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怀觞——折磨
北凛宫
“父皇，儿臣已将安狄国禁卫军的布防图拿来了。”
北凛帝心中喜悦难以言表，他的脸上绽开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他未曾想到楚玟允能将布防图偷来。
他快步走向楚玟允，拍了拍楚玟允的肩膀:
“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北凛帝仔细端详着楚玟允，半晌点点头，问道：
“此次前去，可有受伤？”
“没有，很顺利。”
楚玟允没有将自己两次遇刺的事情告诉北凛帝，若他说了，北凛帝必将严查，那么楚文景必定有所防备。楚玟允并不想打草惊蛇，若此刻惊动了楚文景，那么日后恐怕再抓住他的把柄无异于难上加难。
“好，好，你细细将你所知道的事情讲给朕听。”、北凛帝拿着布防图回身坐到了椅子上。
楚玟允拂了拂袖子，说道：
“安狄国并不像咱北凛国那般，安狄国城内每十日，会有士兵和暗卫巡城，百姓不许上街，并且他们的坊市制度是早午两次，并没有晚市，并且安狄国最大的特点就是，夜晚的时候，宫外的布防特别多，而宫内的布防不如外面，想来，安狄王是要从宫外阻断一切可以溜进皇城的人。”
“若没有晚市，那为何安狄国的经济丝毫不逊色于北凛国。”
“据儿臣所查，安狄国的向百姓征的税要比我们多出一倍。”
“这么多的税务，百姓能否承担的起？”
北凛帝微微前倾，身子向前探出，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节奏越来越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真正是儿臣所思考的问题，十九年前，安狄皇后曾诞下双生子，其中的一位公主，因为被证实了是灾星，从而在襁褓之中就被安狄王杀死了，并且此后，皇后得了一场大病，安狄王下令，将城内所有的大夫全部招进宫内给皇后治病，治不好的全部杀死了，现在安狄城内几乎没有郎中可以开医馆了。”
楚玟允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讽刺。
北凛帝有些吃惊，他未曾与安狄王见过面，只是听说他暴虐成性，看来此传闻并不假。
“城内若无郎中，何人为百姓治病呢？”
“有一位郎中，在城西隐姓埋名，为求医的百姓治病，但他一人，又如何能解这全城百姓的病呢。”
北凛帝点点头，接着问道：
“那皇宫之内呢？”
楚玟允听罢，将皇宫地形图从怀里拿出，递给了北凛帝，说道：
“父皇请看，这是地形图，整个皇宫，儿臣已经摸查了一个遍，禁卫军，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并且夜晚宫里的布防并不严格，所以，如果我们要在宫内安排人手，可以在晚上，将人安排进去。”
北凛帝端坐在椅子上，双眼凝视着眼前展开的地形图。
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专注而深沉。
微微眯起眼睛，这安狄宫内与北凛宫内大不相同，若要真的在城内安插人手，也实属不易。
“老五，依你所观察的情况，若两国开战，谁的胜率大一些？”
“我们！”
“哦？何以见得？”
“儿臣此次去安狄国一切顺利，并非儿臣一人之功，儿臣与在宫外结识的朋友一同前往，并在他的帮助下过了关。还有，儿臣的一位故人也在。”
“何人啊？”
“安狄国将军，墨知安！”
“墨知安？”
北凛帝有些疑惑，接着问道：
“他是安狄国的将军，为何他会帮你啊？”
“他，是青芸的兄长。”
楚玟允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一提起青芸，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北凛帝没有说话，他看着楚玟允的样子，格外的心疼。
当年，他并不同意楚玟允与青芸在一起，甚至发生过很强烈的争吵，他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堂堂的北凛皇子，去和一个戏子在一起，甚至，成亲！
但奈何，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加上战事吃紧，久而久之，北凛帝便不再管了，心里也默认了。
谁曾想，青芸会死，他的儿子，北凛五皇子会因此堕落，变成人人口中风流成性的皇子。
“安狄王暴虐成性，不给军队发军饷和粮草，我将墨知安劝回北凛，希望父皇可以给他一官半职，毕竟，他也帮了我。安狄国没有了将军，只凭禁卫军，一旦开战，想必也撑不了多久。”
北凛帝点点头，说道：
“明日，带他来见我吧。”
“好！”
凤仪宫
楚南轩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对精致的耳环。
皇后端坐在梳妆台前，轻轻地将耳朵上耳环拿下来。
楚南轩仔细地将耳环穿过皇后的耳垂，然后轻轻地扣上。接着退后一步，欣赏着。
耳环在皇后的耳垂上闪耀着光芒，与她的华丽服饰相得益彰。
“皇额娘，好看吗？”
“好看！”皇后摸着耳环，嘴角未下来过半分。
楚南轩笑嘻嘻的看着皇后，她伏在皇后的身上，说着：
”您和宸娘娘一人一对，皇额娘，我大哥呢？”
“你大哥啊，在东宫不知道忙什么呢。”皇后转过身，摸摸楚南轩的脸，说道：
“今日午膳，就在皇额娘宫里吧，皇额娘这儿新换了个橱子，我让他准备些你爱吃的。”
“不必了，皇额娘，我一会去找五哥，我好久没见他了。”
“好，那你就去吧，想皇额娘，就到皇额娘这儿来。”
楚南轩点点头，向皇后行过礼后便离开了。
她匆匆的朝明华宫走去。
“宸娘娘，五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进门，楚南轩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
“南轩！”
楚玟允声音清澈而响亮，刚到这儿宸妃就对他说，南轩一直在找自己，他早早的就站在窗户面前等着了。
“五哥！你回来了！“
楚南轩跑进来，一把抱住了楚玟允：
“我可想死你了！”
“好了，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没大没小。”
楚玟允笑着打趣道。
“跟自己的兄长有什么的。”
楚南轩松开楚玟允，捏起一块白玉方糕放入了嘴里。
“宸娘娘呢？”
“和父皇去御花园了。”楚玟允笑着给楚南轩倒了一杯茶。
“刚刚额娘说你找我，有何事啊？”
楚南轩咽下嘴里的方糕，对着旁边的侍女们说道：
“你们先退下吧！”
“是！”
待侍女退下之后，楚南轩压低了声音对楚玟允说道：
“前段时间我悄悄出宫了？”
“什么？”听到这话，楚玟允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
“嘘！”
楚南轩生怕有人听见，急忙捂住了楚玟允的嘴，然后朝外面看看，回过头来接着说道：
“你小点儿声！”
“父皇从不许你出宫，你胆子够大的，不怕被父皇发现吗？”
“哎呀，我都是晚上出去，发现不了的。”
楚玟允无奈的看着楚南轩。
因为整个北凛皇宫，只有楚南轩一位公主，出于对她的保护，北凛帝从不许楚南轩出宫。
“五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楚玟允问道。
“一个废弃了靶场。”
“靶场？”
“对，但是我观察了许久，这个靶场之前一定进行过大规模的练兵，这靶场很大，而且周围还建起了墙，并且位置很隐蔽。”
“你怎么会去那里？”
“我在宫外认识了一个朋友，我教他射箭，这个地方是他之前发现的。”
楚玟允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双手抱胸，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双唇紧闭，他的眼神不时地闪烁，问道：
“朋友？”
“啊，对。”
见楚南轩的眼神有些闪躲，楚玟允接着问道：
“是何人？”
“一，一个唱戏的。”
唱戏的，楚玟允的心一紧，脑海里瞬间满是青芸的模样，耳畔里想起了青芸的歌声，她的戏唱的是那么是好
“五哥，你怎么了？”
楚南轩见楚玟允的眼眶泛红，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
楚南轩并不知道楚玟允和青芸的事情，也并不会想到楚玟允听到戏子两个字时，心里时多么的难受。
“你说的靶场在什么地方？”
“就在拜月楼后面的树林后面，那里是一座山，最里面就是靶场。”
“你怎么知道那里之前有过大规模的练兵？”
“之前父皇带我去过军营，我观察过，那箭靶上的洞，有旧有新，但那些新的洞又不像是最近才射出来的。并且看靶场的样子，像是有久没有人来过了，地上的沙土也没有军营里的沙土松软。”
楚玟允思量着，问道：
“你去的时候，可曾看到什么人？”
楚南轩回想着，摇摇头说道：
“没有，当时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了。”
“你出过几次宫？”
“三、四次了。”楚南轩回答道，有些心虚的看着楚玟允。
“南轩，今晚是灯节，想不想出宫？”
“想！当然想啦！”
一听到出宫，楚南轩的眼睛都亮了，她兴奋的说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楚玟允。
但随即又蔫了下去，低着头说道：
“可是父皇不许我出宫。”
“无妨，我会对父皇说，申时你在额娘宫里等着我，我带你出去。”楚玟允笑着说。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说完，楚南轩便跑出了门。
楚玟允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笑容就在他的脸上消失了。
他的眉头紧锁，在屋里来回转着。
步伐显得有些沉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南轩所说的朋友到底是何身份，不得而知。
那靶场从何而来，也未曾得知。
最近发生的事情压得楚玟允有些喘不上气来。追杀他的那两拨人，应该都是楚文景的人。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一枝刚刚折下来的梅花，心中却思绪万千。这些问题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感到无从下手。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楚文景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你，是你”
殿内蓬头垢面的女人害怕的缩在角落，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早已嵌入肉中，每动一下，剧烈的疼。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啊！”
“你走，你走开”
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挑战着她的勇气。恐惧使她的语调变得尖锐而不稳定，时常结巴或突然停顿。
“别别过来。”
她的嘴唇几乎无法合拢，牙齿咯咯作响。每说一个字，她都似乎在与内心的恐惧做着艰难的斗争。
她的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折磨她的人对视，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倒。
“请你放过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敢让它们流下，似乎泪水会引起更多的折磨。
“放过你，我为何要放过你？”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34;
女人一把拽住面前之人的衣角，乞求道。
“我放了你，你可曾放过青芸！”
那女子身体一颤，颤颤巍巍的收回已经被拔掉指甲的手。
楚玟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双眼猩红，瞳孔中闪烁着的愤怒与仇恨，如燃烧的烈焰，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吞噬。
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青筋在额头和手臂上暴起，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蚯蚓。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咬紧牙关的咯咯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身体紧绷，像是拉满的弓弦，随时都可能爆发。
在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北凛的五皇子，而是被仇恨蒙蔽的野兽，只想将眼前所恨之人碎尸万段。
“少媚，你是怎么忍心对青芸下手的？”
楚玟允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晃出一抹狠厉的光。
“我，我”少媚的神色慌张，满是血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美貌。
楚玟允蹲下身，嘴角泛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愈发薄凉起来。
他低头将手中的酒杯倒满了酒，接着对着少媚身上那深不可测的伤口浇了下去。
“啊——”
少媚凄惨的叫着，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着，这种折磨已经持续两年了。
两年前，她在街上被楚玟允派人抓到了这里，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北凛宫内荒废已久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听着少媚的惨叫，楚玟允没有丝毫的手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
“少媚，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谁让你干的这些事情。”
楚玟允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眸光森寒刺骨。
少媚疼的说不出话来。
猛地，楚玟允将刀刺在少媚的腿上，刺在那个已经溃烂的伤口上。
血溅在他俊朗的脸上，他微眯着双瞳，听着少媚凄惨的叫声。
半晌，将刀拔出，扔在地上，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血迹，蹲下身，挑起少媚的下巴，将手帕塞进她的嘴里。
“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让你看着你日夜思念的太子，还会不会记得你这么一条，忠心的狗！”
说罢，转身离开
楚玟允走在宫内，刚刚的狠厉随即消失
既然撬不开少媚的嘴，那就把少媚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楚文景。
那少媚所知道的，可不止他杀了青芸这一件事情
一旦消息透露给了楚文景，那他必定会派人寻找并且杀人灭口。
若看到楚文景如此模样，那少媚也该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