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困境
在遥远的幻想世界，无人知晓究竟是谁从生死边缘逃脱，唯有猜测，但无论如何，绝非克劳狄乌斯，亦非施法完毕后的西尔维亚。此刻，苍穹之上方才现出一抹猩红光点，那是正拼尽全力返航的布列塔尼亚。约莫二十分钟后，布列塔尼亚降临于西尔维亚宫殿前那一片已被焚烧至硬化的白色焦土上，旁边正是来回踱步的克劳狄乌斯，她看着眼前的兄弟，震惊得瞠目结舌。这位年轻的雌性巨龙终于彻底臣服，自幼她便知悉兄弟与她形态迥异，并且力量更为强大。纵然随着岁月流转，她掌握了崭新的魔法技艺，然而克劳狄乌斯的力量攀升仍超出了她最离奇的设想。环绕在他身畔的那个炽烈光环——“焚烧之环”，令识货的布列塔尼亚不禁脱口而出，她深知即便是待到自己步入壮年巅峰时期，也无法拥有这般威力。
布列塔尼亚俯首贴地，相较于双脚站立的克劳狄乌斯，身形显得微不足道，仿佛是人与宠物间的对比。此刻，克劳狄乌斯得以仔细端详他的妹妹——这头稚嫩的红龙正处于青春发育期，身体比例已然与成年红龙无异，只是体型尚小。未来几十年间，她将快速成长，直至达到成年巨龙的巨大体态。尽管布列塔尼亚身为阶下囚，但从其整洁体态和言谈举止来看，生活质量颇为优渥。据她所述，绿龙西尔维亚并未剥夺她研习法术及龙族战技的权利，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西尔维亚成了布列塔尼亚的导师——她慷慨地向布列塔尼娅开放了自己的法术宝库。
西尔维亚乃是一头深思熟虑、目光长远的绿龙，她深知要永久控制一头红龙实属不易，而在战火纷飞的时代，争取其他龙族加入己方势力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交易，而手段自然多样。因此，平日里西尔维亚对布列塔尼亚并不苛刻，反而支持她学习魔法——契约条款中，便暗含了此种裨益。每当布列塔尼亚在魔法与力量上有所提升时，西尔维亚也将随之获得相应程度的魔力与力量增长，付出的代价仅是布列塔尼亚需花费更多时间学习法术并积累力量。只是对此，布列塔尼亚尚无所知。
此刻，西尔维亚在心中为当年未能捕获克劳狄乌斯而懊悔不已：“如果当时抓住的是那家伙，如今我怕早已迈入传说中的强者行列。”
关于构建法阵一事，西尔维亚进展迟缓，目前仅有布列塔尼亚稍通法阵之道，涉及自身法术之事，她不敢轻举妄动，现有的知识不足以洞悉西尔维亚的布局。至于克劳狄乌斯，此刻他对魔法一窍不通，仅有的天赋法术道具定位术无法提供解读魔法所需的充足信息，故此他在西尔维亚的图书馆中苦读钻研。以武力胁迫西尔维亚，这是克劳狄乌斯所擅长的，然而西尔维亚的法术尚不足以守护住自己的藏书之地——她还未达到能够将那些珍贵法术书与其他书籍藏匿于异次元的程度。在巨龙的世界里，建造魔法塔的行为实属罕见。
因不明法理，当西尔维亚提及构筑法阵需用到精灵母树的叶片时，克劳狄乌斯也无法辨别真伪。“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你不会是在欺骗我吧？”克劳狄乌斯狐疑地看着面前西尔维亚的影像，此刻，他已洞悉到这头红龙的一个软肋——那便是难得一见的慈悲之心，在红龙中实属稀有。“这么说你需要我去发动一场战斗，然后取回这些叶子？为何不去威胁精灵们自动交出呢？我想他们也不愿挑起战争吧？”克劳狄乌斯满腹疑窦地质问，随后看到西尔维亚的投影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世界的想法竟如此固化？”克劳狄乌斯并非愚钝之人，地球人的智慧在他体内熠熠生辉。通过观察，他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要么西尔维亚意欲借刀杀人，消灭精灵；要么就是想借机除掉克劳狄乌斯这只红龙……至于西尔维亚，或许她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对策——“世上真有如此笨拙之人吗？抑或是这个世界里的生物皆为率真耿直的好人？”克劳狄乌斯深知实力强大的他无需隐藏行踪，于是无论是精灵还是兽人，都清楚一头红龙已加入西尔维亚的军队，三大巨龙组成的联军令兽人和豺狼人士气如虹，齐声高呼着向精灵们的防线发起了猛烈冲击。
“精灵树的叶子啊……罢了，还是由我去解决吧。”克劳狄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展翅升空。灼热的火云在天际翻滚，片刻后落在临近格林莱尔的地带。他刻意避开精灵们的精神禁区，轻易穿越外围防线，但却未采取攻击行动。此时，他降落在一座巨大的防御要塞旁——此处距格林莱尔至少仍有三十公里，算是精灵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道底线。
在永恒的幻想大陆上，&34;我想我们可以交流一下。&34; 克劳狄乌斯，尽管并不精通精灵语，但他深信那些古老的精灵一定能够理解龙语，毕竟他们曾与一只翡翠巨龙和一只赤焰巨龙率领的军团激战过无数个世纪。精灵们在坚不可摧的艾露恩壁垒中，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只奇特红龙，它以其双足站立的姿态傲视群雄，其凶悍狰狞的外表之下却蕴含着一种令人意外的平和之音。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除了那位身披秘银铠甲、身材修长优雅的精灵女战士，无人有资格回应这位红龙的话语。“龙裔。”
“称呼我为凯撒即可。”克劳狄乌斯竭力保持着谈话的温和语气，尽管他知道接下来的交涉必定充满威慑，但此刻他决定先礼后兵，毕竟和颜悦色的手握重锤才是真正的力量。“那么，凯撒大人，您有何贵干？”那位美丽的精灵女士谨慎地设置了多重防护结界和魔法护盾后问道。
“我寻求的是精灵圣树的一片叶子，想来这并不会比获取一枚神秘的种子更为困难吧？”克劳狄乌斯缓缓说道，并且在话尾添加了一个温和的警告：“在您拒绝我之前，请先为您的族人们考虑一番。”他继续说：“或者，您可以提出一个令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精灵并非愚钝之人，她们立刻察觉到了克劳狄乌斯话语背后潜藏的意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易于屈服。作为同样拥有悠久生命的种族，尽管精灵的寿命相较于龙族而言短如朝露，但他们继承了一种特质——从容不迫且固执己见。随后，那位精灵表示需要征询格林莱尔的长老议会的意见，才能给出明确答复。克劳狄乌斯看着精灵的脸色，料定答案十有八九是个否定。
然而，克劳狄乌斯并未打算立即成为西尔维亚的武器，至少在精灵们作出回复前不会。就算他们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也无意强行闯入夺取——面对环绕堡垒的四座法师塔，他对自己是否有能力突破并达成目标并无十足把握。“放逐术、迷宫术……”克劳狄乌斯默念着这些词汇，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魔法领域的门外汉，自从研读了西尔维亚的魔法典籍后，他对基础魔法知识有了相当深入的理解——即便他还无法施展出除物品定位术以外的任何其他法术。
他所能回忆起的那些法术，都是些让人头疼的诡异咒语，能轻易将他传送至让任何龙族都倍感棘手的地方。对于这类法术，克劳狄乌斯目前的魔抗能力几乎是形同虚设。此刻，他正在深深地呼吸，将空气吸入自己体内的两只发育成熟的巨大气囊中——这只红龙除了拥有一副强健且容量惊人的肺部之外，在双翼根部下方还各自拥有一只容量甚至超过肺部的巨大肌肉气囊。每个气囊内由瓣膜分割成若干区域，由强韧的肌肉控制，可以填充大量的压缩空气。据克劳狄乌斯估算，至少能将数百立方米的空气压缩进这两个气囊中，再加上肺部储存的压缩空气，当他喷吐之时，便能形成一股威力无比的强大气流，混杂着炽热的液滴，向百米之外喷射而出。
这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应对交涉失败时，用来威慑敌方的手段。“也许我需要摧毁几座小型要塞来增加我的筹码？”克劳狄乌斯心中暗自思量，然而他也注意到大型堡垒内的精灵们正带着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与众不同的红龙——与费伦大陆所描绘的红龙形象截然不同。与此同时，克劳狄乌斯的妹妹布列塔尼亚也在远方盘旋监视着局势，她正在指挥那些兽人和豺狼人士兵，而非像她那冲动的兄长一样，径直飞入精灵腹地发起攻击。
在精灵世界，格林莱尔的长老们同样陷入了困境。长期以来，较为现实主义的格林莱尔统治阶层一直试图与绿龙西尔维娅进行和平谈判——长达数十年的战火已让整个格林莱尔疲惫不堪。然而，这是一个神灵显圣的世界，精灵诸神的牧师和德鲁伊信徒坚决反对与绿龙议和，导致双方的沟通始终停留在最低层级。而今，似乎出现了一个新的转机——那只新加入战场的红龙亲自出现在格林莱尔最大的要塞之一前，试图通过谈判与威吓来换取所需之物。格林莱尔的长老们虽略显保守僵化，但他们毕竟积累了漫长岁月的经验，一眼就识破了克劳狄乌斯语言背后的威胁之意。
然而，明白归明白，却不代表他们会屈服于克劳狄乌斯的恐吓。尽管这些精灵并不愚蠢，但他们确实个个固执己见。在等待了约两个小时后，精灵们仅仅是对堡垒施加了层层防御魔法，并不断激活早已布置好的各类魔法阵。这一行为自然使得克劳狄乌斯愈发愤怒，“难道我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吗？看起来我似乎被怠慢了！”这头年轻的红龙开始焦躁不安地踏步，口中喷射出一道道火花，预示着他即将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