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怀觞——出现
鸢锋此刻正在门外站着,他身形高大挺拔,英俊威武,身着华丽的铠甲,头盔上的羽饰随风飘动。他手持锋利的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
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时刻保持着警惕,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鸢锋,进来!”
听到屋内人的话,他推门而入。座上男子正擦拭着剑,剑柄上青龙图案显得愈发显眼。
“主上!”
“查的如何”
鸢锋知道男子所问何事,答到:
“主上,我们派去的人回报,太子近日并无任何行动,只是在殿内侍弄花草,与二皇子往来也甚少,属下们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呵!”男子微微冷笑,“并无任何行动?”
“越平静越会有大事的发生。”
“不过,在绾黎姑娘被救出来的第二天,属下曾见到傅昀进过太子的殿内,大约呆了两个时辰,出来时,看上去很生气。”
“生气?他当然生气,太子动了他的妹妹,怎么会不生气呢?”
男子双唇微启,眼睛微眯,嘴角挂着若有所思的笑容。他将剑放下,拂袖回身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以二皇子的性格,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去太子的宫内,况且已有月余”
“鸢锋,加大人手,尤其时夜晚,关注东宫和傅家,必要时,取他们性命!”
“是,属下领命!”
“哦对了,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留下,务必保护好江姑娘的安全。”
“主上,我随您一同去,江姑娘那里,我会让厉卿安排的。”
“不必了,这次不同以往,我一人便可。”
“可是主上,属下如何能确保您的安全?”
“那里有我们的人,每三日我会传书回来,若如六日我未传书,那便是我已遭遇不测,你不必带人来救,整理所有人手,务必杀掉太子,灭掉傅家!”
鸢锋没有应答,他无法开口。
六年前,是主上救了他。他本叫许林安,居住在东渊国。是一书香门第。因父亲在朝廷上遭人弹劾,被污蔑造反,东渊帝下旨,许家被灭门,他因外出游玩免遭此劫。
但却免不了朝廷的追杀,他一路向北,不知跑了多久,他昏倒在树林中,醒来便看见了主上。
“鸢锋,为何不语?”
“主上,属下不能应。”
鸢锋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属下的命是您救的,我怎可见死不救?属下要与您一同去。”
座上男子听闻,走了下来,他伸手拉起鸢锋,说道:
“鸢锋,你可知我青龙堂为何而成立?”
“为报仇,杀太子。”
“没错。鸢锋,如若你与我同去,真出了什么意外,谁替我完成愿望?”
男子用手拍拍鸢锋的肩膀,他知道鸢锋的担心,但此次他不能一同去。
“我需要你留在这里,时刻监视太子和傅家,若有他们有任何行动,立刻传书与我!”
“可是”鸢锋还想再说什么,话语却咽回了肚子。他深知无法改变主上的意思,他只能留在这里,看好太子和傅家。
“鸢锋,护好江姑娘!”
“是!属下领命!”
北凛宫
“宸娘娘!”
宸妃正在榻边缝制着虎头鞋,还有一段时间腹中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身为人母,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宸娘娘!”
宸妃闻声抬头,见永淳公主笑着看着她。永淳公主是已故的芫妃的女儿。芫妃与宸妃是入宫以来的好友,与皇后也甚为亲密,十五年前芫妃患病去世,留下了年仅三岁的永淳公主。芫妃临死前,将永淳公主托付给了宸妃和皇后。
“南轩来了,快坐下。”宸妃招呼着。
永淳公主本名楚南轩,这偌大的北凛宫只楚南轩一位公主,其余皆是皇子。她聪慧果敢,又养在宸妃和皇后膝下,深得北凛帝喜爱,六岁便封为永淳公主。
楚南轩挨着宸妃坐下,盯着宸妃手里的虎头鞋,问道:
“宸娘娘,这是给妹妹做的吗?”
宸妃笑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妹妹?”
“我希望这是妹妹,宫里只有我一位公主,哥哥们都忙着替父皇分担朝廷上的事,弟弟们都孩子啊读书,而且公主府实在是太无趣了。”
“不是有云溪陪着你吗?”
“是有她陪着我,可是她不会骑马射箭,嘴里还老是奴婢奴婢的,我说和她以姐妹相称,可每次一说,她都要跪下。”
宸妃听后开怀大笑,她搂过楚南轩,笑着说:
“南轩,在宫中,是有礼数的,虽说你不喜欢这些,但是云溪若唤你一声姐姐,若被旁人听去,那是要受罚的。”
楚南轩叹了口气:
“我知道啊,可是宫里太没有意思了,我也想像玟允哥哥那样,想出去就出去。可他老是不带着我,父皇也会让李嬷嬷看着我,不许我出宫去。”
“你父皇是怕你遇到危险,所以才不许你出去的。”
“那玟允哥哥呢?之前他还带我出去,可现在我哦都见不到他了。”楚南轩不禁有些难过,他与楚玟允一同长大,二人亲密无间,楚玟允如亲哥哥般照顾她。
“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南轩,若宸娘娘生下的是一位小公主,那很快你就可以带她玩了。”
听这话,楚南轩高兴起来,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宸妃的肚子,眼神里满是欢喜。
”宸娘娘,玟允哥哥什么时候成亲,有个嫂嫂陪我也很好啊!”
宸妃慈爱的看着楚南轩,这么多年,楚南轩像她亲生女儿般,她摸摸楚南轩的头:
“傻孩子,你要是感觉无趣,便到宸娘娘,或者皇额娘这儿来,呆多久都可以。”
“那行,那我就经常来啦!”
宸妃笑着点头
冬日的御花园,别有一番宁静与雅致。严寒的气息笼罩着。亭台楼阁和清幽的小径上布满了雪,园内的湖泊已经结冰,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雪景,晶莹剔透。
树木枝头挂满了冰挂,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芒。红墙黄瓦的宫殿掩映在白雪之中,显得更加庄重肃穆。偶尔有几只寒鸦飞过,增添了一丝生机。
园中的花卉虽已凋零,但却有几株梅花凌寒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给这寒冷的冬日带来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楚南轩坐在秋千上,身后云溪推着她。
“云溪,你说皇宫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
“奴婢也不知道,女婢七岁便进宫了,也很少能看见宫外的热闹。”
“云溪啊,你给我讲讲宫外都i有什么啊?”
云溪推着楚南轩,回想着上次回家探亲时,阿姐带她去的灯会:
“大街上有好多人,晚上亮着灯,有好多好多的小贩,有卖糕点的,有卖清酒的,哦对了,阿姐还带我买了糖人!”
“糖人?”
“对呀,很好吃的。”
楚南轩跳下秋千,拉住云溪的手,问道:
“什么是糖人?”
“就是用糖,在板子上画出好多好多的图案,然后拿起来便能吃了。”
楚南轩想象着,在这皇宫里,虽说锦衣玉食,吃喝不愁,但云溪所描述的糖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大雪过后,道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仿佛一条白色的巨龙蜿蜒伸向远方。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落,如梦如幻,但也给行走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楚玟允和顾屿笙坐在马车上,每走一点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道路两旁的树木也被积雪压弯了枝头,有些甚至不堪重负地倒伏在路上,增加了前行的障碍。
“大哥哥,我们何时才能到啊?”
“三日吧!”
“这么久。”顾屿笙冻得将身上得衣服向上拉了拉,声音有些颤抖。
楚玟允点点头,他摸摸身后。他将剑藏在了斗篷的里面。
“若这雪一直下着,恐怕得五天。”
楚玟允望向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得,路上除了他们,几乎没有行人。
“大哥哥,我们能进去安狄国吗?”
“能,哥哥在那里有朋友。”
顾屿笙不再说话了,长时间坐车。令他有些发晕,他靠在楚玟允得身上,沉沉得睡过去了。
楚玟允我这腰间得玉连环,这是江绾黎送他的,此次前去,不知何时能回来,临走之前,他托人给江绾黎送去了一封信,也不知她看见没有
安狄王暴力性虐,但和皇后却伉俪情深。皇后向来喜欢各色各样的珠宝,越稀奇越好。这次广招珠宝巧匠,也是为了能讨皇后的欢心,若要取得安狄王的信任,须得从皇后下手。
虽说之前与安狄国交手,但楚玟允却从未见过安狄皇后,不知她性情如何,若也如安狄王般暴虐,那此事便难办了。
楚玟允头靠窗户,心中烦躁,太子和傅家还未曾除掉,他的心中仿佛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又刺痛,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令他隐约有些痛苦
傅家
夜幕降临,府中一片宁静。
江绾黎的屋中星星点点的烛光透过窗纸,宛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了黑暗的房间。烛火摇曳,忽明忽暗,映照着墙壁上的阴影。在烛光的映衬下,屋内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柔和。桌椅的轮廓被勾勒出来。
烛光下,江绾黎的面容也变得模糊而柔和,仿佛被一层金色的光辉所笼罩。此时,微风吹过,烛光轻轻晃动,影子也随之起舞,像是在与风嬉戏。风中隐约传来烛芯细微的燃烧声,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机。
她收到了楚玟允的信,简短却了明心意:
“因家中事,恐处理时间长久,但在下心属姑娘,如姑娘亦然,愿归来之时,可相见!”
楚玟允的心思已全在这张纸上。
江绾黎的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冬日里绽放的梅花,娇艳欲滴。低垂的眼帘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她的嘴唇微微抿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她将纸轻轻折起,起身放在枕头下面。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她的心泛起一丝丝的开心,她是喜欢楚玟允的。
但她却有所担心,她与傅临渊和离的事情,看来楚玟允并不介意的,但是他的家里呢?虽说她与傅临渊,如同纸上婚约般,但若他的家里在意,又该如何呢?
想到这儿,江绾黎心中不免有些烦忧,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即使江绾黎已被情所伤过一次,但对于楚玟允,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动。
楚玟允与傅临渊不一样,楚玟允更加温柔,倒像一个翩翩公子,但他又武力高超,不如此,怎会一人将她救出?
“绾黎!”陆梓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江绾黎被拉回思绪,问道:
“怎么了,梓栖姐?”
“店里,店里出事了!”
江绾黎来不及多想,冲出门外。
店内人声嘈杂,一位壮汉正站在门前。
江绾黎跑进去,见沈清棠缩在墙角哭着,她连忙跑上去:
“怎么了清棠?”
沈清棠见是江绾黎,起身抱住她,不住的抽泣着:
“那人喝醉了,来店里闹事,我我出来制止他,他,他非要拽我走”
沈清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少卿呢?”
“他随他父亲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江绾黎将头扭向陆梓栖:
“梓栖姐,爹和大哥呢?”
“他们还在宫里啊!”
江绾黎的脸色通红,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不安。双手紧紧握着,不时地揉搓着,仿佛在努力抑制内心的焦虑。嘴唇微微颤抖着,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几根发丝飘落在额前,因为着急,她只穿了一件衣服,但此刻的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门前的壮汉,见江绾黎和陆梓栖跑进来,眼神迷离着,他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他慢慢走上前,盯着桌上的珠宝,一把拂到地。
“哗啦——”
珠宝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场奢华的破碎。那声音,如同水晶的崩裂,清脆而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丝的凄婉。每一颗宝石都像是一颗失落的星辰,坠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声音短暂而急促,如同一曲哀婉的交响乐,奏响在寂静的空气中。珠宝与地面的撞击,仿佛是一场绚烂的烟花,瞬间绽放,却又在瞬间消逝,只留下满地的璀璨与落寞。
“你干什么?”江绾黎扑到地上,疯狂的捡着,这些珠宝是昨日新进的,颗颗价格斐然,如今碎的碎,坏的坏,令江绾黎心中作痛。
“既然她,她不跟我走,走,那你就,就跟我,我,走。”那壮汉说着,摇摇晃晃的走近江绾黎,拉着江绾黎的胳膊就要往外拽。
“绾黎!”陆梓栖见状,拉着沈清棠冲上去,可三个人的力量也抵不过这壮汉。
江绾黎的胳膊被扯得生疼,她无法挣扎,那壮汉的手死死的钳住她,胳膊仿佛要断了般疼痛难忍
“啪!”没等江绾黎反应过来,那壮汉已经趴倒在地上,江绾黎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脸戴面具,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三人一起将壮汉抬了出去。
沈清棠起身,将江绾黎和陆梓栖扶起,江绾黎的胳膊已经被那壮汉拽出了血印。
“江小姐,受惊了!”
说罢,那黑衣男子便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绾黎,你没事吧?”
陆梓栖担心的看着江绾黎的胳膊。
“没事。”
江绾黎低头,她的胳膊动不了了,但她没有心思关心这个,她望着门外,心中疑惑。
那男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