感叹声，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稚嫩少年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缓缓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少年站定后，稍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随即便伸手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暗自琢磨着，自己身上还剩下几百块钱，应该暂时不用动父亲交给他的那张信用卡。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父亲给他的地址和电话，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并不标准且略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师傅，去附近比较近一点儿的旅馆大概需要多少钱呀？”

    那位司机师傅听到少年这口蹩脚的普通话，不禁笑了起来，回答道：“两百块钱，不打表哦。”

    “啥？两百块！师傅，您这也太离谱了吧？虽说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但您一开口就要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呐？”少年满脸不悦地反驳道。

    司机师傅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瞧瞧现在都几点钟了，还坐不坐车？告诉你，这周围压根就没有什么旅馆！”

    少年见状，连忙陪着笑脸，试图跟司机讨价还价：“师傅，您行行好嘛，能不能给我便宜一点呀？您看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您就通融通融……”

    然而，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司机师傅便毫不犹豫地猛踩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靠！什么傻逼！”少年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但却无计可施。他只好继续四处寻找其他出租车。可是，每当那些司机得知少年是外地人时，纷纷开出了离谱的高价。

    没办法，少年只好默默打开手机导航，打算徒步前往附近的一家旅馆先行歇息片刻。他实在不想去叨扰那位素未谋面的杨叔叔，更不愿随意挥霍钱财。

    ……

    此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条狭窄而曲折的胡同小巷。少年暗自思忖着，或许在这些巷子里能够找到一家合适的旅馆吧。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少年突然间听到一声声抽泣，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好奇心作祟下，少年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正蜷缩于一处石阶之上，身着破烂不堪、满是补丁的衣裳，低声啜泣不止。

    少年心生疑惑，走上前轻声询问：“嘿！你哭什么？”

    然而，女孩并未作出回应，依旧自顾自地伤心难过着。少年不甘心，继续追问：“这里有旅馆吗？”

    女孩仍旧沉默不语，仿若未闻。少年无奈地挠挠头，暗自思忖道：“好奇怪的人啊！”

    少年本欲自行寻觅旅馆歇息，却冷不丁听闻女孩的肚子发出阵阵咕咕叫之声。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同样干瘪的腹部，顿感饥肠辘辘。于是乎，少年转头看向女孩，再次开口问道：“这会儿还有开门营业的超市呢？”

    女孩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少年交汇。少年这才看清女孩那张沾满污垢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女孩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前方不远处倒是有家超市。”

    阳光倾洒而下，照在少年那灿烂的笑脸上，他紧紧地拉住女孩的手，用力一拽，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并柔声说道：“嘿嘿，你就带我去吧！我对这里可一点儿都不熟呢。”

    女孩羞涩地点点头，然后主动牵起少年的手，带着他向前走去。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便顺利地找到了一家超市。此刻，时针已悄然指向十二点，夜色渐浓。少年毫不犹豫地拉着女孩走进店里。进入超市后，少年径直走向食品货架，挑选了两桶泡面、两瓶水和两根香肠。

    来到收银台前，少年礼貌地对老板说：“叔叔，请您给我们一些热水，好让我们泡泡面。”话音刚落，少年迅速撕开自己那桶泡面的调味包，均匀地撒进碗中。然而，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女孩正一脸茫然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少年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轻声说道：“要不我来帮你吧！”说完，他伸手接过女孩手中的泡面，熟练地撕开调料包，倒入其中。少年一边操作，一边不时地侧过头去观察女孩的反应。只见女孩依旧低垂着头，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十分可爱。

    不一会儿，老板就将烧好的热水缓缓倒入两个泡面桶中。少年小心翼翼地端起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而女孩则拿起其他物品，跟随少年一同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在那里，有几级台阶，两人并肩坐下。

    女孩似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便迫不及待地撕开泡面狼吞虎咽起来。少年默默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顺手撕开一根火腿肠，扔进了女孩的碗里，然后将瓶盖拧开，放在女孩的手边。

    其实少年自己也早已饥肠辘辘，他端起饭碗大口吞食着饭菜，两人风卷残云般迅速扫清了桌上的所有食物。

    少年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那股淡淡的烟草香气和醇厚的烟雾让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然而，女孩似乎被烟味呛到了，开始不停地咳嗽。少年见状，本想立刻把烟头踩灭，但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却伸手阻止了他。只见女孩接过香烟，学着少年刚才的模样，将烟雾吸入肺部，结果再次被呛得咳嗽不止。尽管如此，女孩依然没有丢掉手中的香烟。

    这时，少年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名字。

    少年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忍不住抱怨道：“我都请你吃这么多东西了，你居然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面对少年的质问，女孩只是轻声回答：“我真的没有名字。”

    “怎么会？你父母平常叫你什么？”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浓重的烟雾给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说道：“贱货”

    少年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会吧？父母怎么可能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孩子呢？哪有父母会说自己的孩子是贱货呢？”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向女孩，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或者说谎的迹象。

    然而，女孩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而是默默地将手中尚未燃尽的烟头踩灭在地。接着，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对少年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一切，让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相遇。就这样，他们一同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这里放眼望去一片荒芜，连根草都看不到，只有土地裸露在外。但是，在这片荒地的正中央，却奇迹般地存在着一汪湖水。皎洁的月光洒下，如银辉般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而在湖边的一角，则摆放着两只破旧的秋千。

    两人静静地走到秋千前，缓缓坐下。少年凝视着眼前这片奇特的景象——四周死寂沉沉，唯有那湖水在月色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女孩身上，等待着她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也一直瘫痪在轮椅上。我从未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家里的隔音效果极差，每天我只能靠聆听隔壁邻居家小孩做作业和朗读时发出的声音，从中艰难地学习一些知识。”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角打转。

    少年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为啥不去上学呢？”

    女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但这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哀伤与苦楚。她轻轻叹口气，缓缓说道：“家里的所有开支都依赖于我辛苦所得。自幼时起，我便学会编织各种小巧玲珑的玩意儿，每天天都没亮起身忙碌编织，随后拿到集市上去售卖。如果某一日没能凑足足够的钱回家，等待我的唯有一顿毒打而已。”说话间，女孩将衣袖高高卷起，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令人不忍直视的累累伤痕。

    女孩默默放下衣袖，继续倾诉道：“今天我爸喝多了，就把我赶出来。然后遇到了你。”少年紧追不舍地追问：“既然他身坐轮椅行动不便，你又何必畏惧而不奋起反抗呢？”女孩浑身战栗不止，低头轻声回应：“我实在不敢啊”

    少年听闻至此，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对着女孩郑重其事地提议道：“跟我做个约定！”女孩心生好奇，抬起头来，怯生生地询问道：“什么样的约定呢？”

    少年轻轻地、缓缓地握住女孩那柔软而有些冰凉的手，他的目光无比坚定，仿佛能够穿透时间和空间一般，直直地注视着女孩的双眼，轻声但却有力地说道：“以后，不管何时何地，你都要成为一个充满阳光、自信自强的人。要像太阳一样璀璨夺目，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让所有人都无法正视你的耀眼辉煌。”年少时的真情告白，总是如此坦率而又令人感动不已。

    泪水渐渐模糊了女孩的视线，她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但眼眶早已湿润。然而，她依然坚强地抬起头，尽力与少年对视。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波澜，继续说道：“可以带我去你家吗？”

    女孩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了女孩家门口。站定后，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屏幕，按下了派出所的电话号码，并将手机递到女孩手中，叮嘱道：“等会儿拨通电话，你告诉他们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就说这里出人命了。然后，你自己到外面等一等，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

    少年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不采取这种方式，恐怕警察不会迅速赶到现场。话音刚落，他猛地抬脚踹向房门，那扇破旧的门发出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犹如惊雷般划破夜空，将屋内正在酣睡的男人惊醒。男人气急败坏，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贱货，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少年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猛地伸手抓起桌上的花瓶，紧紧握在手中，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男人走去。走到近前时，他使出浑身力气，将花瓶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头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花瓶应声碎裂，男人也终于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痛苦地捂住头部，鲜血不断从手指间涌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男人瞪大眼睛，满脸怒气地质问：“你个小兔崽子是谁啊？竟然敢对我动手！”

    然而，少年并没有回应他的质问，而是挥舞着紧握的拳头，如雨点般密集地砸向男人的头部，同时口中怒喝道：“老子是你爷爷！”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力量，打得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没过多久，男人就已经被打得瘫倒在地，无法站立起身。他的身体原本就因为长期酗酒而变得脆弱不堪，再加上腿脚不便，此时更是形同废人。少年见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径直走向门口，拉开房门，将门外的女孩一把拽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