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酒,火油,棉线,铁砖和铁罐
就在江流儿三人刚刚踏出城门的时候,紧接着城门便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关闭,随后就是一阵紧密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尽管无法确定具体情况,但从这些迹象来看,不难推测出是官兵们采取行动将城门封锁并实施戒严。
江流儿对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究竟命中了谁,心中其实并无确切把握。
即使真有幸运儿存活下来,想必也是惊魂未定、不敢胡作非为了吧。
此地显然不是久留之地,江流儿三人毫不犹豫地继续向西前行。
江流儿审视了一下钱不够那只曾经受伤的手臂,发现它已然痊愈,可以自如地驾驭马车。
确认无虞后,江流儿这才放心地回到车厢内。
连续数日高度紧张的盯梢,早已令江流儿身心俱疲。
再加上方才那番惊险刺激的举动,如今身处相对安全的环境,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没过多久便躺在马车上沉沉睡去。
钱不够重新担负起车夫的责任,驾着马车一路向前。
江雪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凝视着酣然入梦的江流儿,心疼之余,她轻轻地将江流儿的头抬起,安放在自己的腿上,好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
许久之后,伴着马车的一阵颠簸,江流儿悠悠转醒过来,视线恰好对上江雪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他刚抬起头来,江雪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瞬间红了脸并匆忙移开目光。
“先生,我担心您睡得不踏实……”
“哈哈,你都喊钱不够哥了,别叫我先生呢?以后也喊我哥吧!”
“好的,哥。”
江雪声若蚊蝇地应道。
江流儿慢慢伸展了一下身体,顿觉神清气爽。
马车内一时陷入沉寂,许久都没有任何声响。江流儿坐不住了,索性钻出马车,在钱不够身旁坐下。
望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江流儿原本压抑心情逐渐好起来。
这时,一直关注着江流儿动静的钱不够见他已然苏醒,当下轻挥马鞭,原本行进速度平缓的马车,立即开始加速前进。
江流儿这才留意到,原本仅有一匹马拉动的马车,不知何时已增添了一匹新马,难怪此刻车速比起先前来快了许多。
由于出发时过于仓促,并未准备充足的干粮,因此此次行程途中的各个驿站,江流儿等三人皆选择驻足停歇。
这一路行来,他们一如既往地遭遇了与此前类似的拦路打劫之事。
面对这种情况,江流儿选择停下马车,送上一些银钱。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只需送上少量银子,这些劫匪便会以礼相待。
唯有碰上那些贪得无厌之徒,妄图索取更多钱财时,江流儿方才会采取强硬手段以暴制暴。
转眼间又过了三五天。八月二十这天,江流儿一行三人抵达了一座新的城池。
如果将之前那座城市与江南城相较,是小巫见大巫;而如今这座城,则宛如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江流儿来到城中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家白事铺,买了些金元宝烧了起来。江雪和钱不够对此非常疑惑。
等三人在城中略微闲逛了一番,惊讶地发现即便是如此小巧的城市,竟然也有抱月楼。
按照王道长所言,这抱月楼岂止是遍布各大城镇,恐怕是每座城池皆有它的踪迹吧。
江流儿在抱月楼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当天晚上,由钱不够代笔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清晨,他手持上次与王道长分别时王道长送还的令牌,将信件交给了抱月楼的管事,并向其询问了这座城池的相关情况。
这座城池规模较小,因此并未设立城主府,城内城外的大小事务皆由县令负责管理。
从抱月楼管事的描述来看,这位县令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好官。
江流儿翻开名册,发现县令的名字竟也在其中。
尽管王道长是那种不在意眼前的苦难,一门心思只想改变整个世界,但江流儿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再加上江流儿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的经历,和他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在保证自身安全,当个富家翁的前提下,江流儿也不介意顺手做些什么。
不过江流儿是绝对不会按照王道长的想法做事,王道长也并不赞同江流儿的行为。所谓的合作也不过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
虽然江流儿也不明白为什么王道长一直盯着他不放。
简单了解一些信息后,江流儿便匆匆带着钱不够离开了原地。
回想起刚刚自己一时冲动所做的事,江流儿不禁感到后怕不已。
若是当时运气稍差一点,被敌人重重包围住,想要冲出那层层包围圈必定会无比艰难。
毕竟,任谁也无法抵挡得住万箭齐发与烈火焚屋之威啊!
因此,即便日后真的需要采取行动,也必须提前做好周全的准备才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江流儿决定先和钱不够一同采购一些必要的物品。
他们购买了一坛美酒、一桶火油以及一束棉线。
接着,他们又来到一家铁匠铺,请铁匠打造了一块坚固厚实的铁砖。
并按照江流儿的要求制作出一个可以自由打开却又无比密封的铁罐。
由于工艺比较复杂,江流儿还付出了大量的金钱。
当江流儿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时,他注意到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也不由自主地跟随人群向前走去。
县衙门前,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子突兀地摆放在县衙大门正中央,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岁月沧桑。
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但眼神锐利的老者端坐在一把雕刻精美的木质椅子上,手中紧紧握着一块沉甸甸的惊堂木。
只见老者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34;升堂!&34;
随着这声断喝,原本嘈杂喧闹的县衙门口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时,一个神色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子匆匆忙忙地跑到大堂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高喊道:
&34;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我家相公要杀了我,请大人作主啊!&34;
老者再次用力拍下惊堂木,震得众人心头一颤,同时高声喊道:
&34;来人,将此女的相公带到堂前问话!&34;
然而,还没等站在一旁的官兵们来得及行动,人群中突然窜出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如疾风般迅速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喊冤:
&34;老爷,小民冤枉啊!我绝对没有要杀害自家娘子的意思啊!&34;
县令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眼前的这对男女,然后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女子,语气严肃地问道:
&34;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要状告自己的相公?&34;
女子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眼中充满了哀怨与愤恨,她颤抖着手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泣不成声地回答道:
&34;回老爷的话,您看看小女子身上这些伤,分明就是他狠心殴打成这样的!若不是奴家拼死逃脱,恐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了……&34;
说到伤心处,女子更是不顾周围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竟然当众宽衣解带,露出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