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考核
念楠虽然和星昀约定，剩下的十天要一如往常的度过，可是自打星昀向念楠表明心意以后，念楠心里上就没有办法“一如往常”了。
每次念楠给星昀送早餐，照顾星昀吃饭，有时候还要帮星昀穿衣服，或是扶着星昀在屋外闲逛，免不了有些肢体接触，在星昀表白之前，念楠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把这些当做工作。
那晚之后，念楠变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脚，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有时候午餐后，星昀会在阳台弹吉他，念楠经常会看的入迷，星昀帅气的背影，加上午后的阳光，让念楠心里小鹿乱撞。
像沈星昀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谁不会喜欢呢？
那晚念楠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星昀，是她在那一晚之前，一直克制自己不可以去触碰这个问题。
但是念楠心里很清楚，她和星昀中间隔着太多不确定因素，太多要克服的困境。
首先是自己和沈太太的约定，念楠很清楚沈太太是绝对不会同意一个保姆和他儿子相处短短两个月就确定关系的。
其次就是自己和星昀之间的贫富差距，如此差距，真的能让他们走到一起吗？星昀的朋友会怎样看他，他们又会遭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星昀，真的了解自己的内心吗？这两个月，星昀只接触了自己一个女孩子，并且没有见过自己的样貌，真的会有未曾见面却知道心之所属的爱情吗？念楠深表怀疑。
念楠认为，真的就这样草率的和星昀确定关系，是对星昀不公平的，念楠可以看到星昀，了解星昀，可是星昀呢，真的对自己了解多少呢？
念楠对于以上的困境试图找寻答案，她觉得自己和星昀无非也就是两种结局。
第一种结局是，星昀眼睛没有治好，以上的困境会都有所缓解，沈太太可能照顾儿子的心情，叫念楠陪伴儿子；而他们的差距也会随着星昀真正变成残疾人而缩短；至于第三个困境，直接迎刃而解，因为星昀再也看不到念楠的面貌了。
第二种结局是，星昀眼睛治好了，上面的三个困境全部加码，沈家不会接纳念楠，星昀与自己身份依旧悬殊；而第三点，依据念楠对人性的理解，她是绝不会相信星昀在复明后，还会选择她。
第一种结局，念楠自认为有可能和星昀走下去，至少可以除了这几天以外，两人的缘分能再延续一段时间；第二种结局，在巨大的压力和困境下，念楠基本没有和星昀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第一种结局太过残忍，念楠和星昀延续在一起的时光，要靠星昀的失明换取，念楠宁可是第二种结局，也不愿意第一种结局的发生。
念楠一直是一个现实的悲观主义者，但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她总是先把困难扛在自己身上，在迷雾中寻找解决办法，而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靠自己梳理困境，解决困难。
对于前男友乔木，对于沈星昀，念楠都是如此。她不会把她的担忧说给别人听，更不会让别人来帮助自己去解决现有的难题。
倒不是因为念楠是个喜欢忍辱负重的人，而是因为，念楠对人性一直持有保留意见，简而言之，她不相信人性本善，少一个人参与解决问题，对她的计划反而是多一份的保障。
这也许和念楠的原生家庭有些关系，父母原本是念楠最爱、最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他们的爱和精历却有大部分都倾注在了弟弟身上。
多年对人性的观察，造就了念楠自己对人性的理解。
相比之下，星昀就自在很多，真正的做到了“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还要快乐些。
星昀对念楠表明心意后，觉得轻松很多。
而星昀认为未来的认知，也无非是两个结局：一是，手术失败，但是念楠还会来陪伴自己。二是，手术成功，终于可以知道念楠的长相，然后可以不拖累念楠的和她在一起。
只是星昀觉得，第一个结局，对念楠有点残忍，但是他相信念楠说的不会离开他。虽然念楠经常骗自己，但是以他对念楠的了解，念楠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相对于李念楠悲观的现实主义，沈星昀则是典型的乐观的理想主义。
不过沈星昀也不是什么担心也没有，因为和念楠表白之后，念楠也没有明确的回答对自己的感觉。他不确定念楠是不是和自己的感情是同步的。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念楠离职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天午后，星昀和念楠在阳台休息弹琴，突然星昀停止拨动琴弦，对念楠说道：“李念楠，今天为师要对你进行一次吉他考核！”
“不要了吧，沈老师，我中间学的断断续续的，再说我什么水平，你基本是了解的啊。”念楠推辞道。
“少废话，弹吧弹吧。”说着便把吉他递出去。
念楠没办法，只好接过吉他。
“沈老师，那我弹个《旅行的意义》？”
“我没教你这个啊？”星昀一脸疑惑。
“我在网上看着学的，拿你琴偷偷练过两次，嘻嘻。”
“那你边弹边唱吧。”星昀知道念楠还是有些音感在的，学吉他学的也很快，只是单纯的弹，可能难不倒她。
“啊！还要唱啊。”念楠原本有些自信的，星昀的难度加码，让她有点猝不及防，边弹边唱她还没有试过。
星昀笑着说：“对啊，你以为我的考核很简单吗？”
念楠叹了口气，拨了两下琴，找了找感觉，然后开始了演奏。
念楠的歌声响起，配合着吉他，这首歌的声线很适合念楠，虽然明显有些生疏，但是仍然温婉动人。
勉强说出你为我寄出的每一封信
都是你离开的原因
你离开我
就是旅行的意义
念楠一曲勉强弹完，虽然有一点小错，但是基本是连贯的完成了，念楠侧脸等着星昀的评价。
“这歌里的男的够自私的，要是说不喜欢人家嘛，打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人家。”星昀还沉浸在歌词里。
念楠想：那如果明知道不可能的感情，是不是也应该打一开始就结束掉呢？
“弹得不错，多练几遍基本可以到个班级团建的水平了。”星昀打断了念楠的思路，评价起念楠刚刚的演奏。
念楠回过神，立刻回应道：“还是沈老师教的好。”
星昀笑了笑，站起身说：“外面太热了，咱们回屋吧。”说完，转身往屋里走去。
念楠也赶紧拿着吉他跟上星昀。
念楠跟着星昀上楼，默默在后面护送着星昀。
星昀刚走到二楼，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念楠：“吉他你拿了么？”
原本念楠就站在星昀身后，被突然转身的星昀吓了一跳，手里还抓着吉他，一时没掌握平衡，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楼梯。
“啊！”失去平衡的念楠大叫，另外一只手疯狂的向前想抓住什么不让自己滚下去。
这时，听到声音的星昀一把抓住念楠向前“求救”的手，使劲的向前一拽，把念楠拉回最后一阶台阶。
念楠原本要下坠，但被星昀又用力拉向前，瘦小的念楠控制不住身体，一下子扑到星昀的怀里，手里还紧紧攥着星昀的吉他。
惊魂未定的两人就这样抱着。
念楠感受到星昀胸膛的温暖，星昀的心跳还没有平复，应该被念楠差点摔倒也吓了一跳。
突然念楠意识到自己在星昀的怀里，想要推开星昀，但是感受到反作用力的星昀并没有放开念楠，反而抱的更紧了。
星昀低头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念楠耳边轻轻的说：“可以再让我抱一会吗？”
念楠立刻红了脸，可是星昀温暖的拥抱又让她不舍得离开。
念楠轻声回应：“嗯。”
这次念楠没有反抗，静静地让星昀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