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扬帆起航
慕容晚头疼的看着小屁孩哭出了一个又一个鼻涕泡儿，和吹气球似的，只好收了一脸的凶相。
她用手指搓了搓小孩的肩膀，和蔼可亲的说道：“别哭了啦，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知道了阿舟秘密被他抓来的，但后来我听他话做他手下，他就不吃我了，要不我去给你说说情呗？你叫什么？”
小孩道：“我…我叫南星。”南星泪眼婆娑的看着慕容晚跑去和阿舟商量了几句，又跑了回来。
慕容晚：“南星啊，昊哥命令你盯着阿舟家，给你什么好处？”
“一…一个包子。”南星老实的回答。
慕容晚听了表情非常惊讶：“天哦，那个昊哥让你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才给这么点？他也太没有良心了，你换个老大算了…额…要不你和舟哥混？”
慕容晚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循循善诱道：“如果你和舟哥混了，我们自然是不杀你了，舟哥每次回来还能给你带3块糕点。诺，刚他就喊我拿了这三块打算给你，你要不要，要了就是我们的人了哦。”
南星看着慕容晚手里糕点和她一言难尽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过来。算了，自己不用死还莫名多出了这么多食物，拿回去爹肯定开心，不亏。
“好，我答应你们，我南星识食物者为俊杰。”南星拍了拍胸脯，把一块糕点含在了嘴里，没了心里压力，又开始装起了少年老成。
“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食物啦！”
慕容晚哭笑不得。
她嘱咐南星，以后阿舟要是回来了，就去昊哥那换着法子忽悠下，再来这拿点吃的。平常阿舟不在，帮忙照看点他娘即可。叮嘱完了也没别的事，便大大方方把他放回去了，随后自己也跟着阿舟一起踏上了回风花雪月阁的归途。
月光把两个弱小的身影拉着拢长，伴随着他们并肩走在蜿蜿蜒蜒的石板路上。
路一眼望不见尽头，就像望不清的未来，也不知会是何方向。
慕容晚惦念着阿舟从小生活不易，别人家小朋友这年纪都开始规划未来了进书院学堂了，自己家再穷也不能穷孩子啊！
于是又操起了老母亲的那颗心。
“阿舟呀，你以后是想去科考，还是想去经商？想科考我可以拜托王大娘去找几本书来，等你空闲的时候看呀。”
“不用的，等我娘身体好些我应该会去从军。上阵，杀敌，长鎗在手，杀光天下为富不仁的人，杀光天下欺善怕恶之人，杀光天下仗势欺人之人。我还要当将军。那样就没人敢欺负我和阿娘了！”
少年的回答铿锵有力，眼神带出的一道凛冽的寒芒，稍纵即逝。
夜色正浓，慕容晚没有发觉阿舟神色的异样，只是察觉阿舟话里的戾气稍微有点重，她希望阿舟嫉恶如仇，也希望阿舟不要因仇恨入了魔障，失了赤之之心。
“那民女先在这参见阿舟将军了喔，嘿嘿…但是阿舟，你知道吗，长鎗在手，不是为了杀戮，更是为了守护呀。杀戮只会让你迷失自我。而守护，会让你的枪一往无前。如果当了将军，长鎗意义就更重了，就不会仅仅是为了守护某一个人而存在了。”
“那还为了守护些什么？”阿舟不解的问道。
慕容晚回道：“大约是像一位叫张载的大圣人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的意思是为保家卫国，为正义的事讨个公道，为每个穷苦的孩子能吃上饭吗？”
“嗯，就这个意思。”慕容晚抬起眼眸，向风清月朗的苍穹望了去。
这也曾是她，一生未完成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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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晚和阿舟穿过繁华的街市，回到了萧瑟寒酸的小破屋。
本来慕容晚打算是在这朝气蓬勃的红楼里，当条最咸的鱼。现在的慕容晚却突然有了世俗的欲望…
额，想搞点钱。
有钱了就能带阿舟吃热腾腾的小火锅，还能给阿舟和他娘还有她自己弄几件防寒过冬的衣物，还能去隔壁的南风馆挑小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对，最后一个念头得克制下…
总而言之，有钱美滋滋，慕容晚郁闷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儿幡然醒悟，赶忙郑重的立下了来这里的第一个flag。
“宜早不宜迟，明日就开搞，向钱看，向厚赚！”
她通往财富的小马车，终于要发车啦！
……
第二日，慕容晚主动担起了给各房姑娘送晚膳的活，一路上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头上像顶个小雷达似的搜索着周围能有什么机遇。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他自己送上门了。
“小梅你最近做事谨慎些，厌离主儿最近心情不好，别触了什么霉头才好。”唐厌离的两个丫鬟小梅和小翠正靠着窗户边儿你来我往得闲扯。
“那可不，要我说，厌离主儿也是倒霉，好好的一张仙人似得脸，怎么到了这冬天嘴角和脸颊就发着红泛起皮儿，珠粉一抹上去，整个脸好似浮了一层面粉灰灰诶。”
“说也奇怪，吃再多燕窝也不见得好，主儿本来就靠脸赏饭吃的，来这么一遭，最近客人都少了许多。”
“哪少了，都被柳音音啦她那去了，柳音音那丫鬟刚还趾高气昂的白了我一眼呢。呸！”小梅撅起小嘴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这不是冬季皮肤干燥缺水，导致的上妆卡粉不服帖吗？这两个笨蛋…]慕容晚趴着墙脚，正好听到唐厌离的两个丫鬟唠嗑。
原来仙女和凡人一样也有容貌焦虑啊！
慕容晚偷听的津津有味，内心还不忘调侃下，眼角顺带撇到了长廊上那一排盆栽芦荟，小脑瓜子忽闪过了一个赚钱的点子。
“嘿嘿嘿，小芦荟，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慕容晚悄悄抱起一盆芦荟，左右瞧了瞧没人注意，一溜烟跑了。
慕容晚把芦荟先放在自己屋子，又去厨房找王大娘要了一碗洗米水，一截黄瓜，一个捣蒜泥用的蒜臼子和蒜锤儿。忙乎了好一阵，热火朝天的回到自己屋子埋头苦干起来。
根据慕容晚对现代美容知识的全方面了解，这芦荟的补水效果，在面膜界可是大佬级别的，她以前经常拿芦荟自制一些绿色无公害面膜，现下自然是手到擒来。
慕容晚先拿出一个小刀把芦荟去了皮，再把里面鲜嫩多汁的果肉全都削进了蒜臼子里。黄瓜也切成了片，混着洗米水一起倒进了蒜臼子。接着就是九九八十一锤，用蒜锤儿把黄瓜，洗米水和芦荟充分捣融合了。
慕容晚用手腕那点寸劲捣鼓的满头大汗，最后满意的挖了一勺成品，盛在了个不知道哪个姑娘用完随手丢弃的胭脂盒里，拍了拍沾到衣袖的芦荟果肉，神采飞扬的出门坑……哦不是，出门找唐厌离去了。
唐厌离今儿穿了件霜白色的烟罗衫，头上只简单插了一只青玉簪，一头秀发倾泻如墨，柔软顺滑的搭到腰间。脸上带了张轻薄的面纱，倚靠在那小轩窗边儿，有一下没一下得扇着手里的绢扇，眼神里含着若有似无的烦忧。
“厌离姐姐，最近过得如何呀？”唐厌离寻着声音望去，慕容晚还是那身简单的粗布麻衣，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厢房门口。
“慕容姑娘这…是来还我银子的？”唐厌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慕容晚笑的和克扣月例时的徐三娘一样一样的。
“厌离姐姐真是聪慧过人，是这样的，我寻思欠姐姐银子也有段时日了，不还终归是说不过去的。可徐妈妈小气姐姐也是知道的，分不了几个铜板给我的，我真是有心无力啊！”慕容晚一副难以为情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你今日来是…”
“哎…我当时来这风花雪月阁来得急，也是身无长物。不过我在沐王府那会，探听了个宫里妃子姐姐们调养容貌的方子，可以让女子肤如凝脂水润玉颜。我近来无事便照着方子做了一份，想拿点来给姐姐试一试。”
“有这效果？”天下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容貌，唐厌离听了眼睛一下明亮了起来，很是心动。
“是的呢，现下就存放在这小盒子里，我打算送给姐姐，就算我欠那么久银子的利息可好？”
慕容晚笑着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姐姐是第一次用，所以我没拿多，你先在嘴角试一试效果，毕竟这涂药只是第一步，为了效果达到最好，这方子后面还有一大截繁琐的流程呢！可惜这天色不早了，姐姐还要接待客人，我自是不便再叨扰姐姐，若是想继续了解，明日喊我即可。”
慕容晚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胭脂盒，脸上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像极了当初带着算盘来找自己的唐厌离，也不等唐厌离回话，脚底生风，很快便走的没影了。
这就叫为商之道，法子再好也不能一股脑全摊牌，不然人家还以为你这么热情有什么企图，直接当场就给你拒绝了。
可若是先给点甜头再藏一半掖一撮，往往让人心生惦念，进而念念不忘主动回购。
今日在芦荟面膜的来历上，慕容晚确实忽悠了唐厌离。没办法，总不能告诉唐厌离是自己扒了她墙脚，偷听到她丫鬟嘴碎说她皮肤起皮，于是特地给她量身打造了个面膜吧。
仙女不要面子的吗？
但是对于芦荟面膜的功效，慕容晚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她先给了唐厌离一点试用装，解唐厌离的燃眉之急。至于正装，她相信，唐厌离会主动过来要的。
做生意嘛，主动和被动这一块慕容晚向来抓的死死的。
第二日早上，慕容晚打着哈欠才推开房门，就瞧见唐厌离的丫鬟小梅已经杵在那了，风尘仆仆的，早已等待多时。
“慕容姑娘，厌离主儿想请你醒后过去一趟。”小梅一看门开了，赶忙走上前。
慕容晚心里自是明白，二话不说回房带上了装满芦荟面膜的蒜臼子，就和小梅一同前去了唐厌离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