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好人县令
江流儿一行人一路披荆斩棘、马不停蹄地向前行进着。
每路过一个村庄或城池时,江流儿都没有丝毫停留。
终于,他们来到了曾经停留过的蛮城之前的那座城池。
远远望去,城门敞开着,城内的景象与以往并无不同,于是江流儿决定停下脚步,进城休息一夜。
这一路走来异常平静,但沿途所见的流民却越来越多。
尽管此地已算远离边境,但消息还是传得很快。
不断有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出,纷纷逃离边境。
一路上,江流儿分发出去的食物早已不计其数,他甚至记不清帮助过多少人了。
进入城中后,江流儿本想找一家客栈落脚,却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客栈都已经客满。
细想之下,倒也合理,毕竟这座城池虽小,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交通枢纽之一,来来往往的人们大多会选择在此停歇。
若不是如此,恐怕这座小城也难以存在。
江流儿和江雪一块,钱不够和孙小虎各自分头行动,几乎寻遍了整座城的客栈,却始终未能找到一间空房。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另寻他法。
此时此刻,由于蛮族的大肆入侵,西部地区的所有富商和普通百姓们都迫不及待地逃离边境线。
因为此地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许多人都选择在这个地方停留。
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突然间,江流儿想起自己曾经交给县令一万两银票,目的就是希望县令能够造福一方百姓。
于是,江流儿决定前往府衙试试运气,看看是否有专门用来安置流民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他并不介意在那里将就一个晚上。
到达府衙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这里早已挤满了人。
仔细观察后,他发现这些人并不是衣衫褴褛的流民,而是本来就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老百姓。
江流儿耐心地等待了很长时间,但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仍然没有看到县令的身影。
原本聚集在府衙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散去。江流儿心想可能是流民数量太多,县令实在太忙了。
无奈之下,江流儿只好另寻他法。
最终,他找到了一户居民家,并支付了一些白银作为报酬,才得以成功入住。
然而,第二天早上,江流儿还没睡醒呢,就听到门外传来钱不够的敲门声。
江流儿出门一看,钱不够这才细细说道:
“昨晚县令在抱月楼设宴招待路过这里的富商们。他承诺只要支付一定数量的白银,就会派遣官兵护送他们一路向东。”
“由于蛮族的入侵,沿途抢劫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富商们苦不堪言。因此,他们都纷纷交钱,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然而,江流儿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尽管他与这位县令并无过多交往,但他深知此人并非如此行事之人。
江流儿带着钱不够三个人再次朝着府衙走去。
这一次,府衙里没有那么多百姓,江流儿轻而易举地打听到了县令的行踪。
当他们来到城外时,只见城门处已经搭建好了一些简易的休息场所,还有一些粥铺正在施舍米粥救济灾民。
显然,县令也在这里。在众人的指引下,江流儿很快就找到了县令所在的地方。
再次见到县令,仅仅相隔一个月的时间,江流儿却感觉到仿佛已经物是人非。
此时的县令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头发乱七八糟、满脸污垢不说,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当他看到江流儿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情绪都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原来,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有流民涌进城中来了。
这些流民身无分文,既没有食物果腹,也找不到地方落脚。
于是,他们开始在各个饭馆里白吃白喝,吃完后一抹嘴,根本不付钱。
这样一来,很多饭馆老板都跑到县衙前来告状。
一开始,县衙以为流民的数量并不多,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便自掏腰包给这些流民安排了客栈住宿。
可谁曾想,这些流民住进客栈之后,不仅胡吃海喝一通,还把所有费用都算在了县衙头上,而客栈方面居然也默许了这种行为。
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民的人数越来越多,等到县衙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
由于之前修缮城墙用了一笔江流儿留下的银钱。江流儿之前留下的那些银子也就不够填补这个巨大的亏空了。
面对府衙如此庞大的支出,百姓们对县衙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银子产生了怀疑,认为这些钱财都是县令贪污得来的。
然而,无论县令如何解释这些钱是别人捐赠所得,都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
走投无路之下,县令不得不采取这种下策:护送那些逃难的富商一路向东,并要求他们支付一定的酬劳。
这才让县令能够有一些银子去安置那些流亡的百姓们。
本来呢,县令是希望城中的普通百姓还有商人们都能够出一份力,共同来安置好这些流民。
然而,因为那个关于县令贪污受贿的传闻突然散播开来,这使得县令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形象瞬间崩塌,他所提出的种种举措也就变得难以推行下去了。
今天当县令见到江流儿时,他下定决心要和江流儿一起演一场戏,让江流儿当着众人的面进行捐款,如此一来便可以消除之前产生的误会。
而江流儿本身也想要帮助县令解决这个难题的,于是立刻就答应了县令的这个提议。
没过多久,在县衙门口便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群老百姓,他们在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就在这时,在县令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江流儿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手中再次握着整整一万两的银票。
正当江流儿准备将这笔银钱交给县令时,下方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声清晰地传入到了江流儿的耳朵里:
“这肯定是在演戏!”
“我早就猜到县令贪污的数目绝对不止那么一点点。”
“还妄想让我们出钱?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就是就是……”
江流儿看着面前县令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他心中暗叹一声,正准备开口解释些什么,却见县令摆了摆手,抢先说道:
“无妨无妨。由他们去吧,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
县令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江流儿却能听出其中蕴含的一丝无奈和愤怒。
他知道,县令并非真的不在意那些人的行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选择了忍耐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