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替身和白月光跑了！6
因为《纳西瑟斯》导演和江婠正在拍的这部戏的导演关系好像很好，所以接下来这一个月，尽管有很多时候导演都没来，但陈观南还是可以自由的进出剧组。
她的本意是来看江婠拍戏学习经验，同时陪江婠吃饭的。
可因为江婠现在正在拍的戏是武侠戏，打戏特别多，比文戏还多，所以江婠每天都在吊威亚和拍打戏。
时间一长，尽管保护措施已经做得比较到位了，但江婠还是难免受了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吊威亚的腰上还有了淤青。
但是这部武侠戏拍完后没多久，《纳西瑟斯》就要开拍了，而且《纳西瑟斯》还有几场床戏，所以为了不在身上留疤，江婠每天都在涂各种各样的药膏。
陈观南和江婠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能闻到江婠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药味。
江婠每天都是陪陈观南吃完午餐后再让她的助理进来帮忙涂药的。
但这天，江婠的助理有事回家了，而江婠身边就只有一个助理，所以这天中午，江婠可能要自己涂药……
知道情况的陈观南中午在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她在纠结自己要不要提出帮江婠涂药：提吧，她一怕江婠拒绝，毕竟江婠之前连换泳衣都不和她一起；二怕……她自己；不提吧，她又担心江婠背上的伤……
正当陈观南处在纠结中时，江婠的笑音响了起来“在想什么呢，吃饭都这么不专心？”
陈观南回了神，正想说没什么，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江婠在宽大戏服下、白皙手腕上的红肿，她看着江婠的手腕，怔怔的道“江婠，一会儿我帮你涂药吧……”
说完这句话后，陈观南察觉到房车内的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江婠脸上的笑意也僵硬了一瞬，而后笑意渐收。
正当陈观南要焦急的开口说“你如果要是介意的话那就算了吧”时，江婠突然看着陈观南笑了笑，眼神晦暗，说道“好啊。”
看见了江婠明显不太对劲的眼神后，这回沉默的便是陈观南了。
完了，她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坐立难安的吃完饭，把垃圾清理完后，江婠便锁上了房车的门。
房车门锁上时发出的“咔嚓”声让本就草木皆兵的陈观南耳朵一抖。
房车门锁上后，江婠把一堆瓶瓶罐罐拿出来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如的开始脱戏服。
陈观南立刻红着脸别开了视线。
看车顶看车窗看桌子看药，就是不看江婠。
“好了。”
陈观南终于把视线放在江婠身上时，江婠已经换上了一件超级性感的绿色丝绸质感的吊带。
吊带前面仅用两根细带绑在脖子上，后背完全镂空，没有任何遮挡，一直到腰间。
看见这幕后的陈观南呼吸一滞，然后脸色爆红。
陈观南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来到了江婠后面的沙发上坐下，把瓶瓶罐罐放在一边，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问道“这几瓶药有涂药顺序吗？”
“没有，”江婠轻笑一声，补充道“都涂过就行了。”
“好，”陈观南扭开了一瓶药的盖子，用食指沾上绿色的药膏，说道“那我开始了？”
“嗯。”
江婠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凑近了看，江婠白皙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腰上更是有淡淡的淤青，一整个背上就没多少好地。
看清这些痕迹后，陈观南刚刚的那些旖旎心思全都没了，只剩心疼。
“我要是弄疼你了，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会轻一点的……”
说完这句话后，陈观南便开始仔仔细细的给江婠涂药了，全然没发现在听见陈观南的这句话后，江婠整个人身体一僵。
而江婠背对着陈观南的脸上也表情奇怪。
这话她听着怎么就感觉那么奇怪呢？
一般这种话都是江婠跟别人讲，现在听见陈观南对自己说，那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为了自己在上面的尊严，江婠便选择性耳聋，装作没听见。
幸好陈观南一心在好好帮江婠涂药这件事上，也没发现江婠的奇怪之处。
“我在这部戏里还有一个星期就杀青了，”江婠看着前方，感受着身后陈观南细腻的指尖和隐约从她背上拂过的气息，眼神幽深的开口道“《纳西瑟斯》你准备好了吗，观南？”
“台词已经记得差不多了，人物状态也找好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部分可能要到了剧本围读的时候和导演商量了。”
陈观南盖上盖子，又打开了下一个，认真的说道。
“那和我的戏份呢？那些暧昧戏、床戏你准备好了吗？”
江婠缓慢的开口道。
陈观南正在给江婠涂药的手突然一抖，脸色再次通红，她咬了咬唇，语气含糊道“差、差不多吧……”
“你和女人接过吻吗？”
江婠轻笑了一声，像是看出了陈观南的害羞，她继续，语气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听见这话后，正在给药罐盖盖子的陈观南手一抖，罐子都差点掉了下去，她慌乱的护住了罐子，垂着头，弱弱的开口道“没……没……”
“那你要不要和我试试，”在陈观南的视线中，江婠转过了身，声音在头顶响起，她说“试试你是什么感觉，厌恶还是……喜欢？”
江婠伸手，慢慢挑起了陈观南爆红的脸，一双棕色的眼眸紧紧的看着陈观南的眼睛，满是蛊惑和诱哄的意味，她询问道“在开始拍《纳西瑟斯》的几个月里，你能不能试着……爱上我，就像是姚女一样，把它当成一个美梦，可以吗？”
像姚女一样……把它当成一个美梦……
这句话对陈观南的诱惑力太大了，以致让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幻了起来。
是美梦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向江婠展露自己的爱意，是不是就可以借着姚女的灵魂展露她世俗的欲望，做一场终会醒来的美梦……
陈观南看向了江婠，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江婠笑了，眼里爆发出了璀璨的笑意，她说“那你现在要试试和我接吻的感觉吗……”
接吻……
陈观南的视线落在了江婠的红唇上。
江婠的唇形很好看，而且唇形饱满，看上去就很好亲的样子……
陈观南缓慢的点了点头。
在陈观南点头的瞬间，江婠把陈观南搂进了怀里，一手捏着陈观南的后脖颈。
这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姿势。
陈观南抬头看着江婠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的脸，还有些懵，直到她的嘴唇上覆盖上了另一个人的唇。
那一瞬间，陈观南察觉到了来自自己灵魂深处的颤抖和呜咽，一股欢愉感直冲脑门，让她不自觉的环住了江婠的脖颈，开始回应和索求。
本来只是想尝一尝小兔子的味道就收手的江婠瞬间失去了理智，把陈观南放倒在了沙发上。
事情开始逐渐往失控的方向走去……安静的房车内一时间只听得见“啧啧”的水声。
突然，两人的耳边传来了“咔嚓”的一声，接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车。
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陈观南眼神有些茫然，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的。
江婠扭头看着房车地上被她们的动作波及、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的药罐子，再看着躺在沙发上面色红润，眼神潋滟的陈观南，突然捂着脸无奈的轻笑了两声。
她一向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在这个单纯的小兔子身上还真是溃不成军啊……
江婠附身在陈观南的脸上落下一吻，笑着夸赞道“goodgirl。下次别这么听话了，不然我怕你会后悔……”
神志不清的陈观南终于回过神了，她看着她们两人、尤其是她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后，瞬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红着脸开始整理衣服。
江婠也从沙发山下来，弯腰捡起了刚刚被扔在地上的陈观南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背过身等着陈观南整理衣服。
身后面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后，陈观南羞赫得快要哭了的声音从江婠身后传了过来：
“江婠……你能帮我扣一下扣子吗……我手没力气扣扣子了……”
江婠失笑，问道“那我转过身了？”
“你转过来吧！”
陈观南气呼呼的开口道。
像是在生气江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笑得出来。
江婠转过身，把外套搭在了陈观南身上，然后坐在陈观南身后的沙发上，微凉的指尖从陈观南的背上划过，引起一阵颤动。
江婠很快替陈观南扣好了扣子，穿上衣服和外套，而后低头，动作小心又柔和的在陈观南后颈落下一吻，语气故作轻松的开口道“到时候拍戏保持这个状态就行了，很好，很入戏……”
本来还有些害羞的陈观南突然浑身僵硬。
她刚刚所有的意乱情迷和真情投入都被解释成了……入戏？
她不敢相信的转身看着江婠，但江婠却从沙发上站起了身，避开了陈观南的视线。
那天明明发生了很多事，可到最后却因为江婠故意粉饰太平而什么也没发生。
两人不欢而散。
陈观南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
看着空荡荡的家，她倒在沙发上，无声流泪。
明明是江婠先撩拨她动了心，可最后江婠仅凭一句“入戏”就斩断了她的所有幻想和可能……
果然在感情里面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吗……
江婠……我讨厌你！我真的真的讨厌你！真的……
在家浑浑噩噩的呆了一天后，第二天，李婕就带着新的合作上门来找陈观南了。
李婕在看见来开门的陈观南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时，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陈观南现在的失恋状态比一个多月前刚刚和纪莫绥分手时还严重啊？也不至于反射弧度这么长，到了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吧……
正当李婕在心里暗暗吐槽时，她突然在陈观南的脖子上看见了一道暧昧的红痕。
“乖乖，”李婕生怕自己看错了，赶紧抬手别开了陈观南的脸，让那道红痕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惊呼道“你脖子上的草莓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还是说纪莫绥那个渣男又回来找你了？”
“草莓……”
昨天在江婠放车上发生的事出现在了陈观南脑海中，她抿着唇，避开了李婕的手，然后用头发遮住了脖子，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模样。
见陈观南这样，李婕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把手上的试镜剧本递给陈观南，解说道“张导的戏，我给你看过剧本了，比《纳西瑟斯》差了一点，但也是个不错的文艺片。张导这次打算启用一些新人，所以还在选角中。开拍时间呢，我也留意了一下，在《纳西瑟斯》杀青后一个月才开始拍，不会和《纳西瑟斯》撞。观南，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嗯，”陈观南从李婕手里接过了剧本“我会去试镜的。”
“试镜时间是明天，到时候我提前来接你去面试场地，”李婕拍了拍陈观南的手臂，劝说道“不管你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在明天试镜之前你都得给我调整过来，天大地大，事业最大，明白了吗？”
“嗯，”陈观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说道“我会尽量调整过来，不会耽误明天的试镜的……”
虽然陈观南有的时候是有点恋爱脑，可在一些大事上，她还是有理智的，一旦是她保证了的事，她就一定会尽量完成，不会让别人失望。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婕一眼就相中了还是个小透明的陈观南的原因，虽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陈观南的脸……
第二天一早，陈观南难得化了个妆来遮盖自己苍白的脸色，以及穿了一件高领的纯黑色内搭来遮盖她脖子上的红痕。
等李婕带着陈观南提前到了指定的试镜场地后，那里已经站满了一堆乌泱泱的人。
环肥燕瘦，各种各样的美人都有，每个人的打扮也都能看出来是精心设计过的。
李婕甚至还碰到了自己以前带出来的、现在已经拿到了影后桂冠的两个人。
“观南，千万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了，如果争取不到这个角色也没关系的，毕竟我们还有《纳西瑟斯》呢……”
李婕怕陈观南紧张，于是连忙在一旁宽慰道。
“嗯，我知道。”
陈观南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这样一比较，两人之间，更紧张的那个人倒像是李婕了。
过没多久，门内就有人出来叫陈观南的名字了。
陈观南穿过密集的人群，跟着念到她名字的人进到了试镜的空间内。
这一次试镜的地方也是一个剧院，只是比上次那个剧院更大更亮，以至于让陈观南一进来就看见了舞台下坐着的所有人，包括纪莫绥。
看见台下明显坐在重要位置的纪莫绥后，陈观南的眼神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只是平静的从纪莫绥身上滑了过去，就像是看见其它任何一个陌生人一般。
一心以为陈观南会有明显反应的纪莫绥在看见陈观南的眼神后，瞬间眉头紧锁，整个人都烦躁了，用手上的钢笔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子。
纪莫绥每多敲桌子一下，坐在纪莫绥旁边的制片人的心脏就多跳一下。
像是生怕眼前这个金大腿一气之下就撤资了似的。
陈观南在舞台中央站定，对着台下的几人微微鞠了一躬，开始自我介绍道“张导好，各位工作人员好，我叫陈观南，今年二十六岁，我来试镜的角色是如烟。”
如烟是张导的新剧本《如烟》的女主角。
如烟是上海滩名震一方的歌后，瑞丽皇宫的台柱子，受到万人的仰慕和追求。
一次偶然的机会，如烟认识了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杜老板的爱女，至此，一见钟情，对其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若说这杜老板的爱女不是个磨镜，也便没有后面这些风花雪月、惹人哀叹之事的发生了。
但这杜老板的爱女偏偏就是个磨镜，而且还是个混不吝、爱玩儿的主儿，她一见到如烟后，自是为其美貌所俘获，一心只想一亲芳泽，偏偏这如烟还主动送上了门。
杜老板的爱女自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二人之后还是有了一段如胶似漆、琴瑟和鸣的美好时光。
可后来，杜老板因树敌太多而被仇人杀死，其女因为幸运躲过一劫，便来到了如烟家里寻求庇佑。
如烟自是冒着危险收留了她，而且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她，只是为了让她过得开心。
在如烟大把钱财的供给下，杜老板的爱女又恢复了以前那副爱玩儿的做派，每天不是在赌钱，就是在找乐子、喝花酒。
如烟知道杜女心里苦闷，便不忍劝说，于是只好每天唱更多的场赚钱，来供给杜女。
因为每天唱歌的时间过长，加之有心之人的算计，如烟的嗓子逐渐坏了。
瑞丽皇宫见如烟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后，很快便把如烟赶出了瑞丽皇宫，捧了新人，成了新的台柱子。
失去了巨额收入的如烟对于杜女来说更加没有吸引力了，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的带着人回到了她和如烟的家，甚至毫不顾忌的当着如烟的面和别人耳鬓厮磨。
如烟一天天的看着，对杜女的感情开始逐渐麻木。
后来，杜老板的仇家还是找到了杜女，他们绑架了杜女，打算好好折磨杜女。
这时，如烟带着自己的仅剩的房契找到了他们，用自己的房契换他们留了杜女一命。
杜女最终只是被砍掉了双腿，成了残废。
如烟自问对杜女已无任何亏欠，可见杜女成了残废，她还是不忍，于是便照顾起了杜女。
杜女终于幡然悔悟，对着如烟不断忏悔自己的过错，祈求如烟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让她们重新开始。
如烟点头同意了，可第二天，如烟便失踪了，杜女用一双手爬遍了整个上海滩也没找到如烟。
再后来，抗战爆发，杜女因为一次意外的机缘离开了上海滩，在抗战当中存活了下来，还给双腿装上了假肢，可以直立行走了。
她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如烟。
十多年后，人到中年的杜女回到了已经安定下来的上海滩，继续寻找如烟。
这一次，她找到了如烟，准确来说是找到了如烟跳海的地方。
原来，当初那伙人在看见如烟后便起了色心，他们之后一路跟着如烟找到了两人安身的地方，然后在杜女提出和如烟重新来过的当天晚上伤害了如烟。
如烟从破败的巷子里起身后便浑浑噩噩的来到了海边，没有丝毫的犹豫的跳了下去，只在岸上留下了一方洁净如新的手帕，上面绣着一个字――婠。
原来这杜老板的爱女，姓杜，名婠。
从当时的目击者口中听到这个故事后，杜婠抱着那方当初自己随意送给如烟的手帕，突然掩面跪地，失声痛哭。
第二天，人们从海里捞起了一具没有腿的女尸。