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怀觞——故人
楚玟允的剑拔出，那男子弯腰躲过，转身回手在旁边的链子后面抽出宝剑。
两个身影对峙着，楚玟允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与坚定，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身形矫健，剑法凌厉，动作如行云流水，剑招犀利而多变，但出招之时留有余地，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那男子以守为攻，剑法大开大合，看似破绽百出，实则暗藏玄机。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千钧之力。
他们的剑在空中交错，发出铮铮鸣响。剑刃相碰，火花四溅，仿佛夜空中的流星。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难分胜负。
他们的呼吸渐渐急促，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们的眼神依然锐利，手中的剑也越发灵动。
猛地，楚玟允抓住那男子的破绽，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又输了，墨知安！”
楚玟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的验证没错，能与他的剑法相对抗的只有墨知安一人。
那男子放下手里的剑，缓缓的将头上的面纱摘掉，一双丹凤眼显露在外。
“裴夏！”
楚玟允的身体一怔，许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
“果然是你！”
楚玟允将剑放下，站起身：
“原来你也认出了我。”
墨知安笑道：
“你我如此的相熟，怎会不知？”
墨知安将椅子拉开，示意楚玟允坐下，到了一杯茶，抬头便问道：
“都说，你已经死了，怎么”
楚玟允知道他想问什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我没有死，只不过是对外的谎言罢了！但那日青芸的死，如同我自己也死过一次了，我隐姓埋名的活了三年，期间一直暗暗追查凶手，你知道的，我的身份，无法对外人言明。“
墨知安点点头。楚玟允的身份他早已知晓。起初，他并不同意嫁给他，但奈何青芸的心已收不回来了，加上墨知安才刚刚找到青芸，便也不再阻拦了。
四年前
“裴夏，你为何不告诉青芸，你是北凛的五皇子楚玟允？”墨知安将剑指向楚玟允。
“我不能说，我不想青芸被皇宫困住一生。我想让她自由自在的，做她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楚玟允望着墨知安，他明白墨知安在想什么，便接着说道：
“我父皇和母后那里我自会说清楚，你不必担心，我也一定不会让青芸卷入两国的战争。”
墨知安听后，将剑缓缓的放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裴夏，照顾好我妹妹。两国的事，不要带上她。”
“我明白，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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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何人？”墨知安听到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无法遏制的愤怒。他的拳头紧握，指尖几乎要陷入掌心，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他的眉头紧蹙，嘴唇紧闭，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不断起伏，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眼中充满了恨意和决绝。
“北凛太子楚文景。”
“什么？”墨知安瞪大了双眼，“我妹妹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楚文景一直视我为眼中钉，他的身边有一个女人，名叫少媚。这女人心狠手辣，对楚文景也是言听计从。当年，他得知我身边有青芸，便认定青芸是我的软肋。他一直让少媚接近青芸，表面是姐妹相称，背地里是向楚文景提供我们之间的消息。我当时因为忙于战事，对此事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就在你我两国共平北方叛乱之时，楚文景让少媚”
楚玟允有些哽咽，剩下的他已然说不下去，每每想起青芸躺在血泊之后的样子，他都心痛不已。
“那，为何他会视你为眼中钉？”墨知安强忍着怒火。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当年，我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也甚少与他打交道。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我才会以五皇子的身份出现，但五皇子在众人眼里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毫无存在感的皇子。或许是因为我父皇器重我，即使我是护国将军的身份。”
“有没有可能，他早已知晓你的身份？”
楚玟允点点头，接着说道：
“我想到了，若非如此，凭我五皇子的身份，他不会如此忌惮我。他知道我的身份后，断定伤害青芸一定会重伤我。”
楚玟允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他紧紧地捏住杯子，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随着他的发力，杯子开始发出清脆的“咔咔”声，裂痕在杯身上蔓延开来。终于，在他的愤怒达到顶点的那一刻，杯子不堪重负，“砰”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片。碎片四散飞溅，仿佛是他愤怒情绪的释放。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墨知安强忍着泪水，心中的恨意不比楚玟允少半分：
“那你为何不杀掉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楚文景的背后有太多的人和力量，杀害青芸的不止他和少媚两个人。若要动手，那就要一网打尽！”
墨知安点点头，眼眶泛红，心中的怒火渐渐燃烧着。
楚玟允看向墨知安，问道：
“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吗，为何会在这里？”
“不知你听说没有，因为皇后，现在没有一个郎中敢再开医馆。‘
“听说了。”
“我看不过，便在空闲之余在这建了座茅草屋，建的破败是为了不让官兵引起怀疑。”墨知安的眼中暗淡无光，“自从青芸死后，我已经不想再领兵作战了，我曾多次上书给安狄王，他不肯。我已经厌恶安狄王的暴虐，受够了每次作战提心吊胆的样子，我恨不得一走了之，但奈何，无处可去！”
楚玟允听了墨知安的话，接着说道：
“兄长，与我一起回北凛吧！”
“你说什么？”墨知安吃惊的问。
“你虽出生在安狄人，但娘是北凛人。况且安狄王暴虐成性，我们之前屡屡交手，你们绝大多数都败在了军饷和军粮之上，那安狄王根本没有把钱用在你们身上，任由你们在战场上自生自灭。兄长，你为安狄国征战多年，他又何曾提拔过你呢？你我两国，如此下去，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当时，我们又只会兵戈相向，血洗沙场。兄长，你难道不希望两国百姓可以免于战争，安于生活吗？”
墨知安没有说话，楚玟允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这样算，他算半个安狄人，半个北凛人。
他的心开始动摇，心中为安狄王作战的想法被疑虑的火苗渐渐吞噬。
“兄长，既然这样，不如和我一起回北凛，我们一起替青芸报仇！”
报仇？青芸？
提到青芸，墨知安心中的摆动戛然而止：
“好！听你的，我跟你一同回去。”
楚玟允笑了，有墨知安，这仇，会更容易报了！届时，他会让所有伤害过青芸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楚玟允，你为何会到安狄国？”墨知安不解的问。
“此事，还需请兄长帮忙！”
“何事？”
楚玟允便将自己来安狄国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墨知安。
听罢，墨知安点点头，说道：
“若是之前，我可能会阻止你，但如今我已决定随你一起，那我便会尽全力帮你！”
“那就多谢兄长了！”
楚玟允的伤很快就痊愈了，这几天，墨知安把他所知道宫内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楚玟允，唯一的是，墨知安虽位安狄大将军，他安狄王从来不会让墨知安住在宫里，也不让他接近禁卫军，与禁卫军统领所有的通信行事，均需上报安狄王。
“若你真的可以进宫，你便可以监督工匠为由住在宫里。具体打造的珠宝数量，虽然量多，但安狄王必定会命人找许多个，大概三四天就可完成。“
楚玟允听了墨知安的话点点头：
”随我而来的那个小孩，家里之前是从事珠宝的，我会找个由头带他一起进宫。”
“你确定吗，你一人进宫，胜算还大一些，但若再带一个进去，恐行事不便。”墨知安担心的说道
“无妨，以我挑选珠宝的能力还不足以让安狄王信服，别看这家伙小，他几乎识得这世间所有的珠宝，带上他，会更容易让安狄王信服。”
墨知安想了想说道：
“也好，但你要保护好他，宫里不比宫外。白天我会在宫里，有事我可以接应你，但晚上我不能入宫，一切都要靠你们了！”
“明白，我会尽量在三天之内将禁卫军统统摸清！”
“好，我会助你！”
拜月楼
楚南轩此刻正盯着台上的人看。
天将降入夜，楚南轩便软磨硬泡的拉着云溪悄悄出了宫，按照上次那个男的所说，今日那戏子便应该会来，她们一路小跑到了拜月楼，这期间楚南轩还不忘在路上买了一个糖人。
果真，她们刚坐下不久，那戏子便登台了。
一曲戏毕，水袖起落，台下人一片喝彩之声。楚南轩沉浸在其中，痴痴的拍着手。
“小姐，小姐！”云溪剑楚南轩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
楚南轩依旧沉浸在那戏曲之中，无法自拔 ，没有听见云溪叫自己。
“小姐，别看了，人都走了！”
楚南轩这才回过神儿，随即在定眼朝台上看去，却发觉那戏子早已落幕。
她四处张望着，到处都没有看见那戏子的身影，不免心里空落落的。
“云溪，他去哪了？”
“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云溪指了指戏台的幕后。
楚南轩拿起糖人舔了一口，扭头对云溪笑着说道：
“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哎，小姐”话音未落，楚南轩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楚南轩绕过戏幕，见后面是一扇门，她扭头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将门推开了。
楚南轩的眼前出现一座院子，想来便是这拜月楼的后院了。后院颇为宁静，与楼内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几间建造的金碧辉煌的屋子，看样子是供登台的舞姬和戏子们休息的地方。
楚南轩向里走去，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正中间挂着几件衣服。
她向里瞧着，在其中一间小屋里，看见了那个戏子。他正坐在窗前，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独。
楚南轩踮起脚尖悄悄的走过去，见他轻轻合上手中的剧本，目光投向窗外。后院中种着些许的麦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戏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思，他的思绪仿佛已飘向了远方。
他身着华美的戏服，却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落寞。他的面容被精致的妆容所掩盖，但依然能看出他的俊美。他的长发如丝般垂落在肩上，微微拂过他白皙的肌肤。
他的面容精致如雕，眉眼之间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味。细长的眉毛如墨染，微微上挑，似在诉说着千言万语。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下，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脸上皮肤细腻如丝，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犹如花瓣一般娇嫩。额头上点着一抹朱红，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发间插着金色的发簪，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楚南轩不禁有些看呆了。
“屋外的客人进来吧。”
楚南轩吓了一跳，手上的糖人也差点儿扔在地上。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屋门。
屋内点着淡淡的熏香，靠着墙壁放着一张床，铺着细织蓉覃，堆着锦缎薄绸。当中是一个如意圆桌，上面堆满了胭脂口脂和各种各样的首饰，远处的衣柜半敞着，楚南轩隐隐约约的看可以看出里面挂满了戏服。
“姑娘请坐吧！”
那戏子站起身，轻启薄唇。
“哦哦，好。”
楚南轩一时觉得有些尴尬，拿着糖人的手不禁出了汗，她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那日姑娘相救，在下还未曾好好的谢一谢姑娘。”
楚南轩一愣。
他竟然还记得。
“啊，没，没事”楚南轩心里愈发紧张，说话都不由得支支吾吾的。
“请姑娘稍等一下，我将着戏服换下，若姑娘无事，在下想请姑娘一同吃饭，以表谢意。”那戏子说完，看向了楚南轩。
楚南轩尴尬的笑了笑：
“无事，无事，你去，去换吧！”
戏子转身走进了里屋，见他进去，楚南轩长吁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云溪还在外面，她将糖人轻轻的放在桌上，踮起脚尖出了屋。
“云溪，你先回宫，我会在清晨之前回来。”楚南轩一路小跑到楼内，看见了正在吃糕点的云溪。
“小姐，那你去干嘛？”
“我还有点事，无论回去之后你碰见谁，你就说我将你迷晕了，你不曾知道我去了哪里？”
“可是，小姐”
“哎呀，快回去吧，记得千万小心，回宫之后去我的屋内休息，将房门关好，快去吧。”
没等云溪回话，楚南轩便匆匆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